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夜談
流浪漢老丁最終拒絕繼續和葉嵐天下棋，一個人走到小酒樓的角落就躺下了。
葉嵐天小計謀未得逞，氣得直跺腳，老唐則掛了一個今日休息的牌子在外，也去到房間內收拾了，只剩石頭則一臉無所謂在收拾餐具。
流浪漢老丁整個人在角落躺下之後，他的精氣神像是瞬間萎靡了一樣，蜷縮在一起，也不需要一張舒服的床，就趴在地上就能打起中氣十足的呼嚕。
也不知睡了多久，午夜的星辰都已出現，流浪漢老丁才醒了過來，只是這時的他眼神尖銳，已全然沒有白天時候的頹靡之勢。
他輕輕抖動了一下身體站了起來，他能夠感應到店裏現在只有他和老唐了，他看了看在一旁默默看書的老唐，他也看到了自己站起來了，不過只是輕輕地瞄了一眼，沒有說話。
“兩個小孩呢？”丁力說道，話間的語氣與白天全然不同，中氣十足的同時透露着一絲不可侵犯的威嚴。
“我讓小葉去石頭家裏睡了，這裏現在就我和你兩個人，有啥事就說吧。”老唐將手中的書緩緩放下。
丁力看着老唐將那本《庶民的勝利》放下，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並不是一本書，而是一篇演講稿。丁力沒有過多深究，緩緩道：“你在這裏又待了六年，這六年間，這裏是否有異常？”
“哪有什麼異常？唯一要說的異常是，你這隕石砸下之後，這小鎮的命數就似乎改了一樣，不僅更多人來旅遊了，也出了葉嵐天和石頭兩個天才！可謂是犧牲了許多無辜的人換來的人傑地靈！”老唐冷冷道。
“夠了！”丁力帶着怒音道，這時的他聖戰士的威嚴全部浮現在周遭，老唐瞬間被這壓迫感鎮得有點無法呼吸。
“的確，你是救了我的命，但是我心裏接受不了你為了殺兩名魔教的人，讓一些無辜的人牽連進來，他們很多人甚至付出了生命！”老唐不屈不撓道。
“所以說老唐，你為什麼不能往前進？你缺少的是大局觀，畏手畏腳怎麼能做大事？高手之間的對決必須心無旁騖，不然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你露出破綻的一瞬間，你就再也不存在在這個世上了。”丁力道。
的確如果當初丁力畏手畏腳的話，保不準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了，不過，丁力的確能救更多的人，不過，他不在乎。
聖階之間的戰鬥本來就無法做到不殃及池魚的戰鬥，聖階的力量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當年帝國建立的初衷也是大陸無法再承受聖階與聖階之間的鬥爭，於是經過血腥的戰鬥和鎮壓，才建立起了大陸唯一的，無可爭議的，和平的帝國。
老唐沒有想就着這個話題深究下去，連忙開啟了新的話題，說：“你這次來該不會只是來看一下我這個老朋友的吧？”
聖戰士丁力搖了搖頭，說：“主要是剛好經過，看一下還能不能找到六年前修羅和鬼影的痕迹。他們當年的目標是我，肯定提前在這裏做了很多佈置，但是我當時調查了很久，都找不出他當年佈置的痕迹。完全沒有戰力和魔力的波動，兩個人就憑空消失了。我諮詢過聖法師趙無涯會長，連他都無法做到。”
老唐嘆了口氣，六年前的夜晚，是他不想再回憶起的故事，那一晚針對丁力的刺殺，實在是死傷太多了，雖然死傷的人大多數是因為丁力最後使用的戰技。
“鬼影雖然受了重傷，但是還是能治好的，而我一直懷疑的是，那個受了致命傷的修羅，
有可能並沒有死！”聖戰士丁力道。
“他死不死又有何相干呢？以你的實力加上大陸第一人趙會長，他們又何足畏懼？”老唐說。
丁力搖了搖頭，道：“老唐，你是不知道，這個大陸已經在崩潰邊緣，六年前要不是趙會長打敗了魔神教教主誅天刑，那麼魔教就真的可能在帝國境內肆虐了。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冥殺，還有隨時準備捲土重來的魔神教，這都是帝國的隱患！”
“你不是獨來獨往的獨行俠么？怎麼也關心起帝國的命運了？”老唐戲謔道。
丁力抬起了頭，似乎回憶起什麼往事，然後說：“帝國如果覆滅了，這個大陸將會不復存在。趙會長在做一件很偉大的事，他會用他的一切，來帶領我們來維護帝國的和平。”
“銀髮魔法師家族如今的勢力如此之大，而且趙會長也是大陸第一人，-他就不想當國王么？”老唐說。
丁力的眼神忽然變得凌厲起來，但是片刻間又呼了一口氣，慢慢收起了凌厲的眼神，說：“國王的權威是無可爭議的，這是沒有人能動搖的，而銀髮魔法師家族憑藉著魔法師之間的血統紐扣，勢力也不會被削弱的。他們已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除非，有人能把平衡打破！”
“嗯？”
丁力笑着走到老唐面前，拿過了老唐桌上的書，說：“除非帝國中百分之九十的黑頭髮的平凡人能夠有人能成為七階的魔導師，打破了銀髮魔法師家族對於魔法的絕對血統權威。或者有人能把國王的權威給粉碎，當然還得打敗帝都那幾個不出世的聖階老頭，那幾個老頭連趙會長也沒有信心打敗。”
老唐沒有說話。
“我出去了！”丁力將老唐的書隨便翻了翻，然後放在了桌面上，說，“別想了，你要學會接受，有些人種天生就是天賦比你強，兩對夫妻假如都是矮子，是不會生出一個高個子的孩子的。身為精英的人在引導着平凡的人朝着正確的方向走，這才是正解。”
“我不同意！沒有什麼人應該生來就有特權。”老唐道。
“老唐，別忘了，你的俸祿也是魔法師協會給你發的。你如果有一頭銀色的頭髮，你也是他們的一員。”丁力說道。
老唐沒有說話。
“自由，平等的終極結果就是一個分裂的世界。分裂的世界就是無休止的戰爭和無休止的死亡，和平的價值，或許只有你失去后才會懂。”聖戰士丁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