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
鈴木拓也最終還是被他父親帶回去了。
桃奈這邊只要求追究他下藥綁架的事情,畢竟每個人都要為他所做的事情負責。
不過這都是山置管家去操心了,桃奈自那天起,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鈴木拓也。
不過這對她並沒有什麼影響,除了,有一點點的鬱悶。
雖然對鈴木拓也眾多女朋友不置可否,但連貓貓都覺得溫柔的人,撇去不知真假的風流,桃奈一向覺得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學長。
這天,跡部景吾給桃奈拿來了一封邀請函。
「嗯?這是什麼?」桃奈看着封面上的建築有點眼熟,邊拆邊順口詢問道。
拆開的功夫,跡部景吾也是不緊不慢地回答了:「是立海大海原祭的邀請函。」
桃奈頓悟似的「啊」了一聲,雙眸睜大道:「是那個穿女裝的!」
「你知道?」跡部景吾抬眉。
「立海大的海原祭可是大名鼎鼎啊。」桃奈抬起下巴,手指高高地豎了一個大拇指。
跡部景吾撐着腦袋問道:「那冰帝的校園祭呢?」
「唔嗯……」桃奈邊做出思索的樣子,邊暗自偷瞄跡部景吾的方向:「要是……小景扮女裝的話,影響力絕對遠超立海大的海原祭哦~」
「啊!」桃奈的腦袋被按住,那雙手還順勢揉了兩下,直把人揉得哇哇叫才罷手。
對上桃奈歪歪抿起嘴控訴的視線,跡部景吾變揉順她的頭髮,邊不急不緩地問道:「你在腦補什麼?啊嗯?」
桃奈表情定住一瞬,眼珠子轉溜了一圈,理直氣壯地揚起腦袋:「腦嗨不犯法哦!我都沒讓你真穿,而且。」隨後,桃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而且,小景穿裙子的話,一定也超好看的!」
「所以。」跡部景吾慢悠悠地投來視線,「你果然是腦補了那種不華麗的情景,對吧,桃奈。」
桃奈眨巴眨巴眼睛:「嗯對,沒錯,腦補了。」
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她繼續說:「長長的Lolia公主裙,大大的粉色蝴蝶結。」
邊說,還邊比劃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嗯……還有……唔。」
還沒比劃完,嘴巴就被堵上。
跡部景吾也沒深入,輕輕淺淺地就貼着嘴唇親。
桃奈脖子一下一下地往後縮,他便也耐心地湊過去,最後,因為擔心桃奈的腰,便把人拉下來,按在大腿上,靠着椅背親。
陽光從窗台上灑了進來,柔柔的,穿梭於微隙的氣息間,倒映出椅子上兩人交織的身影。
「桃奈。」
溫熱的玫瑰花氣息撲在鼻尖,淡淡的,彷彿帶着曖昧的呢喃。
「嗯?」
「你是想要洛麗塔的公主裙了嗎?還有粉色的蝴蝶結?啊嗯?」跡部景吾的鼻尖蹭上桃奈的,低沉好聽的聲音帶着笑意。
「欸?你又知道了。」桃奈搭在他肩上的手,順手地把玩起他微翹的髮絲。
和自己軟軟的頭髮相比,跡部景吾的頭髮更硬些,但手感很好,順順滑滑的,很有韌性。
「之前找心理醫生聊過,他說一個人潛意識的想法,會反映在她的夢裏,還有日常生活的話里。」跡部景吾任由她玩着,掀動嘴角慢條斯理地解釋道。
之前桃奈被綁架,他擔心她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但她的事又不好直接和那些心理醫生說,於是自己約了醫生,淺淺學習了解了一番。
不過還好,桃奈除了稍稍遺憾,並沒有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
看着桃奈的反應,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嘴角輕揚道:「我讓人去買了送過去。」
「不用,我昨天和小葵逛街的時候已經買過了。」桃奈歡歡喜喜地說道。
「啊嗯。」跡部景吾懶懶地應聲,聽桃奈繼續說道:「你是沒看見,亂橋先生魁梧地站在原宿那邊的洛麗塔店裏的模樣,太為難他了,你還是別讓他跟着我了,上次那個是意外。」
跡部景吾放低了語調,嘴角動道:「讓他跟着你就是防止意外的,鬼你可以自己解決,人呢?」
「上次第一次,沒經驗,下次一定。」桃奈抿唇笑着,聲音甜軟,「而且,不是還有你嘛。」
說著,還搖了搖手裏的手機,上一次,跡部景吾就是靠手機的定位找到她的。
「狠一點的綁匪的話,可不會給你留什麼手機。」
「那不然下次把定位的裝到沙華身上好了,沙華可不會乖乖被欺負,對吧?」
瑩白手腕上的鐲子發出盈盈紅光,似在回應主人的話。
桃奈還煞有其事道:「這就叫玄學和科技的完美結合,那個叫什麼來着,唯物主義和……和唯心主義?……的完美結合。」
跡部景吾抬了抬眼睫,道:「桃奈,說起來,你的思政作業做了嗎?」
「呀。」桃奈從他懷裏跳了起來,一拍腦袋。
「要上課了!」
「小景再見!a~」
往跡部景吾***的臉上重重嘬了一口,桃奈邁着歡快的步伐快步離開了學生會長室。
天空一碧如洗,溫暖的陽光正從泛黃樹葉間的縫隙射下來,形成粗粗細細的光束,在地面上留下斑駁的影子。
「森下學姐?」桃奈停下腳步打招呼。
對面的方向,森下遙捧着兩本書,表情神遊般地逆着陽光緩緩向前走着。
森下遙的臉色不太好,即使淡淡上了一層妝,也沒能遮住烏青的黑眼圈。
「桃奈。」森下遙聞聲抬起頭,嘴角淡笑道,「這兩天還好嗎?」
「我是挺好的,倒是學姐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的樣子。」桃奈抿唇,眉心微微擰起。
「啊?我。」森下遙扯了扯嘴角,牽強地笑着,「我沒事的,大概這兩天沒睡好吧。」
至於為什麼沒睡好呢?桃奈也明白,淺淺笑了兩下就要點頭告辭。
「等等,桃奈。」森下遙遲疑着出聲,「……拓也他,現在很不好。」
森下遙咬着下唇,臉色泛起不好意思的紅,但還是下定決心道:「雖然我知道這很不好意思,但是……我請求你,可不可以不計較他給你下藥的事,他其實沒有壞心思的。」
鈴木拓也已經成年了,如果桃奈要告他的話,是要被關進去幾個月的。
說著,森下遙鄭重地鞠下一個深深的躬。
桃奈往旁邊挪了兩步,森下遙眼神一暗,聽見她說道:「其實我沒有怪過鈴木學長。」
「那……」森下遙忙激動的抬起頭。
「但是,森下學姐。」桃奈抱歉地給了她一個眼神,「每個人都要為他做的事情負責,如果沙華沒有捆住他們,如果我的靈魂不夠特殊,我現在大概已經變成那位地府背叛者的養料,助他繼續擾亂陰陽兩界了吧。」
她沒有那麼高尚,如果睜開眼睛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們被沙華捆住,她或許也會很害怕,如果他們沒有直接對她使用陰陽術,對昏迷的她做別的的話,她又該怎麼辦呢?
「抱歉。」森下遙喃喃。
「學姐不用在意的。」
「不是我抱歉,是上次去看拓也的時候,他只說了一句話,他讓我代他說一句,抱歉。」森下遙垂眼道。
桃奈頓了頓,鬆了松嘴角,吁一口氣地回道:「我接受他的抱歉,啊嗯……不過,無論是地府還是陽世,都有法律這種東西的存在,他付出代價后依然還可以振作起來,才配得上學姐的喜歡吧。」
森下遙眼前的陽光晃了晃,視線越過眼前人彷彿看到了更遠的東西。
她,鈴木拓也還有岳下良介三人是青梅竹馬,因為家庭背景和年紀都相仿,所以從小就在一起玩。
拓也從小就是太陽般溫暖的存在,她作為家中長女,總是承擔了更多的責任,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穿着巫女裝,練習為別人祈福的術法。
被人敬奉的巫女必須要端莊正禮,所以她總是努力讓自己有看起來非常可靠的模樣。
人生中所有的歡鬧時刻都是鈴木拓也帶來的,他會在她不想練術法時帶她溜出神社,會在她第一次登台跳祈福舞的時候偷偷給她手心塞糖,會在她為了練術法而功課落後的時候邊嘟噥邊幫她做筆記。
他總是像太陽一樣給人溫暖,而被陽光照耀的溫暖的人卻沒發現,她的太陽已經轉累了。
她等他。
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上台前會緊張哭的小女孩了。
她也可以是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