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滿肚子怨言

回家的路上宜黛讓宜舒十交代今日的細節，為什麼又打架，這才第一天呢。

宜舒可是積了滿肚子的怨氣，現在要向姐姐一吐為快。

「你不知道那幾個人，她們太壞了，午飯的時候大家都要去食堂排隊嘛，我和阿彩一個去打菜一個去打飯，我在排打菜的隊伍，阿彩在排打飯的隊伍，我打好了菜就放在餐桌上，阿彩還沒來，我想着再去排隊打點湯呢，但我也長了個心眼兒，我怕菜放在桌子上會被人拿了，我就一直盯着呢，

結果你猜怎麼著，她們不是拿我的菜，她們就在我放菜的桌子上坐下吃起來了！這可把我氣壞了，我跑過去找她們理論，她們還不承認，說那就是她們的菜，我可不慣着她們，拿起菜盤把菜全倒她們頭上了，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

宜黛聽着是又氣又無語，當時那樣的場景，確實很氣人，可宜舒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性子也得改改，書院裏那麼多人，同窗之間總會有些小摩擦的，她絲毫不讓，也不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日後可有她吃虧的時候呢。

「那你中午吃飯沒有？」

宜黛有太多想說的，一時又不知道該從哪處先說，還是關心她有沒有吃飯，畢竟打是挨了，這要是再沒吃飯，今日可真是太慘了。

宜舒說吃了，先生來給她們調解后，就先領着她們去吃飯了，吃完飯才開始罰站的。

「那你們就在誡室站了一下午？也沒去上課？」

「上了呀，上課也是站在教室後頭聽先生講書，放學了才被叫去誡室的。」

宜黛長嘆一口氣，她似乎能明白父親的心情了，她聽着都來氣，父親要是知道了，又得對宜舒大吼了，宜舒要是個男孩子，不知道要吃父親多少藤條。

「你這個性子真得改改，對方三個人，你們兩個人，她們又比你們年長，你看看她們的手，那都是常年干粗活的，力氣大的很，你們怎麼打得過，你動手之前都不會預估戰力么？這下吃虧了吧？日後不要再這樣急躁了，見勢不妙就先忍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宜舒說：「那你以前還說，誰若是欺負我，不必忍着，當場就打回去，怎麼現在又讓我忍着呢？」

宜黛語塞：「那……情況不同，你得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呀，你要學會審時度勢，你現在在書院，這是一個新環境，不是以前姑蘇的小巷子了，以前那個小巷子啊，鄰里都是熟人，你們打歸打鬧歸鬧，都是好朋友對不對？咱們的長輩也都是好朋友，正是因為長輩有交情，不會因為小孩子的矛盾翻臉，所以我才讓你打回去，你若是不還手，父親也不可能幫你打回去是不是？但是現在不同了呀，現在父親和那些小孩子的父母都是陌生人，孩子們打了架，父親會給你主持公道的，你看今天那個公主，是不是就護着她的女兒了。」

其實宜黛也說不清，畢竟她也才六歲，知道的道理有限，知道了還得說明白就更難了，她說明白了宜舒也不一定能聽明白，這樣想來宜舒還是有必要去書院深造的，最起碼書院有一套教育準則，宜舒如果在這個框架里長大，應該長不歪的。

說到那對公主母女，宜黛道：「我今天看到那個小郡主臉上有傷，我還以為是你和她打架了呢，還在緊張萬一公主要處罰你，我該怎麼護着你，原來小郡主和你是一夥的呀，你這麼快就結交到新朋友了？」

說到新朋友，宜舒終於有了幾分笑影：「阿彩啊，我過年的時候就見過她了，在宮裏的時候，我們一起跳皮筋呢，就是我和四皇子打架那次，她說那天若不是我和四皇子打起來了，她也要打的，她也不會忍着，只是沒想到我比她先動手。所以今日她見我和別人打起來了，也就仗義相助了嘿嘿。」

宜黛腦瓜子嗡嗡，宜舒已經無法無天了，再來個目中無人的小郡主，這兩人一拍即合，日後該不會在書院橫行霸道吧？

「她今日也算為你遭受了無妄之災，明日你帶些點心去給她吃，算是安慰好朋友了，以後再有這種事情，要及時向先生反映，不要自己動手，家人不在身邊，你容易吃虧的。」

別說是宜舒了，就算是那個小郡主，母親僕婦不在身邊，她挨打不還是實挨了，在沒有外力援助的情況下，她們的身份起不到一點保護作用。

姐妹倆叨叨一路，回到家后讓田大夫給宜舒的臉上藥，宜舒餓的不行，還沒到晚飯時的點呢，狂塞了幾口點心墊肚子。

晚上要去上院請安，宜舒不想去，「祖母若是看到我臉上的傷，肯定要問，她知道了父親也就知道了，他會罵死我的。」

「你還怕父親罵？我以為你臉皮比城牆厚，早對父親的責罵無動於衷了，今日你第一天上學，你不去請安祖母也會讓人來叫你，你可別裝睡，萬一父親來看你，你躲都沒地方躲。」

宜舒努着嘴哼哼唧唧，讓姐姐到時候幫她解釋一下，父親罵就罵吧，別打她就行。..

上院吃晚飯時是最熱鬧的，全家人都聚齊了，看到宜舒小臉紅腫，自然要問原因，她不想再說一遍，宜黛代她回答了。

老夫人是心疼居多，直呼那些賤民竟敢這樣欺負官家女，又怪書院不該如此混亂管制，就應該平民女子和官家女子分開教習的，瞧瞧宜舒今日吃了多大的虧。院長的處罰也不公平，肯定是看宜黛一個小孩兒好糊弄，她明日親自帶宜舒去書院找院長說說，不能因為宜舒沒娘就這麼欺負她呀。

喬雲生道：「對方縱然有錯，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書院安排挺好的，母親別管這事了。」

宜黛忙道：「今日長公主也在，她的女兒也牽扯進了打架事件，院長依舊鐵面無私，連小郡主也罰了，長公主也沒有異議，所以我也沒敢多說，就當給宜舒長個記性吧。」

老夫人一聽長公主都妥協了，她也只得息事寧人，只還是心疼宜舒，埋怨郭家不該對一個小孩子施壓，否則去書院的就是宜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