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之章 17 靜靜的屠殺
黎明的曙光依然遲遲沒有到來。
5點10分。
幸好來之前吃過一頓頗為豐盛的夜宵,要不然,面對那一桌豐盛的早餐,星秀相信自己真的會忍不住肚子亂叫影響了氣氛。
扭頭看看香蕉,見他除了賤兮兮的笑容,居然沒有流口水的徵兆,難道他的口水只在美女面前亂流嗎?大鴨梨仍是瞪着點頭哈腰的木下秀吉,好像隨時都想衝上去揍他一頓。
“你看,我女兒都來了,白老闆能不能把借據給我了?”飯局過半,木下秀吉適時的提出要求,眼巴巴的盯着白胖子。
“呵呵,話雖這麼說,也得看YUKI小姐同不同意呀!”白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兩聲,目光瞟向YUKI。
“我女兒既然來了,哪有不同意的,五百多萬,有人一輩子也掙不來的!把欠條給我吧,呵呵?”木下秀吉伸出了雙手。
“YUKI小姐,你同意嗎?”
“同意呀,把欠條給他吧!”YUKI點點頭,聲音很平靜,長長的鴨舌帽遮住半邊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白胖子好像也是為別人辦事,聽到她的答覆,鬆了一大口氣。
木下秀吉顫抖的接過欠條,看了一眼,急速把它撕成碎片,然後放進嘴裏,把碎屑吞了下去。
“好啦,飯也吃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啦。”YUKI拍拍手,站起來就要離開。
“哼哼,YUKI小姐不是開玩笑吧?你也不是第一天出來混,該知道今天早上請你來是什麼意思吧?”白胖子冷笑,面露怒意。
“是呀是呀,難得有貴人看中你,女兒呀,你就別硬了,惹惱了白老闆,恐怕不好收拾啊!”木下秀吉笑的像老鴇一樣,在旁邊苦勸。
“你們請我來,當然是請我來吃飯呀,難道你們還想要簽名?”YUKI繼續裝傻,表情是那麼白痴和單純。
星秀在旁邊忍不住笑道:“不是,白老闆可能還想請你吃午飯,吃晚飯,吃宵夜呢!”
香蕉賤笑着接道:“午飯、晚飯、宵夜都不錯,聽說華夏國的飲食舉世聞名,就像華夏國的美女一樣出名,嘿嘿,白老闆真是好客耶!”
陸文萱咯咯偷笑,津津有味的吃着盤裏五成熟的牛排,接道:“呀,可是我們吃的好飽喲,今天一天恐怕都不會再餓了,午飯、晚飯和宵夜什麼的是真的吃不下了,不如明天再請吧。”
白胖子氣的站了起來,一直插在口袋的左手也憤怒的拍在桌子上:“他nǎinǎi的,你當我這是餐廳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殘缺了一半,好像是被人咬斷的。
星秀早料到今晚不會善終,不慍不火的怪笑道:“呵呵,可,可這好像,真的是餐廳呀,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覺悟吧,大白豬,你是嚇不倒我滴!”香蕉不知道怎麼想到這句台詞,很恰當,卻不合適。
果見白胖子大怒,重重摔碎一個酒瓶,門口立刻湧進十多個紋身壯漢。
“雨萱姐,我想回家!”YUKI自從見到白胖子的左手斷指,就出現異常,緊抱着陸文萱的胳膊,身子還有些顫抖。
“嗯,別怕,好好獃着。”陸文萱依然坐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盤裏的牛肉,說完這句話,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細細的擦去唇邊的油漬,朝着白胖子嫵媚的一笑,“白老闆,手下小弟不懂事,您這麼大身份,不會真的和他們一般見識吧?有話好好說嘛,服務員,再給我來杯白蘭地。”
“哼!”白胖子瞥了星秀他們一眼,以為陸文萱怕了自己,在給自己說軟話。他也不想雙方真的鬧僵,冷哼一聲,又坐了下來,“那這麼說,你們同意我的要求了?”
陸文萱並沒有搭茬,而是左手優雅的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洋酒,輕輕地搖了搖,喝了一口,然後好像喝到了什麼很難喝的東西,微微皺起眉頭,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哎,只喝一種酒確實沒勁,這白蘭地還是配着二鍋頭來的過癮。”
說著,她還真的從隨身攜帶的黑sè手包里拿出了一個jīng致的二鍋頭小酒瓶,將裏面的液體全部倒在了酒杯中,優雅的輕輕搖了起來。
“你們到底同意不同意我的要求!”白胖子有點不耐煩了。
“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不同意?哼,那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呵呵,看你們的了!”陸文萱轉過身去,朝星秀他們嫵媚的眨了眨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短暫xìng的集中在星秀他們三個保鏢身上,防範着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這時,陸文萱左手腕突然輕輕一抖,晶瑩的液體瞬間脫離高腳杯,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砸向對面左側的大漢。
只是一個眨眼,香風飄起,和平的假象炸裂。
陸文萱身形快速轉動,舞動的裙擺飄逸的如同盛開的花朵,抄起餐桌上的餐刀,還沒等右側的那名保鏢掏出槍,又或者出手格擋,切割牛排的餐刀輕輕一劃,就割開了他的頸動脈。鮮血還沒來得及噴濺,就被陸文萱一個迴旋踢,重重踢翻在地。
飄灑在空中的酒水這時剛好潑到左側大漢的臉上,只見那名大漢雙手捂臉,白花花的熱氣透過他的指縫瞬間升騰,滿地打滾的他,喉嚨中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白胖子驚愕的起身掏槍,腰板還沒挺起來,就被陸文萱一個回身,一把重重地按在了餐座上,手腕翻轉,還沒等他明白怎麼回事,一把明晃晃的餐刀已經緊緊抵在他肥頭大耳的豬腦下,只要稍一用力就會人頭落地。
“再動要你命!”
“有,有話好好說,有,有話好好說,姑nǎinǎi饒命!”白胖子的大腦袋被陸文萱結實的按在餐桌上,他還真成了待宰的大肥豬,嚇得說話都結巴了,趕緊將掏了一半的槍扔在了地上。
他哪曾想到這些人里,最危險的不是那三個保鏢,而是坐在自己對面xìng感風sāo的女人?
短短的3.3秒,自己身邊的兩名得力幹將,一個顯然被潑了濃硫酸,面部和雙手皮膚像老樹皮一樣緊抽在一起,退掉的皮膚,露出裏面灼燒模糊的血肉,一陣鬼哭狼嚎后,此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另一個直接找閻王爺打麻將去了,自己也成了人家手心裏的俘虜,這短短的3.3秒時間,白胖子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3.3秒前,這裏還是自己的世界,3.3秒后,這裏依然是自己的世界,只不過這世界隨時都有可能變成了自己的地獄。
只有地上死屍咕咕直流的鮮血,和自己脖子上那把冰冷的餐刀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陸文萱動作乾淨利索,每一下都是致命的殺招,如果說,陸文萱是動態的美,那麼現場中,另一個人則是靜止的美。
3.3秒的時間內,2.7秒,擋在門前的十幾個壯漢就趴在了地上,只見星秀靜靜的站在那,幾乎沒動,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把槍。
沒有痛苦的呻吟,沒有憤怒的吼叫,只有火力十足的子彈破膛時的脆響。
加了消聲器的暴擊聲是那麼的弱小,小的幾乎像蚊子的振翅飛行,而且空間中彷彿真的有一隻看不見的蚊子在飛。
短短的幾秒,嗜血的飛蚊結束了自己的旅行。振翅聲在靜靜的房間內停止了,金黃的彈殼不斷的彈跳,叮叮噹噹掉落地面發出的清脆聲響停止了,還有就是人體撲通撲通接二連三的接連倒地聲停止了。這個世界,一時間靜止了。
那些被蚊子叮到的人,身上留下了小小的血洞,離他們而去的不是熱騰騰的血液,而是血液中漸漸沉睡的生命。
他的動作太快了。
只是身體的幾下微調,手腕幾下輕輕擺動,短暫的時間內,右手食指顫抖般連續扣動扳機,槍膛里的子彈噴shè着火舌,激shè而出。
2.7米外,或眉心,或心口,或爆頭,每個人的身上沒有重複的槍傷,槍槍致命,乾淨利落。單一的音節下,死亡的樂章中,十幾條生命還沒有做出反應,就永遠的告別了痛苦,告別了這個世界。
生命意識殘留的瞬間,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驚恐的睜大雙眼,去感受身體在強大的衝擊力下無力的向後倒去。
前面的世界一片血海,只有另一邊散落一地的彈殼,微熱的槍管,證明他們曾經經歷了什麼。
單方面的屠殺,在短短的幾秒內完成。
大鴨梨掏出槍,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將YUKI擋了個結結實實。香蕉則快速穿過那片死屍,端着無聲手槍朝緊閉的房門后連shè幾槍,確定門后不可能再有生還的生物后,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
屋內的這一切只是發生在短短的幾秒內,無聲手槍的槍擊聲並沒有引起門外多少人的注意。
撂倒了門后的兩個人後,整個頂層樓道里飄蕩着樓下激昂的舞曲聲,並沒有白胖子的手下再向這裏增援。
黎明前的清晨,誰也不會想到,在這黎明前最清靜的時刻,在這間小小的房間,上演了如此完美的屠殺,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完美了,陸文萱微笑着忍不住向星秀豎起了讚許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