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他並非孤家寡人
祈月想說點什麼，裴欽寒已經鬆開了手，拉開兩人距離。
“嚴青，送祈小姐離開。”
裴欽寒吩咐。
“謝謝。”
祈月朝着裴欽寒道。
裴欽寒頷首，表情淡漠。
她跟着嚴青往前走，那蜷縮在地上哀嚎的假醫生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要起身沖向她。
“小心！”
裴欽寒目光追隨祈月，在來不及制止的情況下，直接開槍打死了那人。
那人躺在血泊中，臉上竟然還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
讓人不寒而慄。
見過許多死亡的場面，但祈月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震懾到。
不是因為死了人，而是因為那人的笑容，明顯是針對裴欽寒去的。
她有一種濃烈的預感，這事不是有人想要除掉梁子那麼簡單。
“你沒事吧？”
裴欽寒和祈月異口同聲，同時問對方。
祈月搖了搖頭。
她身後，警察已經過來了。
她顧不上出聲提醒，連忙上前按住裴欽寒的手，擋住他的手槍。
裴欽寒起初沒察覺她的意圖，只感覺到她的氣息靠攏，熟悉，眷戀，又遙不可及。
他喉嚨滾了滾，墨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看着她無聲道，“警察。”
然後示意他把槍收起來。
裴欽寒心裏浮起一絲異樣的動容。
她在關心他。
他有持槍證，她並不知情。
警察進來，詢問情況，祈月緊緊貼着裴欽寒，想要等事情過去再走。
她在這裏，離自己又近，他們肩膀幾乎貼在一塊，像極了一對真正的夫妻。
她偷偷維護他，跟警察說，“這人想要殺證人，還想對我行兇。”
沒提裴欽寒。
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那人手斷了，身上還有一枚沒來得及處理的子彈。
不管怎麼說，這麼短的時間內，開槍的人還在現場。
裴欽寒沒否認是自己開的槍。
祈月有些怔住。
也不是她想不顧法律袒護他，而是那一瞬的本能覺得，裴欽寒沒有過錯。
他畢竟是為了保護她，她不能落井下石。
反倒是沒有想到裴欽寒會承認。
“抱歉，裴總，麻煩您跟我們回一趟所里。”
警察請人，裴欽寒抬步跟上，走的時候也沒看祈月一眼。
祈月就那麼看着他的背影離開，心裏焦急。
嚴青只好安撫她，“祈小姐，沒事的，我們裴總從來不做沒準備的事。”
祈月搖搖頭，“剛剛那麼倉促，他能準備什麼？”
她跟出醫院，吩咐龐兆，“你去跟進一下警方那邊，查到死者的身份立刻跟我們說。”
“好。”
然後祈月上了嚴青的車，“帶我去一趟裴家老宅。”
能幫裴欽寒的人，只有裴老爺子了。
到了老宅，祈月才知道裴欽寒竟然變相軟禁了老爺子。
嚴青替他解釋，“先生知道父母的死跟老爺子有關后，再也沒回來，口頭上說限制老爺子出行，但也從來沒管過。”
“我知道了，多謝。”
“祈小姐客氣。”
祈月進了大廳。
昔日，她在這裏生活了三年。
裴欽寒從小跟在老爺子身邊，成家后也住在一起，爺孫倆的感情一直是很好的。
只是，今非昔比。
推開大門，客廳乾淨寬敞，卻沒有一絲人氣。
文叔坐着輪椅出來，看到是祈月，震驚道，“老爺，老爺，是祈小姐來看您了！”
過道后，裴老爺子步履蹣跚地拄着一根拐杖，慢吞吞地從牆根挪過來。
看清來人後，臉上浮現激動的笑容，“來人，來人，快給小月上茶！”
喊了幾道，才有傭人過來倒茶。
嚴青呵斥了那些傭人幾句，老爺子不甚在意，招呼祈月喝茶。
她還沒動，又擔心她不喜歡喝茶，讓人去拿飲料。
祈月道，“爺爺，裴欽寒可能會吃官司。”
老爺子神色凝重起來，“你來，是為了請我去幫他？”
“除了您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祈月坦誠。
老爺子笑了笑，“丫頭，你還關心欽寒，對嗎？”
祈月恍然，“他是因為幫我才……”
“你還願意關心他，真好。這樣，我死了以後，他也不算一個親人都沒有。”
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著，“祈月，之前是欽寒對不住你，爺爺也不強求你能原諒他，只希望，他有難的時候，你能像今日幫他一把。幫不了也不要緊，就是讓他知道，他在這世上，並非孤家寡人，就夠了。”
“……”
祈月觀察着老爺子的面色泛白，擔憂道，“爺爺我給你號個脈。”
她伸手，被老爺子擋了回去，“嚴青，備車，去警局。”
嚴青立馬去辦。
祈月跟着過去，和老爺子分開，她去找了龐兆。
龐兆那邊跟進的消息得知，死者不是江城本地人。
而是外地的一個殺人犯逃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混到醫院裏。
本來這個殺人犯的信息非常模糊，全國通緝了很久都沒找到人。
鎖定他身份查找範圍的，還是因為他對針尖狀的東西有着異常的恐懼，拿針筒的時候手抖犯病。
祈月鬆了一口氣。
她和龐兆離開的時候，恰巧看到裴老爺子出來。
“走吧。”
沒等裴欽寒出來，祈月回了青山居。
今天的事，弄得她一身疲憊。
得到的消息也模糊，反而裴欽寒下意識的袒護，讓她有點煩亂。
到家的時候祈月見到了顧敬珩。
客廳里，他跟爺爺奶奶坐一塊，正在看電視。
她一來，氣氛就有點怪。
顧敬珩先起身打的招呼，“回來了。”
“嗯。”祈月低頭換鞋。
蘇綿從樓上下來，“給你留了飯菜，過來吃。”
她拉着祈月到飯廳。
顧敬珩跟過來，看着她吃。祈月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兩口，“有什麼事嗎？”
顧敬珩道，“你吃完再說。”
“不吃了。”祈月放下筷子。
顧敬珩將一份文件放到她面前，“給你的賠償，合同過一下，簽字就可以了。”
“好。”祈月拿過來，沒看詳情，直接簽了。
傭人過來收拾碗筷，顧敬珩看她淡漠的表情，忍不住問，“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祈月微抬眼眸，“你知道我去做什麼？”
她今天是直接從她住院的地方過去那邊醫院的，沒來家裏。
只說了晚上回來住，沒跟家人說她去做了什麼。
老羅去查梁子的事，最多跟小五接觸。而小五又是嘴巴最嚴的，不可能跟顧敬珩說。
那麼，他又是從哪裏知道她去了醫院，碰上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