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尋找小女孩
蔡雙儀有點怪混元筆,但想來這可能是白娘娘的意思,來不及和混元筆賭氣,加快腳步往國王新廣場走,內心想,如果我是一個賣火柴的小女孩,我該怎麼辦呢?我要找人買火柴,這個時代沒有打火機,買火柴大多是抽煙或急需用火的人,應該會往人多的地方走,國王新廣場附近,應該就是最好的地方,這裏還有港口,人流量很大,我好好看看。
蔡雙儀一邊走,一邊聽着周圍的人說話,一聽是普通話,想來系統給她對接成普通話,才覺得這個操作比較正常。看着人來人往,沒有戴口罩的人,還真是有點不習慣。過去幾年,由於現實世界的新冠疫情,每天出門到處都是戴口罩的人,看到這個沒有疫情的時代,覺得美好的同時,還有一點不適應。
把國王新廣場逛了一圈,廣場中央克里的斯欽五世國王的騎馬塑像都心思沒有好好看,又走過了幾個街區,發現賣報的小孩有,賣火柴的還真沒有。這時對混元筆的火氣也消了一些,就問:“小元,我就算找到小女孩,也得有錢才能幫她,這裏也不能手機支付,而且對應的朝代是清代,我什麼貨幣都沒有,怎麼辦?”
混元筆也覺得剛才自己做法有點不妥,畢竟對方是一個小學四年級孩子,於是說道:“你可以通過各種商店,把你帶來的東西拿去賣掉,能賣多少錢就看你自己的本事。這裏的貨幣分硬幣的紙幣,紙幣面額比較大,信用不好,你了解一下就行,硬幣面額有:5、10、25、50歐爾和1、2、5、10、20克朗,1克朗等於100歐爾。現在採用童工是歐洲廣泛的做法,我在網上查到一些資料,以英國為例,十九世紀五十年代,英國的散工工資普遍為2-3便士一天,工廠非熟練工人4-6便士一天,熟練工人8-12便士一天,技術骨幹20-30便士一天,13歲左右童工的工資普遍在1-2便士。英國和丹麥,貨幣匯率你按1:2來計算,也就是一個童工的工資在2-4歐爾,而火柴是需要成本的,就算30%的利潤,小女孩一天要賣掉十多根甚至30左右根才能夠買得起一塊夠自己吃一天的麵包。”
頓了頓,等蔡雙儀消化得差不多了,混元筆又說:“說完大致的工資再說下當時英國的貨幣體系。英國有英鎊、先令、便士三種貨幣,關係是1英鎊=12先令=240便士,對,別覺得怪怪的,直到1971年以後英國才將幣值變為10進制。結合上面給出的工資可以簡單計算,假如全年工答365天,那麼成人散工最多可以得1095便士年薪、合54先令加15便士;非熟練工人最多可得2190便士、合106先令加10便士;熟練工人最多可得4380便士、合213先令;而童工全年僅可得730便士、合36先令加10便士。童工也就是合3英鎊多一點,按1:2計算英鎊和克朗的匯率,相當於6克郎。”
說著這些,正走到一條叫vingardsstrade(酒窖街)的街邊,突然聽到“咣當”一聲。迎面走來三個男孩,正好路過一家百貨店的轉角處,有一個東西從其中一個男孩的手上丟了出去,砸到地面一堆雜物里,就聽其中一個男孩說:“那不是你小孩將來的搖籃嗎?怎麼給扔了?”另一個男孩說:“我就是搶來玩的,那個小女孩在除夕夜出來賣火柴,一看就是腦子不好。這鞋子又大又臭,就拿這麼一小會,熏死我了。”
蔡雙儀想,這男孩應該是搶小女孩拖鞋的,如果按他說,就拿這麼一會,應該小女孩就在附近,我想想,她被兩輛馬車給嚇得丟了鞋,那應該有一條可以讓馬車走的大路,讓我看看。沿着幾個男孩來的方向,她看到一條大馬路,正好在國王新廣場北邊的一條東西走向馬路,馬路很寬,兩邊是繁華的商店,路上行人有衣着考究的,也有衣衫襤褸的,社會兩極分化的情況,似乎都體現在人們的穿着上。
在經過一個裁縫店和一個水果店后,她聞到一股香味,心想真香,是烤鴨還是烤鵝呢?想到這,蔡雙儀不禁心中一動:小女孩就是因為肚子餓,聞到烤鵝的香味才停下來,前面這個飯店就是那個做烤鵝的吧。趕緊加快腳步,終於在餐廳后的一所房子牆角里,找到一個金黃頭髮,光着腳,穿着一身打滿補丁衣服的小女孩,她外面包著一個條圍裙,圍裙兜着許多火柴,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但個頭比同齡人要瘦小一些,此時正在這個背風的角落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蔡雙儀發現找到任務對象,心中鬆了口氣,一看時間,還有5小時21分鐘,心裏說了一聲:“加油!蔡雙儀。”做了個深呼吸,蔡雙儀走了過去,仔細看了一眼小女孩,本想打個招呼,但看她現在瑟瑟發抖,小腳凍得通紅的樣子,蔡雙儀眼睛突然一紅,心想這麼小的女孩,我從未見過處境這麼糟糕的。
調整了一下狀態,想起任務開頭的提示:蔡雙儀說:“你好!賣火柴嗎?”
小女孩抬起頭來,說:“嗯,美麗的小姐,要買多少火柴?”
蔡雙儀想起任務提示的:別把自己的行為當成施捨,如果直接給錢估計會被扣分甚至更麻煩,所以想起爸爸說過“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她做了一個決定。
“是的,怎麼賣呢?”蔡雙儀說。
“1歐爾1根火柴,多了可以便宜。”小女孩用發抖的聲音說。
蔡雙儀這才想到,自己忙着找小女孩,都沒考慮怎麼弄到當地的錢,於是她問:“我們是從大清來的添盛商會,今天下午剛到哥本哈根,家裏幾乎一根火柴都沒有,但是我出門出得急,還忘記帶錢,我有糖果和食物,可以當錢嗎?”
小女孩一聽說有糖果,馬上說:“好。”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趕緊補上一句:“好…好像不行。”因為沒帶錢回家,她爸爸會又會打她,媽媽生病,還要等着錢看病,剛才自己怎麼一聽到糖果就差點失態呢?
蔡雙儀說:“我這有熱水,先請你吃點東西,火柴你給算便宜點,我去家裏拿錢。”
蔡雙儀拿下背上的空書包,把手伸了進去,召喚出熱水壺和一個杯子,拿出來,給小女孩倒了杯熱水,小女孩把手裏的火柴收回圍裙里,雙手接過水杯,本來她是想拒絕的,但天實在是太冷,於是很感激地說:“謝謝!”然後把圍裙里的火柴向左挪了挪,用右手拿着水杯,讓水盡量遠離火柴,仔細地喝了起來。
蔡雙儀說:“不客氣啦!一會記得火柴算便宜些。來,再給你這些糖。”說完手又伸進空書包,召喚出一把糖,有俄羅斯紫皮糖和大白兔奶糖。
小女孩看到一把,想要,又不好意思全要,吞了口口水,說:“給我一顆就好了。多少錢,一會在火柴的錢里扣,我不多吃你的糖。”
蔡雙儀心想,真是個懂事的小姑娘:“這些紫色的糖是一位俄國叔叔送我的,白色這個,是我小姨送的,他們可都沒有收我的錢,所以我也送你吃啦。因為我媽媽也不讓我多吃糖,你吃了,我就少吃一點,就當幫我個忙吧。”
小女孩各吃了一顆糖和一杯熱水,人明顯精神了很多,把杯子還給蔡雙儀,看到手裏的七八顆糖,心想,真好吃,我把剩下的留給媽媽,唉,如果奶奶也在就好了,她可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
小女孩小心翼翼把糖放在圍裙左邊上的兜里,那裏本來是她用來放賣火柴的錢,看了一眼吞了口口水,似乎巧克力和花生醬的香甜,大白兔濃濃的牛奶味道,這些都讓她覺得更餓了。但她希望回家和媽媽一起吃。
蔡雙儀看她這個樣子,對小女孩更覺得心疼,她說:“你等我一下,我去拿錢。我這有件衣服,你先穿上吧。”小女孩趕忙說:“不行不行,我家裏有衣服,只是今天出門沒帶。”小女孩真不會撒謊,身上沒有一件衣服是合身的,不過正也映證出社會底層人們的堅強。
蔡雙儀從包里拿出早前收納進來的黃色羽絨服,說:“這是件衣服是我以前穿的,已經小了,你試試吧,本來我就是要送人的,對了,還有這雙鞋子。”說著,她又從包里召喚出那雙已經不合腳的運動鞋。
小女孩獃獃地看着對面的東方小姐姐從書包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東西,然後很是忐忑地拿接過來,她覺得這麼拿別人的東西似乎不好,但自己實在是太冷了。
在蔡雙儀幫助下,她穿上了羽絨服,本來這件衣服對她來說是比較大的,不過現在隔着幾層衣服套在外面倒是不顯大。等到蔡雙儀讓她站起來穿鞋子時,小女孩捨不得把腳穿進去,因為她凍得通紅的腳上面,還有一些泥土。蔡雙儀看了,又拿出一雙黑色襪子,說:“這襪子不是新的,但洗得很乾凈,別介意哈。”邊說著邊幫她穿襪子,再把她的腳套進鞋子裏面去。
小女孩在不知所措中,半天說不出話來,上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應該是她奶奶了,心想這是奶奶請來的天使姐姐吧,茫然中又喝了蔡雙儀遞過來的一杯熱水。
蔡雙儀想去看看怎麼找錢來買火柴,但這個地方也不保暖,她對小女孩說:“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女孩回過神來,把杯子還給蔡雙儀:“安娜·瑪麗·安徒斯黛特,叫我安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