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暗度陳倉
所有人哄堂大笑:“謝謝兒子!”
“放屁,老子哪有這麼多便宜爹!”
唐僧臉都綠了,要不是沖靈子答應帶他上排位,非得拿出法寶袋的極品法寶教訓教訓這群爸爸。
……
深夜。
仙都一處簡陋的寺廟內。
一位和尚坐在蒲團上,對着面前的佛祖法相。
沒有誦經,仔細一看,這名老者和尚眼睛蒙了一塊白布,竟是個瞎子和尚。
大門吱呀一聲,一位面相和善的年輕和尚走進來,恭謹的站在瞎子和尚身後。
“無機師叔。”
悟善輕生說道,生怕驚動瞎子和尚。
“說吧。”
無機大師轉過頭,微笑地“看着”悟善。
悟善把今天領事部發生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然後苦笑道:“無機師叔,白墨的膽子太大了,因為散修女學生,情願得罪東瀛盛州,這人的確衝動。”
“把聖僧託付給他,能放心么?”
無機大師輕聲說:“悟善,你的內心,難道不是佩服居多麼?”
悟善點頭:“是,換成小僧自己,決然不敢。”
無機大師說道:“每人行事風格不同,做出的行動決策截然不同,一切人起因,方行有果,天演術才有跡可循,心動雜念起因不同,因果規律未必不同,你就是你,無須逆心行事。”
悟善無雙慧眼金光一閃:“小僧受教。”
他轉而小心問道:“是否就是因為這樣,師叔才想着把聖僧送到仙逆修道院。”
無機大師點頭:“當年尋得聖僧蹤跡時,即使我用心遮掩,但仍沒瞞過道門高手,聖僧終究是被傳出去,最終影響聖僧涅槃。”
悟善問:“他們如何做到的?”
無機大師回答:“根本不需要做,善謀者行陽謀,堂堂正正見招拆招,時代會變,但人性從來不變,他們只要將消息散佈出去即可。”
“你別說是三界的人,即使是佛門自己,哪怕是悟善你,對待聖僧,難道不是畢恭畢敬的么。”
悟善急忙道:“小僧實在……”
“呵呵,”無機大師“望向”佛祖:“你見他是凡人,他即是凡人,你見他為聖,內心尊崇惶恐,便為偏見。”
“轉世聖僧內心無佛,你待他誠惶誠恐,那掃地僧佛法至上,你也只看他不見,無雙慧眼看穿人,卻看不穿你的心啊。”
無機大師輕聲嘆息。
悟善冷汗冒下來:“確實如師叔所說,小僧內心,確實……”
“世人莫不如此,你已經比他人做得更好了,但切記,修無雙慧眼,皆修內心,否則終有一日,你將心魔入侵,墮入魔僧。”
悟善趕忙說:“是。”
無機大師繼續說道:“確實如你想的,送到白墨身邊,只因他並不偏見。”
“他對待任何人,都是相同的。”
“本世聖僧雖然流氓,但內心至純,你看那些人,是否有目的的接近他,他雖然嘴上不說,但內心比誰都明白,所以他才如此叛逆。”
悟善感慨:“是啊,白墨也在利用他,吃回扣,套情報資源,讓他背黑鍋,聖僧非但沒有討厭他,甚至樂在其中。”
“因為聖僧知道,白墨所做的一切,並非為了他自己啊。”
無機大師點頭:“玉蟾一脈行事,全憑內心,第七代玉蟾內心的抗爭信念,只怕比第五代玉蟾更強。”
悟善認同道:“與前六代玉蟾亦正亦邪不同,這一代玉蟾非蛤蟆一組,似乎善念更強烈。”
“這也是師叔您送聖僧過去的原因吧,他具有如此的鬥爭信念和善念,聖僧在他身邊,可修善緣修行啊。”
無機大師看向佛祖:“你能看明白就好。”
悟善擔憂的說道:“小僧唯一顧慮的地方在於,白墨的信念太強,行事隨心而為,他入妖道不過兩月,惹出來的風波,已經非同一般,假以時日,恐怕會惹出滔天的禍端,連累到聖僧。”
無機大師搖搖頭,略有失望:“悟善,你看得明白,卻想不明白,佛門雖然強盛,但如果高僧斷代,對佛門來說是滅頂之災。”
“如今的木雚寺,如果聖僧能修善緣涅槃,白墨就算闖下再大的禍事,木雚寺也能兜得下來,就算中土西天再次大戰,佛門犧牲一半的人,那有如何呢?”
悟善內心莫名出現一片屍山血海般的修羅場,忽然湧現一股寒意。
他猶豫一下,終於說出:“白墨終究是道門的人。”
無機大師沉默良久,說道:“當他為墊腳石,佛門為他兜萬千禍事,當他為佛門絆腳石,佛門送他萬般禍事,怎可同日之說。”
悟善吃驚地看着無機大師,從來沒想過,他無比崇敬的無機大師,會對他說出這番話,即使他內心能隱約猜到幾分,但是他也不相信是無機大師親口說出來的。
無機大師一聲法號,輕嘆:“悟善,你該長大了。”
他指着佛祖說道:“他遮這天,便遮這天,可總有遮不住的時候,佛門,不只是聖僧成為聖僧,總還有別人要成為聖僧,盤坐於此,庇護眾生。”
悟善的臉龐變得嚴肅起來,雙手合十,吱呀合上大門,無聲告退。
無機大師在黑暗中苦笑:“聖僧,你已無愧於佛門,只因為那個人,你不想再做和尚了,原本我該成全你,但佛門不能沒落,只有委屈聖僧。”
“唉……”
黑暗中,不知道是無機大師的嘆息,還是身前佛祖的悲嘆。
……
仙都,渾天教總部仙山。
黃汝道對着空氣,小心謹慎的把今天的情況說了一遍。
“府主,是不是對玉蟾一脈下手?白墨在金陵城以及鎖妖塔動了我不少元氣,如今石井四震怒,只怕影響我們與東瀛盛州還有西天界的關係,那就傷及根本了。”
“蠢貨!”
一個極其霸道的聲音透過天邊,在黃汝道邊上響起來:“石井四兒子沒死,所謂震怒,無非是裝給你看的,哼,今天我真正關注的,是唐叄。”
“聖僧,那個小流氓一樣的?”
黃汝道愣住了,難道這時候,平息極其嚴重,傷害友邦的行為不應該更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