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西北望,射天狼
光和六年。
涼州,敦煌郡。
黃沙莽莽,大日沉淪。
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此時此刻,只有這句話才能描繪閻川的心境。
或許。
大漢朝野上下。
都不曾記得,一支孤軍鎮守玉門。
不受大漢朝廷支援,不留於諸夏五千年古史。
空自承受西域都護府職責,在玉門關鎮守西域三十六國十三餘載。
而他自己。
便是這支軍隊的統帥。
同時,也見證了大漢西域都護府最後的輝煌。
玉門關外。
天日懸空,大漠震顫。
無邊無垠的黃沙地,已經被一支黑色的騎兵所覆蓋。
閻川目光觸及之地。
四野八荒,全都是車師國的騎兵。
這座西域小國,戶不過一千三百餘,百姓剛過萬人,勝兵三千五百卒。
誰能想到,他們敢衝擊大漢雄關玉門。
“少將軍,末將生死相隨!”
“西域都護府已經亡了,錯不在少將軍,是我們無能!”
“少將軍說過,只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最後一戰無怨無悔!”
“十三年,奉兩代閻將,此生不節哀!”
一個一個,身披破甲,手持環首刀,兩鬢髮白的守關老卒出現在其身後。
玉門關,老卒三百,不懼三千虎狼師。
“你們!”
閻川回首,雙眼哀傷奪眶而出。
一個月前。
他重生漢末,成為西域都護府少將軍。
詳細了解之下,才明白為何玉門關,有這麼一支沒有名留古史的殘軍。
羌胡叛亂,截斷酒泉,將敦煌割據在大漢之外。
這支西域都護府的殘軍因一道軍令,在此地整整鎮守了十三年。
十三年來,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支援。
從之前的五千強軍,到現在只剩下三百鬢白老卒。
十日前。
湟中義從胡叛亂,擁戴北宮伯玉為將軍。
車師國乘此契機糾集大軍發兵征討敦煌,似乎大漢西域都護府,迎來了最後一戰。
他多麼希望,如漢明帝遣馮唐,來一道軍令召殘軍回朝。
“轟!”
一面殘破,近乎化為絮狀的大漢戰旗佇立起來,迎風獵獵而展。
大漢軍旗殘破。
那股悲壯,殺伐盈天的軍魂卻不滅。
“鏗!”
三百老卒,皆是從腰間抽出環首刀。
他們望向那面大漢軍旗,目光中只有堅定,不舍,還有一絲解脫。
十三年,誰不想回家,可西域關門不能破。
“咔!”
“咔!”
閻川攥緊拳頭。
手指骨都被捏的發白。
這支殘軍老卒,擁有他無法媲及的意志,貫徹了諸夏古史鐵血之魂,令人敬畏而悲傷。
“將軍!”
一個老卒遷西域都護府僅有的一匹老馬,還有一柄三尺九寸,古樸蒙塵的環首刀。
“將軍!”
“再唱一遍你寫的戰歌,就當是亡魂路上的悼語,下輩子兄弟們還要追隨將軍殺敵!”
老卒顫顫巍巍的將戰刀懸在閻川甲胄之上。
“將軍!”
“隨老將軍鎮守此地無怨無悔,能奉少將軍為主,也算有始有終,不想帶着失望走!“
“再唱一遍戰歌,
殺幾個胡兒,也滿足了!”
“將軍!”
三百老卒悲壯大喝,握刀的手都在發抖。
此戰,沒有西域都護府少將軍,只有統帥他們的將軍!
“刷!“
閻川翻身上馬。
一手擎起大漢戰旗。
老驥伏櫪,步履蹣跚。
每走一步彷彿都要氣絕,但依舊馱着他朝關外而去。
“披鐵甲兮,挎長刀。”
“與子征戰兮,路漫長!”
“同敵愾兮,共生死。”
“與子征戰兮,心不怠!”
“踏玉門兮,逐胡兒。”
“與子征戰兮,漢無畏!”
西域都護府三百鬢白老卒脖頸青筋突顯,扯着嗓子嘶吼戰歌,氣勢洶洶踏出關門。
閻川不敢回頭。
他從後世來,可以下狠手殺敵。
可是,他見不得一眾老卒那種帶着希冀盼勝的目光。
帶他們鎮守玉門,是閻家兩代人的罪孽,此生難以償還。
戰歌。
亡魂路上的悼語。
他不想唱,也不願意唱。
此戰他想勝,想活着帶三百玉門守軍回到大漢,受到英雄當有的賀歌,而不是悲歌。
“叮,宿主成功繼承西域都護府,擁有一地勢力,超級武裝系統開始融合!”
“10%!”
“25%!”
“45%!”
“75%!”
“99%!”
“叮,超級武裝融合完畢!”
“叮,新手大禮包發放完畢,請宿主儘快領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