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談
“這樣說老人家你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看着老者緊閉雙眼眼角還掛着淚珠，陳清泉一陣無語。
“怕不是腦子有問題吧？還飛天遁地？這都啥時代了，你要真這麼厲害日本侵華的時候，咋不見你出手呢？那還不是小缸里抓王八手到擒來？”
“呵呵…”彷彿知道陳清泉不信在心裏嘀咕，老者微微一笑。“世人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今天就讓你這個小娃娃開開眼。”
“九天十地奉我之命，呼風喚雨顯我神通。”
老者單手捏着法訣朝天一指。指尖一道青光射向天空。
“風來！”門外忽的吹起一陣大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
“雷來！”“轟”冷不丁一道悶響，嚇了陳清泉一條。
“雨來！”話音剛落，斗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陳清泉被眼前這一幕震撼的頭皮發麻，都…都是真的？隨即立馬反應過來，迅速跪在老者面前額頭貼地。
“求仙師收我為徒！”
陳清泉緊張的喉嚨發乾，額頭緊張的溢出汗水，此等曠世機緣如果不把握住，簡直天理難容！
彷彿知道了陳清泉會如此，老者一點也不驚訝。雖然此子氣運之貴貴不可言，但是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古往今來多少帝王將相還不是想長生想瘋了？修道一途就如鯉魚躍龍門，一旦踏入道途，還有什麼是不能得到的？
當然貴如陳清泉的氣運，老者數百年還真是第一次遇見。本身能夠踏入道途，氣運就算逆天，不然早三災六禍死在半路上了。
這方天地就像有道枷鎖，牢牢的鎖死超凡之路。
“起來吧徒兒。”
老者將陳清泉拉起。“你能走過我設下的陣法，就說明你我有緣，而且還偏偏在我羽化的最後幾天，合該你我有師徒之緣。”
“徒兒，你師父的師傅曾傳我一篇仙法，名為九天十地幽冥大法，可惜你師祖僅僅只是勉強修到練氣之境，就壽命將近含恨而終。我也只是堪堪練到無我無相無法無天之境，相當於練到三天四地層次。可惜我之後終生不得寸進。”
“徒兒你記住，結丹之境壽命不可超過四百，不管你服下什麼神丹妙藥統統無用，此乃天數。”
“至於徒兒你說的結丹之後的境界，我縱橫天下數百年還從未遇到過。我曾遍查古書，只是知道叫做反虛境，可是現今已無人能夠達到了。”
“這是為何？”陳清泉不解，就算修道難難於上青天，但是天下間從來就不缺天賦異稟之人，沒道理古人能夠做到的事，現在的人反而做不到了。
“我也不知，但是想來已經是滿了。”
“滿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古書中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越是到現在，修道之人越少越難，很多神通典籍也不斷失傳。到明清兩朝別說成仙了，就是有道之士也是世之罕見。為師推斷，天上地下需要的人神妖魔就那麼多，現在已經夠了自然不需要在出現大神通之人了。不僅如此，從明清開始只要修道，天災人禍源源不斷，稍有不慎就是橫死當場。”
老者頓了頓，看着陳清泉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個時候有人突然發現，這些天災人禍你就算躲過去了，可是還是會消耗你的氣運。或者可以說是因為你的氣運還沒消耗殆盡，一旦氣運耗完下次劫難一到大羅神仙也難逃一死。”
“原來如此，那麼師父有沒有方法增加氣運呢？”
陳清泉突然覺得生在這個時代的修道之人是有多麼悲哀，無論你是有多大天資橫溢，但是奈何人家已經不需要了呀。就像現在的社會又何嘗不是如此，八零九零的時候，哪怕你是個大專也能找到一份鐵飯碗，可是現在呢？
以前當兵出來就包分配工作，可是現在呢？從哪來的回哪裏去，不過好歹還有退伍費，可是天地做的更狠直接殺雞取卵，機會都不給你了。
“不能！或者說是只要你踏入修道一途，從此氣運只減不加，你殺人減少、偷蒙拐騙減少，哪怕你做好事救人有時候可能也會減少。”
看着陳清泉一臉疑惑，老者笑着說道；“有個人上輩子無惡不作，殺人如麻。這輩子就是來懲罰他嘗盡人世間所有苦難，可是你偏偏不知好歹插手去管，那麼他的業債全部由你來承擔。所以我輩之士越是道法高深，越是不會輕易插手人間之事，就像你不會去管一隻螻蟻的死活一樣。”
“理解。”陳清泉點點頭。“有些人就是咸吃蘿蔔淡操心，萬物萬事一飲一啄，豈能簡單一句對錯概況。狼吃羊羊吃草，都是為了生存何分對錯？狼比養強所以狼吃羊，羊比草強所以羊吃草。簡單點就是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談利益。”
“不錯不錯。”老者讚賞的看着陳清泉，此刻雙眼已經不在流淚，只是還微微有點泛紅。
不愧是氣運如鴻之人，年紀輕輕就已經看破世界本質。為什麼修道之人要遠離人群，在俗世中不好嗎？不是沒有，但是只要在俗世中老者就沒遇到過法力高強之人。
接觸的事越多，必將陷的越深。你如果沒有真本事倒也罷了，就怕你有點本事就飄了。練氣之境說強也強，如果給時間，毀滅一兩個縣還是問題不大的，但是呢？同樣暗地裏一粒黑槍也能要了你的命。
但是控制不住自己慾望的人，又怎麼可能有多深修為，大多數都是踏入魔道，仗着修為胡作非為罷了。
老者為什麼能夠活這麼久，就是因為從來不管閑事，人間疾苦與我何干，與你何干？
天底下不公之事簡直數不勝數，就算管你能管幾件？你又有多少歲月供你揮霍？而且你就確定你真的做的是好事。
老者看着陳清泉，忍不住嘆道如果自己當年也能有此子這般明白，又豈會蹉跎那幾十年，就是因為那幾十年過去，自己終生再無寸進；每每想起悔恨難當，如果不浪費這些年，可能真的又是另一番天地。
反虛之境，無虛無實、無陰無陽、不死不滅、超脫真我！當看到這十六字之時老者內心的震撼、悔恨簡直不足為外人道也。
當時軍閥混戰，老者為了保護自己家鄉不被戰火損壞，就幫助佔領着自己家鄉的軍閥，此軍閥還與老者有血緣關係。可惜大勢所趨，那人既無橫掃八荒六合之心，也無吞天噬地之志，佔了一片地盤后只知享樂醉生夢死。甚至苦苦哀求老者教他道術，老者架不住他糾纏，只得隨意傳授了他一兩手道術；這下更好了，此人更加不關心政務，甚至為了入門竟然拿活人練功。老者深知此人不是成大事之人，所以失望離開。
可是又擔心自己離去，此人被其他勢力滅亡，於是乎練了九道護法真將，一旦激活可變成身高十米力大無窮的鋼鐵神將。
最終一戰打得天昏地暗，九位神將硬生生將對面五萬大軍殺得片甲不留，最後也被大炮轟成碎片。圍城數月軍中無糧，最後老者整村的人一個沒逃掉全部變成大軍糧食。
雙方兩敗俱傷，便宜了別人，統統被滅。
從那一刻開始，劇烈的反噬差點當場讓老者去世，原本深青色氣運直接劇烈減少到赤色，甚至還泛出白色。一旦氣運變成白色，那麼可以說就離死不遠了。
從那以後，老者便再也沒走踏出山門一步，可惜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