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壽命

水神魚認真地說：「您不知道，我們水神一族，就代表我們的神力。雖然我們戰力值不高，可是福氣值很高。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幫別人做成很多事情。而我們每根髮絲，就代表我們一份神力，如果是一束的話……」

李松溪終於明白了。

他之所以能來到這裏，看起來似乎是不經意的巧合。

但實際上似乎是冥冥之中暗自運行的安排。

如果他的掛是一種天道的賞賜，那每一份功法所需要的條件，也都是來自於天道的安排。

所以水神魚這種為了自救願意奉獻髮絲的願望剛好和天道不謀而合。

不過現在倒是有點為難了。

水神魚說是給他一束髮絲，那應該可以實現很多願望，雖然說成年人根本不做選擇，基本都是我要還要都要全要。

但天道想必也有反噬，萬一要多了，承擔某種反噬的代價，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對了，恩人，我忘記告訴您。雖然我們的髮絲具有神力，但能實現的願望必須在我們能力之內。如果超出我們的能力，非但不能實現，而且許願者想要的東西將永遠不可能得到。」

水神魚突然想起了什麼，給李松溪做了補充。

李松溪這才點點頭。

應該是這樣才是有道理。

若是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那他還需要修鍊個毛線，直接許願成為飛升大神，踏破天庭算了。

「那麼，我怎麼能知道什麼條件可以實現，什麼又不能實現呢？」

水神魚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恩人，只知道這個願望與許願者的修為有關係，還有就是對一切有生命的東西無效。」

好吧，李松溪知道了，這修鍊之道，幾乎就沒什麼完全能確定的東西。

這就是告訴他，不能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那行吧，就給我一根髮絲吧。」

「好……什麼，您只要一根髮絲？！」

水神魚驚訝地望着李松溪，「是我剛才沒跟您說清楚。我許願給您一束髮絲，不是一根。」

「如果我是個冷漠無情又貪得無厭的人，那我就會將你抓住薅光你的頭髮。然而，我不僅不是，而且我還知道，你們水神魚的髮絲就代表着壽命。

如果我拿走太多髮絲，相當於拿走了你們的壽命。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我只需要一根髮絲，你給我一根就足以，我們就兩不相欠。」

山海冊對水神魚的描述雖然不夠詳細，並未提到他們的髮絲可以給人帶來好運，但卻清楚記錄水神魚的髮絲就代表着生命。

髮絲越多，預示着壽命還很長久，若是髮絲稀疏，那就離死亡不遠。

眼前這個水神魚因為被水魔神附身太久，受盡折磨，壽命減少無數，如今髮絲已然非常稀疏。

若再拿走更多，相當於是拿走他的壽命。

利用別人壽元成就自己大道，邪派可以，但李松溪不會這麼做。

大道無情，只是說以萬物為芻狗。

卻不是掠奪。

有人願意這樣去做，他卻不願意。

獲取一根髮絲是他救人的報酬，拿再多，就反而會損壞他的道心。

若是將來修鍊千年甚至萬年，任何小小的貪慾都會形成心魔，在某個重要時刻，突然成為他無法渡過的劫難。

水神魚怔怔地看着李松溪，眼神溫柔許多，他想了想，從頭上扯下兩根髮絲飄悠悠落到李松溪手裏。

「恩人心志高潔，讓我感激涕零。我再做客套反而讓恩人陷入兩難。所以我就多給您一根，您既然需要使用一根，那剩下一根就留作備用。」

李松溪笑笑，看着一根髮絲自動消失，應該是造成升級任務消耗，剩下的一根他暫時沒地方存放，便纏繞在手腕上，打成一個結。

雖然過程曲折，但收穫滿滿。

得到移影術最後一個升級資源，他的移影術總算可以到二層。

第一層作用很有限，只能出現在影子殘留之處。

真正戰鬥起來也就是出其不意或者逃跑能用。

水神魚又掏出一個閃着彩色光華的琉璃珠，恭敬遞給李松溪。

「恩人，這個珠子叫七彩祥雲珠，是遠古魚靈魂魄所化，對於功法修鍊或者晉陞有很強的增幅作用。並且可以祛除或者鎮壓邪氣，您戴在身上防身吧。」

李松溪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仔細一想，原來這是修鍊三十二相入門材料之一。

也算是一種意外驚喜。

他沒有拒絕，這種珠子即使珍貴，畢竟是身外之物，他又特別需要，那便接受就好。

將珠子收好，他開始問龍門的事。

水神魚笑道：「龍門並不是一座門，而是指一種儀式。不同的人進入這個迷域離開都要躍龍門，但是每個人的龍門並不相同。」

看李松溪好奇，他又解釋道：「例如恩人您的龍門是斬殺水魔神，放出困了幾千年的我。那是因為您的本意是找到我，並且獲取一根髮絲。

但其他人因為其他原因進入這個迷域，他們可能尋找的是我們族裏其他魚種，那自然遇到的最終挑戰也不同。」

李松溪想到那兄妹倆，好奇問道：「赤焰魚是一種什麼樣的魚？」

水神魚臉色微微一變，苦笑道：「焰魚是一種很殘忍的魚類。他們每一代都只允許一隻魚活下來。其他兄弟姐妹都會被最強大的魚用腹中火焰燒死。

焰魚對父母有很偏執的感情，因此他們會對父母特別好，以至於不允許有其他兄弟姐妹分享父母的愛。焰魚正因為有這種性格，所以只要能找到焰魚，就可以為父母延壽二十年。但代價是，必須犧牲掉除自己之外的所有兄弟姐妹。」

李松溪聞言暗暗吃驚。

他想起那兩兄妹，哥哥別默寡言，妹妹懂事善良。如果只能活一個，又不知道是誰可以活下來。

但他或許永遠也遇不到出來的人。

這個迷域是來自無數地方的人，從迷域出去也會重新回到自己的家鄉。

他正想着，突然看到小椿棋社的老頭子帶着一群人類，向他走過來。

也不說話，徑直朝他微微鞠躬，然後慢慢消失。

「這些人都是在這個迷域裏獲得過一枚鑰匙之人，他們保持着人的心智，死後化為人形，魂魄便被困到這裏。能被恩人看到的魂魄，都是和恩人相同目的的人。現在恩人打敗水魔神，這個水域裏暫時不會再出現水神魚，直到下個水神魚再次和某個妖魔簽訂契約。」

李松溪想怪不得兄妹倆看不到這些魂魄，感情他們都沒在一個位面。

「現在既然事情順利解決，那我如何離開這個區域呢？」

水神魚神秘笑笑，慢慢消失在迷霧裏。

李松溪剛想追問，發現霧氣越來越淡，眼前早已沒有水神魚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