第2章 問世間有神否

李長風心中一直有個疑惑：世間有神否？

斷崖驚風，峭壁絕立。

四周青山環繞，蟲鳴鳥啼，聲聲入耳。

一個弱冠之年的少年登高望遠。

思緒所到之處，念由心生。

李長風微揚頭顱，久久凝望天幕，這世間有神否？

久仰頸酸，青年回神，用雙手輕輕揉捏拍打脖頸，舒緩疲勞。

李長風看着不遠處在草地上潑撒打滾的馬兒舒心一笑，低頭揉了揉太陽穴，暫緩思緒。

夕陽西下，古道長風瘦馬，一想到這兒，李長風長笑不已，伸手撫摸身旁馬兒鬃毛，雙手輕攏頸部，兩個頭靠頭，說著悄悄語。

李長風說，從今往後，你就叫瘦馬了。

另一個咴咴咴，長叫不停，心道：“你才是瘦馬，你全家都是瘦馬，大爺我可是地地道道的神駒!”

可惜，馬兒通過積年累月的觀察通人意，人卻因語言障礙而不知馬言。李長風鬆開瘦馬脖頸，拾起地上的韁繩，甩上馬背。

於是夕陽下出現和諧的一幕，一匹瘦高瘦高的馬兒，時而抬頭長嘯，時而看見路旁鮮美肥沃的青草，疾馳而去，咀嚼入胃。身旁一青年負手在背，眉眼間時皺時緩。

日落西洲，天地間灼熱退，清涼起。

李長風牽着馬兒回馬廄，便順着幽僻小道，一去兩百米。

李長風無比溫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情深處張口叫了一聲娘。

一個繫上圍裙，在灶台前忙前忙后的中年婦女聽見兒子的聲音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回來了？那就趕緊進屋坐會兒，和你爹嘮嗑嘮嗑，飯菜很快就好了。”

李長風快步走上前，在水龍頭上洗凈了手，把灶台上已經熟熱的飯菜端進屋內。

剛一進屋，李長風把熟食的飯菜放置在一張長方形小木桌上，旁邊沙發上一個低頭抽着旱煙的中年漢子，抬頭看了眼，又低下頭，把手裏煙桿上閃爍着火星的旱煙在地上一按，冒起絲絲縷縷的煙霧，地上留着些許旱煙的殘渣。

李長風素來和不善交流的父親沒有共同的話題。

李長風靜靜的看着父親的舉措，想到自己好像，不！是一直一直都很少和父親講話，除了要去讀書時父親的一句：好好讀書，和放假回家時輕飄飄的一句：回來了？

日常的讀書所需都是通過母親的手再轉到他兜里。

想了很多，可就是沒出口。

人啊！你不把話說出口，別人怎麼知道你想表達什麼？通過什麼？表情？眼神？還是動作？

其實想要讓對方知道，語言最直接。然後再用神態和細節行為來證明你言語的真實性。

李長風想了很多很多，可當李長風把眼神投向這個向來沉默寡言的男人時，看到他一直低頭看着地面，很多話便出不了口，在心裏和喉嚨之間來回打轉。

許久，李長風聽見了門外漸漸接近的腳步聲，輕輕說道：“爹，吃飯了。”

由於是夏夜，晝長夜短。晚飯過後，李長風從書包里拿出兩本書，向母親打聲招呼后，出了家門。

夏夜風涼，翻山越嶺后，停留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小土包前，瞪大眼睛地看着身前的讀書人，他眉眼緊鎖，雙眼出神。

久久盤旋，許是有些無聊，便輕輕翻動一頁他手中書。李長風被翻書聲帶回思緒，雙手揉了揉太陽穴。

一陣清風飄過，

李長風站起身做了個揖。

翻過山崗的風，腳步輕快，心道：“走過千萬里路，還沒有遇到過這樣有趣的人哩，等下回了家鄉，我得告訴小黑，小白他們，嘻嘻，讓他們也來瞧瞧這是一個怎樣有趣的人兒。”

李長風作揖，不是看見了風，而是唯有此刻才能做個真正的讀書人，否則平日裏這樣，會被當神經病的。當然，李長風心裏其實一直認為，山水皆有靈，可苦無交流方式罷了。

李長風心不在焉，放下手中書籍，躺在草地上，抬頭看向天空。

李長風不記得自己怎麼養成了這麼個習慣，總之現在有事無事都喜歡抬頭看天了，看雲聚雲散，雲捲雲舒，偶爾雨後出現的彩虹真是一抹靚麗的風景。

內心也有個希冀，期待就在自己抬頭看天的時候，頭頂能有個御劍飛行的修仙求道之人，然後他察覺到自己的眼神，收劍乘風飄飄然立於自己眼前，說道：“年輕人，你是如何察覺到我的，哇！好強大的靈魂力量，你願不願意隨我修行？”

李長風收回思緒，起身抬頭，跑到山的背面，大聲吼道：“這世間有神否？能修仙否？”

可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小心翼翼的在山溝里吼叫會被神靈或者修仙之人聽到嗎？不心誠啊！

隨後在心裏安慰自己：“自己哪裏是怕被別人聽到才跑到這裏來的，分明是在山溝里聲音從四周無法散開，不是就只能向頭頂去了，頭頂是哪？天空啊！什麼是天空啊？修仙修道之人乘風御劍趕路的地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