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偷

“混蛋！！我的錢不見了！！！”魯克斯一邊大喊着一邊不斷的在身上尋找，試圖找到他那早就不翼而飛的錢袋。他慌亂的樣子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意與嘲笑，看到重要的旅費被盜瑪爾斯也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把面容隱藏在斗篷里的阿南刻則一如既往的毫無反應。

討伐完吸血鬼前去領賞的時候魯克斯等人才算見識到領主的厲害，說好的50枚帝國金幣的報酬卻要用銀幣支付，用銀幣支付也就算了還是用遠低於市價的官價折算，原本至少1000枚銀幣的報酬變成了800枚不說，還要被扣除2成的稅金到手后只有640枚。

當然這種事情你去爭辯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再說640枚銀幣也足夠這一趟的旅費了。魯克斯給了瑪爾斯一些用來修補裝備和零花，將剩下的錢裝在自己身上。

本想着身為魔法師的他又有着豐富的旅行經驗，由自己保管錢袋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卻在進到布里森沒多久就被偷走了。萬幸瑪爾斯身上還有些零錢，3個人的食宿暫時不會受到影響。

“我要把那個小偷碎屍萬段，我要讓他在人類根本無法想像的折磨與痛苦中掙扎，乞求自己能得一死。”喝下麥酒後的魯克斯惡狠狠的說。

瑪爾斯只得安慰他：“現在首要的事情是把錢找回來，我早聽說布里森是個小偷與強盜聚集的是非之地，可以的話我們還是應該儘快離開這裏。”

魯克斯也只是一時氣不過發發牢騷他早就恢復了冷靜。他悄悄的觀察着旅店大廳里的人，這裏和之前路過的地方不同，所有的人都拉底了帽檐盡量避免與別人的目光交匯而且行色匆匆。

在其他地方都是最熱鬧的酒館在這裏卻安靜的讓人脊背發涼，所有人不是在獨自飲酒就是在低聲商量着什麼，每個人都在專註於自己的事情的同時提防着其他人。

這就是盜賊之城布里森，是進入納西山口前的最後一個大型城鎮，地處西部大陸的邊緣地帶，即便是教會的勢力也難以觸及這裏。

無法無天的環境與比鄰納西山口的地理位置讓這裏成為了走私販與銷贓者的樂園。在這裏沒有人會關心你的東西從何而來更不會有人在乎你是誰，不論是偷來的搶來的甚至是殺人奪來的，只要價格合適就會有人買下並且在不久之後出現在大陸的另一邊。

這裏當然也是魯克斯避開教會的追捕穿越黃金山脈前往西部大陸最好的出發點，只要身上有錢的話。

想到這裏魯克斯一把抓住前來送酒的招待問：“我想找一個小偷應該去問誰？”

招待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她一隻手握在腰間的匕首上滿不在乎的說：“不把手放開我就在你的脖子上開個洞。”

聽到招待這麼說魯克斯還是沒有鬆手，他笑着從瑪爾斯那裏接過2枚銀幣塞在招待的手裏說：“我想這足以表明我的歉意了。”

招待看了看手裏的銀幣露出了笑容悄聲的說：“東邊的集市上有一個叫老鼠的贓物販子，這城裏的每一個小偷他都認識，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看着招待走開瑪爾斯疑惑的問：“可是我們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小偷呢？我們甚至都沒有發覺自己被盜。”

就在魯克斯開口前阿南刻忽然說：“是一個女人。”

幾乎從來沒有主動開口過的阿南刻突然出聲不但讓瑪爾斯大吃一驚，連魯克斯都一臉驚訝的看着她半天說不出話。

“女人？什麼女人？我怎麼沒有印象。”瑪爾斯繼續追問。

在那兩個人交談的時候阿南刻的話卻讓魯克斯陷入了深思，他當然也沒有印象曾經見過什麼女人，但他也知道阿南刻是絕對不可能對自己說謊的。也就是說有一個女人曾經接近過自己與瑪爾斯，可兩人都沒有看到或者留下任何記憶只有阿南刻見到了。

想到這裏魯克斯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判斷，幻術或者是某種魅惑魔法。自己和瑪爾斯肯定是被什麼法術影響了，而阿南刻因為是不死者對這種法術免疫才沒有受到影響。

但不論是幻術還是魅惑魔法都很難作用在一個身體健康神志健全的人身上，這是這類魔法本身的限制與魔法師的力量強弱無關，自己怎麼會輕易的着了道呢？

繼續思考下去一種可能出現在魯克斯的腦海里，魔法物品。傳說在魔法大戰之前那個魔法昌盛的年代，力量強大的法師們會製造威力強大的魔法物品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或者是讓普通人也能使用一些簡單的魔法的魔法道具。

隨着魔法戰爭的失敗，教會不斷的對魔法進行打壓許多魔法物品被摧毀或者遺失了。這裏是專門交易贓物的走私者與盜賊之城，如果說這裏有着什麼過去遺留下來的魔法物品也說的通。

既然自己的對手和她所用的手段都知道了，那麼後邊的事情就簡單了。

魯克斯帶着瑪爾斯與阿南刻來到旅店招待所指的露天集市，這裏乍看上去和普通城市的集市並無不同。不大的廣場上聚滿了銷售各種商品的攤販，來往的人群在狹窄的通道里來回穿梭瀏覽着數不清的商品，當然每個人都緊緊的護住自己的錢袋。

不過當你仔細觀察這些商品就會發現，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從某處某人那裏偷來的贓物。從騎士的長劍到某位貴婦人所佩戴的鑲着寶石的耳環無一例外。

至於廣場周邊的那些商店就更不用說了，裏邊擺滿了價值連城的珠寶，書籍，貨架上那些堆的滿滿的商品用不了多久就會由走私者與游商帶到大陸的另一邊去，當然也會有同樣豐富的商品被從另一邊帶過來。

一路打聽之下魯克斯等人來到了一名正在打盹的小販前，只見這個人膚色慘白瘦骨嶙峋，如果不是胸部不斷的上下起伏別人可能會覺得他早就死了。

“你就是老鼠？”魯克斯問道。

聽到有人叫自己，男子睜開眼睛瞟了魯克斯一眼懶洋洋的說：“今天歇業了。”

魯克斯從錢袋裏掏出一枚銀幣扔在老鼠身上說：“我要打聽一個人。”

看到銀幣老鼠的精神一下就來了，他迅速的坐起來一臉諂媚的笑道：“不知道老爺要打聽什麼人？”

“一個小偷。”

“小偷？這城裏一半的人都是小偷，不知道老爺要打聽哪一個？”

“女人，二十來歲，皮膚黝黑，有一頭濃密的黑色捲髮身材勻稱……。”

不等魯克斯說完老鼠便笑嘻嘻的說：“傑西嗎？她可是這裏的名人，據說她可以當著你的面把你的東西偷走，老爺是有什麼東西被她偷了？”

“與你無關，我要在哪才能找到她？”

聽到魯克斯這麼問，老鼠誇張的打了個哈欠說：“是啊，這個城市這麼大到哪才能找到她呢？”

魯克斯皺着眉頭又扔給老鼠一枚銀幣，誰知道老鼠接過去以後依然一副貪得無厭的樣子說道：“老爺想必您也知道，如今這世道可不好，我也是家裏有幾張嘴等着吃飯的人……。”

聽到老鼠這麼說，魯克斯攔住了想要掏錢出來的瑪爾斯蹲在他的面前說：“如果你再也沒有辦法回家了，那他們又該怎麼辦呢？”

面對魯克斯的威脅老鼠卻絲毫不驚慌，他笑着說道：“老爺是第一次到這裏來吧？這城裏絕對禁止打架殺人的，任何破壞規矩的人都會被三巨頭追殺沒人能例外。”

一個以盜賊聚集聞名的不發之地卻有着嚴格禁止殺人的規定，說出來也是十分諷刺了。不過魯克斯也並不關心這個。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對老鼠說：“這個東西叫水銀，是那些被教會通緝的煉金師們製作出來的，你應該聽說過。我現在把它滴幾滴到你的耳朵里，你不會有任何事情。但是用不了兩天你就會覺得胸悶頭暈，然後開始嘔吐再過幾天就那麼死了。沒有人會懷疑，因為在大家的眼中你只不過是一個吸食麻藥過量而死的垃圾。”

聽見魯克斯這麼說老鼠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看了看魯克斯又看了看站在魯克斯身後全副武裝的瑪爾斯，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善茬便急忙道歉說：“哎呀，我就是隨口抱怨幾句老爺您不必當真。傑西嘛，從城裏出去往東不遠有個山丘，山丘上有一個廢棄的修道院，您可以在那裏找到她。”

“如果我沒找到人就還會來找你的，”魯克斯一邊慢慢的站起身一邊說。

“您放心，她絕對在那裏。”

離開的時候瑪爾斯不解的問：“您是什麼時候拿到這些水銀的？”

“水銀？什麼水銀？”魯克斯笑着反問道。

“你剛才不是說……。”

不等瑪爾斯說完魯克斯便問：“你這幾天一直和我們在一起，見過什麼鍊金術師嗎？”

知道此事瑪爾斯才恍然大悟，不禁苦笑了一下。

按照老鼠的消息出城一路向東果然看到不遠的山丘上有一座修道院的遺迹，但是當魯克斯等人走近以後卻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