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少夫人,是不是少爺嚇着你?”她開口詢問我,語氣輕柔,眉眼似乎還帶着一些憐憫,這讓我如墜雲霧,她憐憫我什麼?我穿得太寒酸?
“怎麼會嚇着我呢,似乎是我剛才是叫得太大聲,把他嚇着了,直到現在雙眼還是直直的,似乎嚇傻了一樣。”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少奶,不知道令尊是否給你說清楚,關於我家少爺的。”
“說得不多,也說了那麼一點。”我想了想說。
“說了什麼?”其實我是很不願意將師傅的話再說出來,這會讓我很沒面子,但她是長輩,又是那麼嚴肅地問我,我不老實回答,似乎說不過去。
“他說你家少爺長得一般但配我綽綽有餘,他說你家少爺很兇,但我比他更凶,他還說他的不良嗜好很多,但我的更多。”我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我的聲音變得如蚊子叫一般,我自己都聽不清楚,臉蛋紅如煮熟的蝦,摸摸燙得厲害。
“撲哧”一聲,床上的男子,竟然卻捂住肚子大笑了起來,笑得那麼肆無忌憚,我都說得那麼小聲,他還能聽到?而那中年美婦忙着擦汗。
“你師傅就對你說了這些?”她問我。
“是的。”其實他還叮囑我不能紅杏出牆,但這些我可不會再說。
“你師傅說的似乎少了一點,既然少夫人已經進了門,有些事情必須要讓你知道的,我家少爺小的時候,生了一場怪病,病好后,想事情、做事情似乎跟不上一般人,所以這一點還請少奶以後多包涵,但少爺人卻是極好,我看着他長大,除了孩子氣一點,跟常人無異。”接下來她說什麼我都聽不到了,跟不上別人?什麼意思?他不會是傻子吧?
我猛地回頭再看他一眼,他還在笑,但笑得是那樣的傻兮兮,越看就越傻。
死師傅居然說配我綽綽有餘?還說京城首富的兒子,家裏富可敵國,我有那麼差嗎?我雙拳緊握,所有怒氣都集中在這一拳之中,恨不得一拳打在無量山上。
新婚夜我居然發現我的夫君是一個傻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真的有點懵了,關於這個未來的夫君,我想過他可能長得很醜、很胖、很兇,但我從來沒有想過食一個傻子。
我真的是要瘋了,知道師傅他吹牛厲害,但沒想到真的那麼能吹,居然連徒弟的幸福都可以斷送?我恨死他了,但我又百思不得其解,我總覺得師傅雖然平時說話雖然狠,但還是很疼愛我的,這次他怎麼那麼狠心要我嫁給一個傻子?師傅他真的那麼不在乎他的野丫頭了嗎?想想居然有點想哭。
但嫁一個傻子與面壁兩年想比,我會挑哪個?
我悲哀地發現,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挑一個傻子都不願意去面壁兩年,我寧願嫁一個傻子也不想劈柴挑水,看來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難道他也是受這家人的矇騙?
還說那小子陪我這野丫頭綽綽有餘,想起他這句話,我就想罵人。
我本來滿是緊張的心情,自從看見我的夫君那傻笑,就蕩然無存。
怪不得師傅在我出嫁前跟我約法三章,不許我欺負他,不許我犯七七之條,我嫁了一個傻子我能不欺負他?嫁一個傻子我能不犯七七之條嗎?
死淫狼,還叫我出嫁從夫,聽從一個傻子的話,我很快也會變傻子。
梳洗完畢,我們就去拜見他的爹娘,一路走去,樹木蔥蘢,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將人目光深深吸引,我左看右看似乎都無法將這些景點看全。
“娘子,你叫什麼名字?”他一臉天真地問我,我的名字是我這一生的恥辱,我一直羞於提起。
曾經我也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雪狼,雪白雪白的一匹狼,多好聽,但後來我在廚房變成一個夜叉后,師傅就將我的改名為夜狼,說我的臉黑得像夜晚的天幕,黑得像東海龍宮中的夜叉,而那匹淫狼卻時常把我叫成了野狼,讓我好不氣憤。
“娘子,我叫你究竟叫什麼名字?”他鍥而不捨地問,傻子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問這個問題,但誰願意自己的名字有一個狼字?顯得很兇猛、冷血一樣,都不知道師傅怎麼取名的?
“你爹沒有告訴你嗎?”
“沒”他搖搖頭,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無辜樣子。
“那你叫我夜,黑夜的夜。”我故意隱去了一個狼字,他居然開心得直拍手掌,叫我夜娘子,還好不是狼娘子,心中始終舒坦一些。
我們進去的時候,大廳坐着很多人,坐正中的正是他的爹娘,他爹長得儀錶堂堂,她娘也很貌美,但即使這樣,他們兩人的容貌倒看不出能生得出一個長相如此出眾的兒子,可能正是這樣,老天要他成為了傻子,老天爺可真公平。
我在她們的指引下奉茶給爹娘,他爹楚岳是銀魄國的一個聲名顯赫的富商,主要經營酒肆和絲綢,尤其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銀號開了一間有一間,雖然富可敵國,但與朝廷的關係甚好,因為每逢有飢荒或洪災,楚府都會捐大量銀子給國庫,甚至開糧倉賑災,每逢國家有軍隊要出征,都會送上大量的物資。
當朝皇上感其愛國,禮待有加,百姓感起仁厚,每逢燒香敬佛的時候,都會祈求楚府生意興隆,人人平安。
楚府中人行事一直低調,完全沒有其他富商那樣欺壓百姓,囂張跋扈,更是有威望。
他有三兒一女,大兒子楚歌,也就是我目前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