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尊重
聽完楊洋的解釋，王陵更是徹底的愣在原地，他撫摸着胸口處那略微發熱的烏金，隨即有些緊張地問道：“這烏金還能反向吞噬人類？”
“一般不會產生這種情況，但蒼藍之光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他胸口處的本體烏金受到了創傷，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那關於這一點，就沒有補救措施嗎？”
“情況太少，根本無從查找，現在算來，出現這種變化的，除了她，就是你了。”
在楊洋那略顯無奈的聲音中，王陵微微點了點頭。
確實在印象當中，除了唐舒雲，還真的沒有其他戰士的鎧甲會出現顏色上的變化。
“這就像是人類中那稀有的Rh陰性血，所以現在能救她的，也就只有你了。我試過其他的戰士的烏金與之進行融合，雖然確實有融合的跡象，但她仍然沒有醒來。
所以說，在這烏金之中，或許也和人類的血型一樣，特殊的情況，需要特殊的處理。”
楊洋說完，王陵也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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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救蒼藍之光的只有自己，那無論怎樣，自己也得試試。
他緩緩地看向了那玻璃房內的楊洋，隨即鄭重地喊道：“既然這樣，那就開始吧。”
然而在王陵這堅定的回答聲中，楊洋卻微微愣了一下，但隨後，則是有些緊張地說道：“有件事我還需要和你提醒一下，這次的計劃雖然看起來很簡單，但過程很痛苦。
首先你要忍受住大量能量的湧入，其次，你還需要人手不斷增長的烏金，最後，這次的計劃對你來說，還有着生命危險。
如果搞不好的話，你可能會因為能量過多而爆體而亡，還有可能因為不斷增長的烏金，將你全身擠壓而亡。
確切地說，這次計劃的死亡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
“百分之……六十？”
聽完楊洋的話，原本還滿臉信心的王陵則是突然愣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次計劃的死亡率居然會這麼高。
王陵也不是聖人，所以如果用犧牲自己來讓別人生存的話，他是百分之百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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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他在沉思了一會兒后，隨即選擇了放棄。
就算是蒼藍之光的身份多麼特殊，那也落不到王陵的頭上。
看着放棄的王陵，楊洋的臉上則是沒有露出一絲的表情，他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后，隨即打開了房門。
王陵從這滿是烏金的空間中脫離出來，隨後在簡易的消毒后，再次來到了走廊之內。
感受着那驟然一輕的身體，他的視線更是透過走廊的窗戶，落到了外面。
窗外，皚皚的雪山聳立，溫暖的陽光照射，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
王陵想要將思緒從之前的事情中脫離出來，可無論怎麼做，內心深處的一絲負罪感卻怎麼也甩不出去。
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人因為自己而死去，無論是誰，都無法面面不改色地去面對。
可如果要救她的話，自己也要陷入危險的境地，這種情況，對於王陵來說，也是無法接受的。
畢竟對於他而言，救人的前提，是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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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王陵只能在心中不斷地安慰着自己。
可越是如此，內心深處的負罪感也就越強烈。
就在他有些煩躁的時候，一直在安全屋的楊洋，則緩緩地走了出來。
在他的嘴裏，正破天荒地叼着一根皺巴巴的香煙。
楊洋沒有理會王陵，只是在來到他的身邊后，緩緩地拉開了窗戶。
透過那清涼的空氣，他將嘴裏的那根香煙緩緩點燃，深吸了兩口之後，視線也是落在了遠處的雪山上。
刺鼻的煙味吸引了王陵的注意，他一邊打開了自己身前的窗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楊醫生，您也抽煙？”
“以前抽，後來戒了。”
“既然戒了，那現在怎麼又抽起來了？”
“呵呵，我在想一些事情，一些關於我以後的事情。”楊洋的眼神微微眯起，整個人完全沒了過去那嚴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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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回到了過去還在上大學時候的純真，整個人的臉上，帶着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在想，如果我現在放棄了我手頭上工作的話，應該也可以在除了晶宮島地方的穹廬內買一套房吧，到時候安安穩穩生活的話，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吧……
我之所以在大學選擇這門科學，一方面是我對於人體真的很好奇，另一方面，則是對於我的導師，我是真的敬仰。
我研究了一杯子的人體，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我對於人心，還是一無所知啊……”
楊洋的聲音雖然平靜，但言語中卻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輕鬆。
或許從這一刻開始，楊洋終於釋懷，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壓力，也在他的身上徹底的消散。
對於楊洋的選擇，王陵的雖然只覺得惋惜，但更多的，還是支持。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力，有想要選擇的生活方式。
“很不錯的想法，但我有個疑問。”
“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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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關於您的想法，為什麼不在最開始的時候展開？”
聽着王陵這番話，楊洋則是看了他一眼，突然間大笑了一聲：“我知道現在的我很沒用，但我的心還是熱的……最起碼讓我完成最後的這件事吧。”
“什麼事？”
“拯救蒼藍之光，目前她還在我的手上，最起碼先讓她醒過來吧。”
“可是我……”
王陵剛想說些什麼，但話未說完，便被楊洋打斷道：“呵呵，我尊重你的想法，畢竟命是自己的，起初的時候我想隱瞞，但後來發現當我除去‘蒼藍之光’這一名號后，眼下做的事情卻是因為一個有着稱號的人而放棄另一個沒有稱號之人的生命，這本身就和我最初的理想不同。
在我眼前，所有生命都是一樣的，他們有着自己的選擇權力，也有着自己生存或者毀滅的情況。
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全力以赴，哪怕是失敗，我也會對這一結果保持尊重。”
聽着楊洋的話，王陵有些遲疑地問道：“是因為責任嗎？”
“不，只是我尊重生命的一切選擇，也尊重因為這選擇而造成的結果罷了。你的選擇在別人眼裏，或許是自私的表現，但在我的眼中，這卻是一個生命最為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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趨利避害，物競天擇。
無論你我還是他人，一個種族、一個文明，能活到現在，就已經是一個生命的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