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雨中的羽毛
蛋黃派?
林折看着那個大塊頭,他近乎爆炸的體格藏在西裝里,然後被雨水淋濕。
然而他粗大的手指很小心的從機械箱中拿出一個小小的蛋黃派,小心的掰開。
在他戴着的耳機閃爍了兩下后,繼續用着蹩腳的中文說道:「你,要,的。」
林折覺得,可能這世界和自己一起瘋了。
蛋黃派裏面是淡紫色的餡,不過林折根本不在乎,直接將蛋黃派拿了過來,用手抓碎,然後丟進了液罐中。
隨後他又將隨手拾起的泥土,木片一併丟了進去,加着雨水,一同攪拌起來。
壯漢見狀,皺起眉頭,握拳后卻被旁邊的職員攔住。
這個普通的傢伙只是個負責送貨的人,而現在卻要他全權負責,壯漢很不能理解。
隨後林折又拿起一個蛋黃派,用手抓碎,然後像是丟垃圾一樣,丟進漿液罐中。
「你想死嗎?」壯漢瞪着普通職員用瀛語說道。
「松木閣下,」普通職員向林折的方向傾身鞠躬,眼神中帶着一絲狂熱:「請相信我!」
林折攪動着液罐,目光飄過那個躺着的小女孩。
還能救……
再快一點就可以救下來。
但為什麼要救她啊……
林折手裏還是下意識的快了起來。
越來越快,最後咬着牙,瘋狂攪動着。
最後不同於之前的淡白色,而是淡紫色。
系統顯示這種納米機械人治療效果,可以涉及到神經和軟骨修復。
這種用食品和垃圾攪拌出來的竟然是納米機械人就夠離譜了,蛋黃派和漢堡竟然還有區別。
但他現在考慮不了那麼多。
把漿液準備好后,急忙抱到了小女孩的旁邊,然後將她的哥哥推開。
她的情況系統顯示的很複雜,最大的威脅區域是喉嚨里的中空金屬倒刺。
如果強行拔出,會導致大出血將呼吸道堵塞,不拔出來的話,會從持續從中空的金屬刺中失血,林折的納米機械人並不能憑空造血。
最後,他想起在穿越前,看過的一些新聞。
好像有將喉嚨劃開,直接暴露氣管的方法。
林折牙齒都有些打顫。
他用沒有抹漿液的手術刀緩緩靠近女孩的被血浸泡的喉嚨,左手蘸着大量的漿液,但在馬上就要劃開的時候,林折又把手收了回來。
做不到。
劃開別人的喉嚨,因為自己才死怎麼辦?
自己什麼醫學知識都不懂啊,可……
死了也好啊!
呵呵呵……
你們大瀛的人死了又怎麼樣呢?
林折把自己的上衣脫下,搭在自己肩膀上,做了一個臨時雨傘。
右手的手術刀在系統的透視視界下緩緩沿着金屬管邊緣劃開喉嚨一部分。
然後再在下面劃開一道小口子,將一個較粗的針管扎了進去。
他打算在拔出導致大出血時,立即用納米機械人修復,流進氣管的鮮血則直接用針管吸出來。
林折的心跳瘋狂加速。
將左手整個泡進漿液中后,順着女孩喉嚨處的金屬管邊緣,用小拇指開始緩緩的往裏伸。
在傷口周圍用塗抹一些漿液后,林折深吸一口氣,直接將其整個拔出。
蛋黃派版的納米機械人的效果比林折想像的還要恐怖,在他手拔出來的同時,甚至都有一些組織粘連在了他的手上,但還是劃破了氣管,產生了大量鮮血。
但正當林折屏住呼吸,想用針管將其吸出來的時候,小女孩猛烈的咳嗽起來,一口又一口的血痰被她吐出。
林折一愣,隨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來不會窒息啊。
系統顯示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她的哥哥站在不遠處,見到過急忙跑了過來,跪在了女孩旁邊,將她緊緊抱住。
女孩也哭着不停咳嗽着想要抱住她的哥哥,但是她想要抬手后,卻愣住了。
因為她的兩隻小臂,都消失不見了。
雨下的稍微小了些。
又一個擔架抬到了他的面前,旁邊是之前那個白大褂。
而他的身後,還有更多的擔架。
林折感覺自己沒力氣了。
但,眼前這個很好解決,就是內臟大出血而已。
針管注入腹部,然後揮揮手,下一個。
就像是在旋轉自助店裏,嘗到一道不合口味的菜品,揮揮手,下一個。
沒人能夠看得懂林折的行為,可人就是被治好了。
壯漢反覆彙報后,也無法理解。
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將林折圍起。
林折周圍直徑五米左右的空間,卻無人涉及。
大家都在大雨中靜靜看着林折,然後幾個人將一些高精度設備搬運過來,放到林折旁邊,可他並沒有用過。
然後幾個施工人員吵鬧的將帳篷搬運過來,但進入這個圈子,看到林折的背影后,獃滯的寂靜了下來,不敢去打擾中間的手術,小心翼翼的搭建帳篷。
四五個小時后,林折已經記不清自己又進行多少場手術了,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有些簡單到只需要將沾着漿液的刀子捅進失血部位就好。
探照燈將光束聚焦在了這裏,不再掠掃。
A區的大量醫生聚集過來,他們已經大致了解了林折的手術方式和過程,進行術前準備和術后處理。
負責術后處理的一些老醫生們很多心臟沒頂住,最後都換成了比較年輕的醫生。
而在這場彷彿胡鬧一般的手術流水線,像是血管一樣衍生出去。
大雨中,一個穿着被澆透巫女服,木履踩着滿是泥水的女子緩緩走到林折背後遠一些的地方,半跪下,手裏放下一朵白色的花,隨後僵硬地跳起奇怪的舞姿,輕輕唱道:
「覚えていない人……」
「誰かここに來て聞いてくれ……」
「ここを覚えている神様はいない……」
詭異的是,在這種環境下,大家竟然可以聽到。
那是向神明祈禱的舞姿,向大瀛八百萬神明祈禱的歌聲。
而一個穿着西裝的中年人站在遠遠的高山上,周圍數人為其打傘。
在他的眼前,遠處是一片黑暗的天淵,而腳下是無數哭嚎的人間地獄。
除了中央的那小小的一個地方,像是落入泥水中的羽毛,被一個少年從中撈出。
「無論他來自哪裏,他現在只能是南瀛人。」
(這一段劇情我原本計劃用五萬字左右去渲染,但現在真的是道心泯滅了,沒力氣去刻畫了,真的很抱歉。
不是成績問題,而是很多想寫的,不能寫,好憋屈,然後到能寫的地方了,自己心態又崩了。
新書已經過了內投,可是遲遲不敢發,畢竟這本都寫崩了。
但無論如何,我也會把這本寫下去的,把未來所有會發生的故事告訴大家,直到最新章節的閱讀為0的那一天。)
在此之前,真的很對不起還願意看到這裏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