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年輕人,其實你骨骼精奇
窗外月明星稀,城市的霓虹燈再亮,終歸是掩蓋不了皓月的光輝。此刻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嘶……哎呀……”伴隨着一道痛苦的吸氣聲,安以歌在醫院的床上幽幽轉醒。
白色的傳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這裏是天堂嗎?我被車把手謀殺了?咦?天堂里怎麼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大黑胖子?這玩意是上帝養的豬?
安以歌現在頭痛欲裂,還不太清醒,所以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裏是醫院,而趴在自己床邊口水橫流,睡得正香的則是早上才送自己遠行的王祥,王胖子。不過自己不但沒有遠行成功,還意外地躺在了病房裏。
看來自己的霉運依然如影隨形,不曾離去,而且還差點要了自己這條無比珍惜的小命。
片刻后,安以歌清醒一些了,勉強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嚎啕大哭。
“天哪!為什麼會這樣,我到底造了什麼孽?”
“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不該小時候偷隔壁家的雞蛋拿到自己床上孵,我不該往糞坑裏仍鞭炮的啊,我也不該在王胖子撒尿的時候彈他的小兄弟……嗚嗚嗚嗚。我錯了呀,你放過我吧!”
王胖子被他突如其來的哭聲驚醒,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起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說著還不忘擦了擦下巴上的口水。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安以歌在痛苦流涕。
兩隻手無助地交纏在一起,放在身前,胖子砸吧砸吧嘴,安慰道:“安子,對不住。兄弟沒有把車檢查好,這才讓你出了這麼大事故,這次的事我老王全部承擔了,後續的醫藥費和修養的事情你都不要擔心。”說完之後滿臉歉意。王胖子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心中充滿了歉意,媽的以後再也不買那個品牌的輪胎了。話說平時質量都挺不錯的,這次怎麼就突然出現這樣的問題?不管了,以後不買就是了。
見安以歌沒有理會,王胖子踟躕了一會又說道:“醫生說你福大命大,這次的傷雖然很嚴重,但是沒有生命危險。你爸媽身體都不好,我怕老人家因為擔心反倒出什麼事來,就沒有通知。想等你醒來再說,你看要不要跟他們打個電話說一下?”
哭了一會安以歌也漸漸平復下來,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王胖子,“老王,我知道。這其實不怪你,我最近地運氣是真的差到了一定境界的。你最好也離我遠一點,我有預感。這玩意特么會傳染。等我好一點了,我自己回家,你回去吧。”
王胖子心中也是唏噓,這麼邪門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隨後又尷尬道:“那個,安子啊。跟你說個事,你千萬要挺住。”
“什麼事?你說吧。”
“呃……那個……你家裏起火了。你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了家了。”
安以歌眼睛一翻,又暈了過去。
“安子!安子!挺住啊!醫生!醫生……!”
過了好半天,安以歌再一次醒來。他已經不想哭了,此刻當真是萬念俱灰。醫生護士已經離開了,王胖子坐在旁邊,他是再也不敢刺激安以歌了。生怕他再出什麼毛病,就老老實實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敢說。只是一雙充滿擔憂的眼睛一直牢牢盯着他。
“胖子,你去幫我買瓶可樂,我現在很想喝可樂。”沉默了半晌安以歌還是開了口,只是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言語。
“你現在這樣子能喝可樂嗎?”胖子不免擔心地說道。
安以歌轉頭默默看了他一眼,意思是,“放心,死不了。”
“欸,欸,好。我這就去。你稍等我一會。”王胖子生怕再刺激到他,連忙答應,轉頭就離開了病房。
等胖子一離開安以歌就連忙掙扎着從床上坐起。其實他受傷並不是特別嚴重,只是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淤青,胸口有點悶,是因為斷了兩根肋骨,勉強還可能夠下床行走的。這也是他能夠一天之內就醒來的原因。
安以歌一步一挪走到門邊,探頭出去左右看了看。發現走廊並沒有什麼人,便悄悄走了出去。醫院裏刺鼻的藥水和消毒水的味道直衝入腦海。走廊里昏黃的燈光,偶爾傳來的住院病人痛苦的呻吟,再結合恐怖故事裏的情節,不禁讓人感到後背有些發涼。
值班的護士在打瞌睡,電梯剛好停在這一層並且無人看守,隔壁幾個病房的人都睡著了。很好,安以歌悄摸摸進來電梯,然後直接按了頂層。
樓頂的風吹的安以歌很舒服,作為中海市最大的醫院,這裏的住院部足足有二十二層,七十多米高。從樓頂正好可以看見大半個市區,儘管其中一些地方被幾座高樓遮擋了視線,但是風景依然美麗。城市的燈火似乎永遠不會熄滅,對某些人來說,夜晚的璀璨其實才剛剛開始。誰能想到,在這樣一座重生與死亡不斷交織的地方,還能夠看到這樣的一番繁華景象。
你問安以歌到樓頂來幹什麼?其實他自己也想不通。安以歌從小就有這麼一個習慣,每當自己感到迷茫無助又或者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的時候,他總喜歡跑到樓頂。也許是為了看星星?又或者只是想找一個絕對沒有人回來打擾的地方一個人安靜的思考。
去死是不可能的,人生中最沒有意義且最愚蠢的一件事莫過於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這是安以歌從小就堅定不移的想法,因此他總是不能理解為什麼有的人一旦收到打擊就非死不可?
而那些歷史書或者武俠故事裏,動不動就嚷嚷着要以死明志的人,安以歌雖然表示佩服,但絕不認同。活着至少還有改變的機會不是嗎?
“都說人生猶如起伏不定的浪潮,當你站在定點的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候,隨時可能傾覆。而當你沉入谷底,別放棄,或許一飛衝天的機會馬上就要出現在你眼前。
安以歌覺得自己已經到了谷底了。
因此,安以歌閉上了雙眼,期待着自己一旦睜開眼,命運的浪花就會高高湧起,一個勁地將他推向高處。不上去都不行。
還沒等安以歌睜開眼,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咳咳,年輕人,你的想法沒錯,機會確實到來了,而且其實你骨骼精奇,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安以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睜眼一開,面前一個瘦瘦高高,穿着一身青白色道袍的白鬍子老頭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我靠!真的特么這麼靈的嗎?
白鬍子老頭見他好像傻了一般說不出話來,就笑眯眯地繼續說;“想不想修仙?”
“老人家,您是……神仙?”安以歌瞪大了雙眼,瞠目結舌道。
“哈哈哈哈,非也。貧道**,哦不。道乃子。乃是一名修為高深,如今天下難有敵手的修真者。”老人仙風道骨,毫無一點猥瑣的氣質。以至於讓人自動忽略了他剛剛言語中的不和諧之處。
“年輕人,你最近是不是感到自己特別倒霉啊?”老道士緊接著說道,“我可以幫你。”
聞聽這話安以歌頓時熱淚盈眶,老天爺終於肯放過我了嗎?所以才派來一個仙人來解救我。天哪,無量壽佛,原始天尊,觀音菩薩,我感謝你,我感謝你們十八輩祖宗,如果你們有祖宗的話。
“老人家,不!老仙人!求求你救救我吧,只要你能讓我不再那麼倒霉,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啊!”安以歌一個箭步衝上去,保住道乃子的大腿就開始哭訴,“我現在房子也沒了,車子也沒了,女朋友也沒了,只剩下一堆貸款和一身的傷,我苦啊。。”
道乃子被這突然的變化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心疼了幾秒被鼻涕眼淚糊的亂七八槽的道袍。對安以歌說道:“你且看着。”
安以歌抬起頭,只見老道人往他眼前一抹,然後單手在他頭頂虛握,用力一拔。然後只覺得自己渾身一輕,彷彿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裏被人拔了出來,自己甚至能感覺到無數柔軟的肢體從自己身體裏離開。
然後就看見老道人手裏抓着一隻肥唧唧,胖嘟嘟的蟲子。蟲子的身上還連接着許多大小不一的柔軟肢體。此刻正在老道人手裏不斷掙扎着。
“這是?”
老道人輕輕一笑:“呵呵,倒霉蟲。奪天地造化生長出來的精靈。只可惜對人來說不是什麼好東西,附身在人身上,會讓宿主變得無比倒霉。而宿主越是倒霉,它便會長的越大。這一隻的大小,嘖嘖,不一般吶。”抖抖袖袍,老道人轉眼便將那倒霉蟲收了起來,“而你之所以會有如此境遇,便是拜它所賜。”
聞言,安以歌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起來。原來,原來都是這玩意惹的禍。心中的悲憤頓時就有了發泄的對象。當即咬咬牙,對老道人說道:“仙人,能不能把它交給我,我一定要滅了這小怪物。”
“不急,這東西現在就算給你,你也降伏不了它。我且問你,是否願意拜我為師,作為弟子?”
“拜您為師?”安以歌愣了愣,這特么可不就是天上掉餡餅?頓時面色狂喜,連忙跪下磕頭,“願意!願意!小子願意!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好,既然如此,你從現在開始就是我座下大弟子了。為師給你取個道號就叫做……”
安以歌突然想起一件事,老道人剛開始自我介紹時給自己說他的道號叫什麼來着?**,哦不,道乃子!頓時感到一陣牙酸。連忙道:“浮雲子,我叫浮雲子。”短時間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了,暫時就用這個吧,可千萬不能讓師父給我取名啊。
“咳咳,嗯,好。那就叫這個吧。真可惜,本來為師還準備給你取名道歌子。”道乃子不無可惜地說道。
安以歌心中大汗,“道歌子?燉鴿子?這特么什麼名字啊我去!還好我機智。”
“咳咳,既然已經拜完師,那麼為師便要教你我門中地的一些規矩。”道乃子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我們門中的第一項規矩就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切不可欺師滅祖!咳咳,嗯,完了。”
“嗯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