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一場奇妙的誤會
“呵,阿虎已經同老夫說過了。你若能說動雲裳徒兒,老夫絕不為難你。但是魔教采陰補陽的功夫,是什麼歪門邪道?”仟韆仦哾
楊重冷哼一聲。
這等要緊的事情,尉遲林虎自然不敢瞞他。
他們也覺得這主意有些不妥,不那麼光明正大,可是若能保住老爺子的性命,誰也顧不上什麼名聲什麼道德了。
再說楊明是打算出錢找人給他當鼎爐,又不是打算出去當採花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不是強迫別人,倒也談不上什麼不道德了。
楊明辯解道:“爺爺,功夫又沒有正邪之分,全在乎使用的人。浮雲仙子眼下下落不明,阿虎說她可能與夷人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是被人挾持了,還是本就是跟王曜相熟,想來是指望不上她了。”
“修鍊采陰補陽的魔教功法總歸也是一個辦法,阿虎已經替我找到了不少有此意願的女菩薩。”
其實他私心裏是更覺得白容潔被人挾持了。
但是他若說出這一點,以老爺子和白掌門的管鮑之交,豈能對浮雲仙子置之不理。
是以他才語氣曖昧,模糊了浮雲仙子的所在。
更重要的是,尉遲林虎一在江湖上放出風聲,不出半日,竟然就有兩位內功一流的女俠聯繫了他,表示可以替北武王當鼎爐,而且既不要銀子,也不要高官厚祿,活脫脫就是女菩薩。
楊明也不知道這兩位女菩薩是哪裏冒出來的。
但是既然能過了尉遲林虎的篩選,想來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他是一個講究效率的人,既然這條路更靠譜,不如就選采陰補陽吧。
楊重一臉不快,楊明這根獨苗苗,在他心裏是千好萬好,但的確是少了些楊家人的堅持和驕傲。
龍城楊家的傳人,堂堂北武王,何曾需要通過這種采陰補陽的邪門歪道,才能練就一身武功?
再說采陰補陽得來的內力根本不純,能解一時之困,卻也限制了他的上限,終身難以踏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他們家明明就有最上乘的功法,最好的師父,何須捨近求遠?
只要他傳功給楊明,一切迎刃而解,根本不需要費這麼多事兒。
廣白和丫鬟們已經將熱騰騰的葯浴準備好了。
“脫光,進去。”
在楊重的威迫下,楊明痛快地脫得一乾二淨,跳進了葯桶里。
他縮在葯桶里,還想再說服楊重幾句。
楊重瞪了他一眼,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不必多言!咱們楊家傳了二百餘年,就沒有出過這樣的孬種,竟把主意打到女人肚皮上!”
“……”
靠女人怎麼了,這是歧視,這是偏見!
教員曾經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
楊明在心中腹誹,卻絲毫不敢說出口。
說到底楊重的心思,在他看來還是男尊女卑惹的禍。
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女人是什麼下賤東西,只需躲在後面接受保護就行了。
一個男人若是要依靠女人,便是極沒有出息的。
楊明卻不這麼認為。
這事兒說到底,無非是誰行誰上的問題。
這事柳秀娘和石慧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同為女子之身,二人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柳秀娘是這個時代最典型的賢內助,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伺候夫婿,撫養孩子,贍養老人,任勞任怨。
石慧娘就大不相同,她自幼便是被當成繼承人撫養的,聰慧過人、長袖善舞,便是喜愛做生意賺錢的感覺。
若然二人換一換,只怕兩個人誰也不會習慣。
這個時代的人,總是更喜愛柳秀娘這等賢內助,卻對女強人頗有微詞。
楊明就不一樣了。
他都要。
楊明胡思亂想了一通,思緒又回到了原點,該怎麼說服爺爺?
看來以楊重這倔脾氣,說服他是千難萬難了,要不然,他明日寫封信叫二舅哥把他救出去,躲起來,偷偷實施采陰補陽計劃吧?
就是不知道那兩位女菩薩芳齡幾何,樣貌如何……
這世上的天才那麼少,想來能夠修鍊到內功大成,那兩位女菩薩年紀已經不小了,許是阿姨也不一定。
算了,現在已經不是挑肥揀瘦的時候了。
就算是個阿姨也得上啊!
非是楊明想要胡思亂想,而是這葯浴中也不知道加了多少藥材,氣味已經濃郁得熏人了,泡在裏面,更是覺得熱得發慌。
他像是泡着四十三度的溫泉,踩着人體能夠接受的極限,渾身都被包裹在藥液中,一股股熱流洗刷着他的身體,缺氧的感覺令他越來越精神恍惚,直到他徹底閉上了眼睛,靠在葯桶里睡了過去。
楊重目光如炬,看了一眼桶中的顏色,表情有些不滿意。
這藥方本是江湖人士用來給未修鍊的後輩洗髓閥體的方子。
但尋常的藥方,抓一貼不過是幾十兩銀子,而楊明這一桶用的藥材,年份更長,價錢也就更貴,這一桶藥液便是幾千兩銀子。
楊重心疼的並不是錢。
而是照理說,第一次葯浴的效果最好,照理說楊明至少能洗出體內七成雜質,可眼下看這桶里的顏色,還差得遠。
他的經脈堵塞地太厲害了!
照這個進度,別說是三天,就是一個月,楊明也未必能做好準備接受傳功。
“不行,老夫還得加把火!”
楊重思來想去,還是有些不妙,他伸出手按住了楊明的天靈蓋。
一股微弱卻至剛至陽的內力,順着他的經脈緩慢遊走。
“啊啊啊!”
剛剛昏睡過去的楊明,只覺得有一根滾燙的銀針扎進了自己的身體,在四肢百骸遊走,他頓時醒了,慘叫連連,卻被楊重一手制住,不能動彈。
慘叫越發凄慘,在夜空中傳出極遠。
楊府外的小巷裏,白虎馱着主人避開打更人和巡邏士兵還有楊家暗探的視線,好不容易才來到院外,便聽到了這聲慘厲的叫聲。
它一雙虎目中,登時滿是驚怒。
它聽得出來,這聲音是那登徒子的聲音。
主人叫它來找楊明。
可是,這登徒子慘叫成這樣,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裏面可是有強敵在?
霎時間,面前的大宅,彷彿變成了一張血盆大口。
白虎沒了主意,轉頭想問問主人的意思,卻發現它的主人已經昏迷過去了。
老實說,剛才它就發現了,主人傷得很重,只怕疼得厲害,所以連人皮面具也沒有戴好,在頸間露出了一絲破綻。
以主人這副模樣,過去了,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行!
不能進去!
得去找人救主人才行!
白虎拿定了主意,正欲轉身離去,忽然渾身白毛乍起,警惕地看着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