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仙緣

第一章 仙緣

天門山,峰高險峻,枯松倒掛在懸崖峭壁,飛流瀑布撞擊巨石,山谷轟鳴之聲陣陣,不弱於雷。

一布衣少年,約莫十三四歲,背着書簍,攀爬絕壁,往下看去,雲霧繚繞,看不清下面是何情況。

一步踏空,竟然直接掉落,隨着一聲響徹山谷的驚呼,消失不見。

宋書醒來時,便發現自己斜掛在百丈懸崖。一根不大不小的樹榦穿過背簍,將他牢牢扣住。

宋書睜眼,一身冷汗。這樹榦乾枯,尖銳的一頭緊貼着宋書的左臉,只怕稍稍偏些,就要洞穿顱骨。

“這個獃子,竟然為了參加科舉考試,去爬這萬丈高峰,不要命了!”

宋書惱怒,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穿越者。

如今這種情況,只能往上繼續爬,斷然下不去了。

忽然,一陣記憶泉涌而來,宋書只覺得頭痛欲裂,卻因怕掉下去硬生生忍住,憋了一會氣,便又昏厥過去。

原來,原主是渭水河畔牛家村中,一戶普通獵戶的養子。

父親張猛不識字,羨慕村裡教書先生知識淵博。

教書先生不僅能教書,還能幫人代寫書信。逢年過節賣給城裏老爺的對聯,少說也有一兩銀子。

於是,宋猛在給養子起名的時候,便希望他能好好學習,將來也做個教書先生,不用吃山裡打獵的苦,便取了名為“書”。

宋猛特意還去請教了這個字怎麼寫,用小石子刻在一枚稍微方扁的精緻鵝卵石上,珍藏在床頭。

宋猛一生打獵,說是看到字就頭疼,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到頭來,竟也能學會了這一個“書”字。

妹妹宋嵐,名字是原來那宋書起的,宋書希望妹妹像山霧般輕靈,如山風般自由。

在宋書六歲那年,曾在渭水河裏就救下了一名年紀相仿的少女,後來發現竟是城主女兒,城主為了報答恩情,

允許宋書擔任女兒的伴讀書童,並可自由進出藏書樓。

後來,宋猛打獵時遭遇妖獸,雖撿回一條命,但下肢癱瘓,終日卧病在床。

母親李蓮靠着養蠶和紡織,辛苦拉扯兩個孩子,始終不離不棄。

城主寒山看宋書可憐,叫來管事,安排了宋書在府內幹活,並親自傳授了一套八極拳,美其名曰保護小姐,並每月發下一兩銀錢,宋家這才稍稍好過。

宋書不忘父親教導,一有空便扎在藏書閣,又上了城裏先生最好的課,學識方面,確實是突飛猛進,至於寒山親自教的八極拳,倒是不甚在意,只當日常鍛煉身體。

府中二位小姐,大小姐寒仙,二小姐寒靈,皆年紀相仿。

長女天縱之資,八歲時天賦初顯,琴棋書畫一學就會,宋書跟不上,便只能給二小姐寒靈伴讀。

二小姐雖天資聰穎,鍾靈毓秀,可性格貪玩,每日便想着拉扯宋書逃課玩耍,惹得一旁的寒山的義子寒沖,心中羨慕、妒忌、恨,便時常去先生那打小報告,揭發二人。

玩鬧的日子飛逝,宋書十二歲那年,大小姐被仙人看中,接去修行,第二年,寒沖亦然。

“這一別,便是雲泥之別,你我之間的小恩小怨一筆勾銷,從此煙消雲散”。

這是寒沖最後臨走前笑着說的。那時候的他,意氣風發,大步流星,彷彿天下盡在手掌之中,恣意囂張,極盡狂態。

而大小姐走時,只是深深的看了宋書兩眼,扭頭就走。

十三四歲,已經到了少女出閣,尋找親事的年紀,寒山城主的門檻,從去年開始到現在,共換了五道。

那日,宋書陪伴完二小姐念書,便被拉去放風箏,二小姐主動握住了宋書的手,情真意切的告白。

宋書面紅耳赤,慌忙逃離,第二日背着背簍,上城主府與寒山道別,決定去參加明年京城的科舉考試。

臨走之前,與二小姐約定,他日八抬大轎迎娶她入門。

此時的宋書緩緩睜開雙眼,不禁感嘆:“一個文弱書生,為了縮短一些進京的日子,竟敢來挑戰這雄山峻岭中的絕壁,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天門山,山脈連綿,想繞過去,怕是要多走兩個月,怕是有可能趕不上明年春考,那時,便只能再等四年。

宋書攤開手,雙手手指已經血肉模糊,分不清肉與指甲,微微側抬起頭,竟然也看不到盡頭,不禁生出一絲絕望。

“咦,小友為何在此,莫不是在修鍊什麼壁虎游龍之類的功法?”一個老道御劍浮空,正面對宋書,撫須調笑。

宋書眼睛大亮,連忙道:“仙人助我!我不想死!”

那老道直接一把,像拎小雞一般把宋書取出,放在身前護着,手中捏起一個法決:“起!”

老道和宋書眨眼功夫便上了崖頂。

萬丈懸崖,不過爾爾!

“多謝仙人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感激不盡。”宋書想了一想,握拳半跪道。

“無妨!老道我本來就是閑雲野鶴,你我相見,即是有緣。”老道笑道,突然一把抓住宋書的左手手腕。

宋書嚇了一跳,卻再怎麼用力,也無法抽出左手。

“不要怕,老道觀你有緣,在查看你修道天賦。”那老道緩緩放開手。

宋書聞言笑道:“道長不用看了,先前我家小姐曾叫另一位仙人幫我看過,在下沒有靈根。”

老道直接就是一個棗子奉上,想狠狠敲打宋書的腦門,卻發現宋書額頭有劃破和撞擊后凹陷的痕迹,顯然是剛才落崖時造成的,心一軟,變成了撫摸。

盈盈仙光從道長掌中傳出,宋書只覺得暖洋洋的,舒服的叫了一聲,一枚丹藥就被塞了進來。

“吞下去!”道長傳來毋庸置疑的聲音。

宋書吃完丹藥,只感覺渾身疼痛、疲憊皆一掃而光,忍不住贊道:“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老道聽完全身一震,默默的看着這個書生,許久不說話。

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一般,從懷中掏出一塊半掌大小的玉牌,遞給宋書,認真道:“過天門山直走五萬里,去白玉京找一女子,名玉衡,持此玉牌,可入我宗門。”

宋書吃了一驚,這可是仙人贈寶,連忙接下,誠懇道:“小子宋書,將前往白玉京參加明年春闈科舉考試,將來定當登門拜謝。”

老道一笑,道:“你不用擔心,我剛查探,你本命靈根屬金,雖靈氣淡薄,只有下品,但可以入我宗修鍊。”

宋書大喜,連忙問道:“多謝仙人前輩賜下機緣,還未請教仙人前輩高姓大名。”

老者收斂笑容,氣勢展開,袖袍無風自動,只見他一字一句道:“玄天劍宗,世人稱我逍遙子,姓李,名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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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仙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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