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阿朝覺得褚無咎瘋了。
“不…”她嘴唇哆嗦,搖頭:“不…”
他笑了一聲,然後倏然從後面掐住她的脊骨。
“你以為你有拒絕的權力。”
冷漠的一聲,伴隨着布帛撕裂聲,素色的裙衫從後面開裂,露出裏面單薄的中衣。
“褚無咎!”阿朝頭皮炸了,她驚叫一聲,慌亂想去抓那些碎布,但她的兩隻手臂被男人攥住背負在身後,男人的手伸到前面,冰冷的手掌覆在她鼓起的肚子。
“怎麼,肚皮還是鼓的。”男人冷冷地嘲笑:“不錯,這樣更新鮮,有意思得很。”
阿朝快窒息了:“神經病!褚無咎你個神經病!你放開我!!”
帝王置若罔聞,他像捏住一隻蟲子輕易掐住怒罵的少女,目光落在她仍然鼓.起的肚子,這他曾經無比期冀而珍愛的孩子,卻從來只是一場騙局,一個笑話。
他臉上浮現一種痛恨而殘酷的笑。
阿朝膝蓋一瞬間軟了,尖叫被堵在她嗓子裏,疼痛讓她發出小獸似的嗚呼。
“褚無…”
帝王高大的身體抵着她,把她略提起來,然後面無表情猛地俯身咬住她臉頰。
“嗚!”
少女一瞬間被迫踮起腳,像一隻被獵矢刺.穿的天鵝,被夾在欄杆與男人,下面就是數不勝數的人群,無數烏泱泱的人頭,也許他們一抬頭,就能看見她破碎的衣衫。
但阿朝已經顧及不到這些羞.恥。
因為太疼了。
她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疼,之前褚無咎都做很久準備,再把骨頭掰斷才慢慢緩緩送來,都讓她在上面,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哪怕偶爾偷奸耍滑只弄一點點,他額角青筋抽跳也忍着不會說什麼,等後來她假裝有孕,他更是完全不提這些事了,哪怕她故意欺負他,他變成狐狸趴在那裏壓着,不快地用尾巴把她扯開,也不會動她。
但這一次,什麼都沒有,他直接就這麼來了,冷酷躁.動得嚇人。
阿朝甚至能清晰感覺到那根骨頭,細細的骨頭,這一刻卻是那麼強硬又可怕,他還沒有怎麼動,她已經無法呼吸,疼得眼淚冒出來,啪嗒啪嗒往下掉,掉在欄杆上,掉在他手背。
淚珠落在手背,他頓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蹭在她后.腰.窩,她哆嗦着縮一下身子。
“快活嗎。”他拍了她一下,輕慢說:“是不是嘗見滋味了。”
“你王八蛋!”阿朝疼得嗚咽:“你乾脆殺了我!”
“這才算什麼。”他淡淡地笑,眼神卻冷下來:“這才剛剛開始。”
大地轟然震響。
大片大片的土地陷落,從那些凹陷的深坑出,伸出一隻只恐怖的利爪,然後是巨獸骷髏的頭顱,無數龐大的血黑的怪物嘶吼着爭先從地底爬出來。
阿朝一瞬間就僵住。
“那是什麼…”她顫抖:“你做了什麼?”
她哆嗦得多厲害,沒有男人能受得住這個,他噬咬她臉頰,像狼咬着羔羊最嫩的一塊肉,低笑:“我在幫你。”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滄海做什麼,你想做什麼。”他不緊不慢地笑:“你不就是想復活衡玄衍,一心想他活,
這又是何必,他活過來,也是你師尊,難道能和我一起這麼弄你。”
阿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剎那間一種極度的反胃感從肺腑衝上來,她幾乎要尖叫,但在她尖叫罵他之前,褚無咎卻像自己被這種想像激怒,從容噙笑的臉孔驟然變色,暴怒地狠狠咬一口她脖子,像要把她纖細的脖頸咬斷,喝乾她的血。
“——”
阿朝眼淚衝出來。
“瘋子!”她哭罵:“你這個瘋子!瘋子!!”
“我是瘋子,也是被你逼瘋的!”
褚無咎把她按壓在欄杆,讓她直面對地面的場景,他以無比殘忍的力度,緩慢又深重地折磨她。
“你以為看幾本古書,建那一座大陣,召來幾些亡魂,就能重鑄輪迴?”他嘶咬着她脖子,低冷地嘲笑:“衡明朝,你天真得愚蠢。”
“孤來告訴你。”他說:“在這天地的法理里,冥河只會在一個時候現世,那就是人間死的人太多了,不甘的亡魂遮天蔽日,多到這天地承載不下,那是世代交替、末日大劫,萬寂之海才會重新降臨人間,以冥河牽起生與亡的界限,重建起新世太平的法度!”
阿朝瞳孔驟縮。
長長的龍吟像萬千惡鬼的猙吼,一頭通體深黑的骨龍破地而出,瞬間壓毀數十條街巷。
“吼——”
它血紅空洞的眼眶往四周張望,嗅到冷風中一股特殊的氣味,它猛地轉頭,望向在高空迎風扭曲的蔚韻婷。
“吼!!”
亢動的龍吟捲起風嘯,骨龍向那宮城高豎的旗杆衝去,嘶哮着,張開深淵般的巨口
蔚韻婷看着咆哮而來的骨龍,大腦瞬間空白。
她覺得自己像在做一場極度荒謬的夢,她怎麼會被綁在這裏?她應該坐在華貴的宮殿裏,她應該取代衡明朝成為新后,穿着皇后的鳳冠霞帔,站在未央宮中帝王身側接受百官朝拜。
她怎麼會被綁在這裏?她怎麼會被綁在這裏?不可能的,假的,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蔚韻婷眼中倒映出腥臭的血噴巨口,那一刻,她終於爆出恐懼又悔恨的尖叫:“不——”
血水如大雨噴濺,她瞬間被骨龍吞沒。
阿朝的表情凝固。
她獃獃地望着,望見那骨龍一口吞沒了蔚韻婷,鮮血瀑布似的從它嘴角淅瀝落下,像下了一場血雨,當最後一口血水被它咽下,它體表忽而流淌一層繁密深邃的流光,次第覆上一重烏黑堅硬的鱗甲,它仰頭怒然長嘯,巨大的獸瞳燃起熊熊的鬼火,伴隨着呼嘯的龍吟,徹底的新生。
這是什麼場景?
這是什麼荒誕的場景?
褚無咎突然掐住她的下巴,逼她仰頭不錯眼地望着:“你想復活你的師尊,可以,孤幫你!孤成全你!”
“衡明朝,你天真、愚蠢、良善正直到幼稚,憑你想復活衡玄衍,十萬年也不可能,但你的命好,你還有孤。”帝王冷冷地笑,貼着她臉頰,像妖鬼一樣的語氣,低沉而緩慢說:“但孤還活着,還可以來幫你做你做不成的事,孤來幫你改天換地,孤來幫你殺人,殺千千人、萬萬人!”
他在她耳邊嘶啞地長笑:“你不稀罕孤這千瘡百孔的王朝,你不稀罕孤這殘虐癲狂的暴君,好啊,孤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暴君,什麼叫真正的末世,什麼叫一個帝王真正能做出的冷血與決斷。”
骨龍盤旋在宮城之上,無數的妖魔傀骨圍繞在宮城周圍,此起彼伏的吼叫聲中,這些怪物齊齊向著高高的摘星樓俯首。
帝王面容亢奮而扭曲,他的威壓高高冷漠俯瞰這些龐大的怪物,巨大的九尾法相在摘星樓上空如雀尾
開屏,那些妖魔傀骨恭順地匍匐在地,半響,在法相消失的那刻,骨龍一聲長嘯,率先飛起,它的身軀幾乎如烏雲遮蔽半邊天空,它盤繞兩圈,向一個方向飛去。
彷彿一個訊號,剎那間,所有妖魔傀骨吼叫着爭相四散往天空衝去。
“——不!”阿朝凄厲:“不!!”
帝王猝然悶笑,他因為她的驚恐和痛苦剎那間達到更癲狂的快意中,狐尾從他椎骨一條條鑽出來,這些徹底深黑猙獰的長尾如鞭子勒住她。
阿朝眼前是紅的,眼淚隨着疼痛,好像流出血淚。
她只能聽見身後帝王炙燙又冰冷的氣息,他在狂亂地大笑,像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魔神。
“成大事者,絕不可心慈手軟。”他說:“寧濫殺不疏縱,寧背萬世罵名而不可自縛手腳,衡明朝,你記住,這就是孤教你的第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