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
天幕彷彿一個陰沉的孩子,灰白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被沉重的灰黑取代,調皮的風此處流竄着,幸災樂禍地看着這座城的狼狽。
樹無奈地搖着頭。
雨,淅淅瀝瀝地灑落下來,拍打在窗上,寒風蕭瑟。
天微亮時分,我們躲進了這處未完工的爛尾樓頂層,從這兒望去,整個城市一覽無遺。
這破敗景象絕非一朝一夕所致,“三天,至少三天”。我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預估着。
“換我吧!你去睡一會兒”。老曹揉着腫脹的惺忪睡眼,從角落中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我身邊。
“哎…..”一聲嘆息,將手搭在了窗沿邊上,手指輕點着雨滴滑落的軌跡,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我怎會不懂這無奈的嘆息,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老曹的肩:“別哭了,一定會沒事的,在找到家人前,唯有讓自己安全的活着,這才是最實在的選擇”。
老曹憐惜地看了看熟睡中的鳴鳴:“也算是還有盼頭,鳴鳴”。
肚子咕咕地抗着議,從昨天下午開始,直到現在,一點油水也未撈着,連潤唇的水也無處可尋。
再這麼下去,別說安全問題,就是餓也能把人餓死。
“老曹,你餓不餓,昨天留意街邊商店了沒?”。
老曹皺眉思索了片刻:“有!上個街區就有,一家樂福,還有幾個小賣部,應該就在不遠處”,他的眼神中透露光芒,彷彿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我們二人看向蜷縮成一團的寒冰等人,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輕輕將酣睡的三人喚醒。
經過一番簡單的溝通,決定由紅胖和致謙留守這裏,而我與老曹,寒冰前往樂福尋找口糧。
由於擔心女生的安危,再加上一夜的奔波,便由她們繼續睡去,不再驚擾她們。
待出房門時,我看了看夢妍,心中踏實了一分,緊跟着老曹下了樓去。
雨水啪嗒啪嗒地落下,地上已積滿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落在身上,冰涼透骨。
橫七豎八的汽車雜亂地停放在道路中間,不時被風颳起的塑料垃圾,劃過車門,發出“嘎嘎”的聲響。
空中瀰漫著寂詫,望着空無一人的街道,我們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起來,大約十分鐘后,三人站在了樂福的大門前。
此時的樂福,破碎扭曲的大門洞開,店內的吊頂燈半拉着懸在空中,迸濺出電花。
走入店內,貨架的兩旁地上,散落着被踏碎的零食和水果飲料,盤旋着些許蒼蠅,和蠕動的蛆蟲。
靠里的貨柜上還有些散落的食品,“快,開始裝吧!”三人快速分散開來,寒冰從百貨用品區拿來幾隻蛇皮袋,遞了過來。
店內約還有三分之一的商品未被拿走,老曹接過蛇皮袋,閃身入了最外側的電子產品區。
寒冰也是馬不停蹄,直奔食品區而去,敦厚的身影穿梭於貨架之間。
我則疾步入了內里,尋找刀具,萬一我再次昏睡過去,不能讓隊友們毫無防身武器。
三人的身影來回穿梭了約十幾分鐘后,集合在了收銀台邊,老曹一臉的興奮,手中揣着一部碎了一角的手機:“還能用,有信號!”向我們展示着。
“快放好!,回去再打電話”。
寒冰兩肩各扛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微喘粗氣。
果然是坦克,一個頂倆!忍不住想要稱讚寒冰的神勇。
互相簡單的彙報了各自收集的物品,便準備邁開凱旋的腳步,臨出門時,我用餘光看到了櫃枱下的“阿里山”牌香煙,本着浪費可恥的精神,將煙拿起,快速裝入袋中,隨着二人小心走了出去。
經過一番激烈搜尋,此時的雨水掉落下來,沒有了之前的刺骨,我們也是卯足了勁,沿着原路小跑着。
眨眼功夫,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最後一個街角,眼看勝利在望,卻從身後不遠處,傳來了鉛球砸陷車頂的聲音。
縱使雨水的聲音佔據着耳膜,那撞擊聲卻也刺耳異常。
“不好!”
我心中暗暗吃驚,汗毛直立。
連忙喊住了寒冰和老曹,就近躲在了車后,透過汽車撞碎的裂縫中看去,“一、二,三”。
三隻軲轆大的血眼,正張望跳躍着向我們方位而來。
“我了個去,這又是什麼”我連忙收回了身子,依靠在車門上倒吸着冷氣。
老曹寒冰見狀,也紛紛向後看去。
“哎喲,卧槽!”。
“卧槽”。
二人臉色慘白地口吐國粹,驚地說不出第三個字。
“看到了吧,怪物,我第一次見到的更恐怖!”我看着不可置信的二人,像極了在拐角看見惡魔的我。
我把蛇皮袋交到了老曹手中:“老曹,你拿着,一會兒我引開它們,你們速回!”。
“啊!”,老曹不可思議地看着我說道:“你可別想不開,你一人打三隻啊?”。
“來不及解釋了,你們快走”
看着節節逼近的血眼,我督促二人。
“可是…..”老曹用手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血眼,半響說不出話來。
“哎呀,滾犢子”。
寒冰拍了拍我囑咐萬事小心,便拉着老曹,準備開溜。
血眼約莫還有三十米距離,我一個發力,跳上車頂,大吼一聲,隨即向著血眼直奔而去。
“戰矛”、“變身”,不對啊,怎麼不來了?
眼見交戰在即,可戰矛卻遲遲未見蹤影,難道矛是假的?我心中暗暗一驚,“看來夢境也不能全信嘛”。
來不及多想,血眼已在身前,第一腳踢出,正中紅心,一個蓄力,閃身至血眼身後,緊揮出拳,一擊洞穿其心。
餘下二眼,見我力盛,伸出觸手,一齊襲來。
電光火石間,聲聲音爆貫徹長空,
“來了”
我抬手接住戰矛,回身,右腿抬起,奮力斜劈上去,氣貫長虹。
剩一眼見情勢不妙,反身向著老曹寒冰襲去。
“哪裏跑!”
見隊友情危,當即便在戰矛上運足了內力,大喝一聲,向血眼擲去。
僅半秒時間,戰矛便已穿過血眼又飛回了手中。
此處不敢久留,我收起戰矛,追隨着隊友一齊入了樓中。
從樓梯的窗口向戰鬥場望去,間隔三百米,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罷了!也許多疑了吧。
從老曹手中接過蛇皮袋,抱着上了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