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海州荔枝
跟謝傾匯合后,樊梨梨把藍寶石原礦給他。
燭火下,謝傾詫異無比。
“這是,寶石?”
“我在古書上看過,是一種藍寶石,外域曾開採過原礦。”樊梨梨隨口胡謅,“大靖好像沒有這種寶石,你覺得如何?”
“很漂亮。”謝傾毫不掩飾喜愛和震撼,不斷轉動原礦的斷面,觀察那流動的蔚藍色澤。
“這麼乾淨通透的藍色,跟翡翠玉石完全是不同的美。你儘管交給我,我會讓全天下人都愛上這種寶石。”
樊梨梨之所以把原礦交給謝傾,一是因為,雙方建立了足夠的信任。
二來,樊梨梨對珠寶設計一竅不通,也沒有工匠技藝,能夠將藍寶石原礦的價值發揮到極致。
只有明玉堂,才能讓藍寶石變成翡翠玉石以外,大靖最時興的絕美珠寶。
考慮到原礦的雕琢打磨需要很長時間,謝傾不敢耽擱,當即就包下一條客船,儘快趕回江州去。
他要和明珠娘子召集明玉堂所有工匠,將藍寶石打造成珠寶,在皇帝出巡時,一舉令妃嬪貴婦們傾心。
樊梨梨還留了兩塊更純凈的原礦,這料子實在太澄澈完美,她捨不得賣給別人,所以藏了起來。
那島上的藍寶石礦脈,以現有的技術條件,能不能深入開採還是未知數,好東西自然要留給自己。
離開海域后,屠沉帶樊梨梨前往海州。
海州亦是片廣闊安寧的天地,當地海民們多半是捕魚為生。
當地盛產荔枝,芒果等水果,奈何運輸不便,很難往其他州郡販賣,多半是流向京城和江州等地。
當地的果子價格低廉,各種果樹隨處可見。
樊梨梨根本用不着費心去找,就能得到她想要的荔枝樹。
這個時節,滿大街都是荔枝,價格比江州便宜了不知多少。
樊梨梨也好久沒吃過荔枝了,當即買了一籃子,邊逛街邊吃。
屠沉去打探荒島的事情,想看看其是否有主。
今天天氣陰涼,看着要下暴雨了,濕潤的狂風將路邊樹木颳得東倒西歪。
樊梨梨坐在茶棚里喝茶吃荔枝,順帶聽消息。
海民們多半在議論皇帝出巡的事,為此十分惱火。
“皇帝老兒也是吃飽了撐的,不在黃金鄉里好好當他的昏君,跑到咱們這種地方來湊什麼熱鬧?”
“呵,聽說是為了咱們這的海鮮和水果。你說這魚蝦和荔枝有什麼好吃的?羊肉牛肉多香,犯得着勞民傷財,千里迢迢跑過來吃?”
“可不是?皇帝就是美味佳肴吃膩了,非要到民間來折騰。還出巡?出他娘的狗屁!”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基本上沒一個人歡迎皇帝一行人來海州。
想想也是,皇帝出巡,對普通百姓沒有恩澤,反倒是折磨。
先是要修繕行宮,官府勒令每家每戶至少要出一個男丁,工錢少,活多且重,還少了一個勞動力,日子更難過了。
其次,海州的所有水果海鮮等,都要優先供應給行宮,官員們還要搜羅些奇珍異寶送到行宮去。
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還是百姓們承擔這花銷。
海州子民怨聲載道,個個愁眉苦臉。
樊梨梨還聽說,海州的行宮是修建在島嶼上,那可是富麗堂皇得很,不比京城的皇宮差。
由此可見,百姓的怨言是有道理的。
她在茶棚里坐了許久,待荔枝吃得差不多了,屠沉也回來了。
“西海的那座島,不屬於大靖,但有主。”屠沉正在考慮,怎麼才能把那島弄到手。
如果島嶼屬於大靖,那麼平民百姓很難將其歸為私有。
一旦寶石礦的消息傳出,只會被皇室霸佔。
可一旦確定不是,就有門路可以摸索了。
樊梨梨問,“不屬於大靖,難道說,那島是外域?”
屠沉估摸了下海域距離,覺得已經出了大靖的國界。
“是外域的島,大靖管不了那麼寬。”屠沉只知道那島不是大靖,卻打探不到其主人究竟是誰。
畢竟相隔甚遠,一般人誰去在意,一座荒島的主人是誰?
待海州的果樹搜集完成,二人先乘船返回華雲洲,海島的事情還得從長計議。
碼頭上,樊梨梨看許多貨船上裝載了海鮮和果子,應該是送往海州附近區域的郡縣。
乘客船到華雲洲,只需要半個月左右,貨船卻要一月余。
貨船上貨,卸貨很耗費時間,且貨物多,船體沉,不像客船那麼輕便快速。
否則,海鮮也能運到江州去,屠記的優勢就不明顯了。
半個月後,客船抵達華雲洲,夫妻二人再轉坐馬車回州府。
彼時,皇帝出巡之日也快到了。
整個江州戒嚴,還起了宵禁,入夜後任何百姓不得上街走動。
屠記夏日裏就靠燒烤和冷飲等賺錢,可一旦設了宵禁,等同於取消一切燈會,夜市和歌舞會等,街上冷冷清清的。
連人都沒有,誰吃燒烤冷飲?
眼瞅着最賺錢的燒烤攤要撤掉了,屠記一片愁雲慘淡。
難怪海州百姓要鬧事,樊梨梨自己都想罵娘。
屠二倒是很看得開,覺得皇帝左不過待十天半個月,難道還能在江州常住?
等皇帝一走,照樣熱鬧。
再者,屠記只要跟官府牽連上,每日海鮮甜品送到行宮去,何愁賺不到銀子?
又或者,燒烤攤白天也支棱上,愛吃的人總願意提前買回去吃。
事已至此,普通百姓再怎麼糾結也無用,只能儘可能保全自身。
回到州府後,樊梨梨先去看了張娘子。
可喜可賀,張娘子懷孕了。
張家裏,張娘子樂得不行,又怕丫鬟們聽見,小心地捂着嘴。
“樊神醫,你給的房中術果然奇佳,我如今一懷孕,婆婆和小姑再也不折騰我了!”
她腹中這個,將是張惟楚的嫡子女,張家很重視。
哪怕是張文佳這個外嫁的女兒,在嫡子女面前,也得讓一頭。
所以,張娘子現在只管自己養胎,順帶看張文佳笑話。
張文佳被寵慣了,對嫂子從來不敬重,當奴婢似的吆五喝六。
如今,張娘子不再到她跟前晃悠,她又使喚不了,只能把怒火撒在張夫人身上。
可張夫人從不是好脾氣的人,一看女兒如此乖張惡劣,立即將院裏的小廝丫鬟撤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