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離世
熱騰騰的餃子放進嘴裏感覺,嘗着豬油渣和酸菜兩者融合的味道。
酸菜有了豬油渣的動物油脂香氣,酸菜中和了油膩,相得益彰剛剛好。
餃子湯也沒有浪費,吃一顆餃子喝一口湯,讓人的身體都暖烘烘的,特別舒坦。
碗裏有幾顆破掉的餃子,阿如罕感覺那應該是就是自己包出來的東西吧。
實在是可惜,她的手藝勉強能讓面片粘住,原以為粘住麵皮的能耐還算可以,結果下了鍋都碎成了這個樣子。
成了面片湯,倒是湯麵湯變得更好喝了許多。
白杏花也沒有浪費麵湯,四個人各自盛了一海碗的麵湯。
餃子吃過之後,三個女人一同收拾洗碗刷鍋。
顯得獨自在屋子裏沒點燈的布和有些孤獨。
三個人洗碗速度很快,你一個我一個地將鍋碗瓢盆洗了乾淨。
炕桌上的奶製品並沒有收起來,那些守歲的時候吃着還能消磨點時間。
白杏花除了奶製品之外還炸了饊子,粿條,又是託人從供銷社買回來一袋瓜子一袋花生。
三個女人一進屋,屋子裏的氣氛就熱絡起來。
不像布和一個人在的時候,太過孤獨了。
胡思樂嗑着瓜子東扯一句西扯一句,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白杏花聊着天。
阿如罕現在消耗大,吃完飯沒過多久又餓了,啃着粿條饊子喝着酸奶墊肚子。
布和發現自己現在在家裏經常性地和她們三個人沒什麼話題可以聊的,只能喝着茶靜靜地聽着她們聊天。
有時候說到的話題布和能接上話的,布和還會插上兩句。
嘭。
一聲巨響把家裏人都嚇了一跳。
阿如罕跳下炕出門看了一圈,發現是村子裏有人放炮仗。
「在放炮仗!」
阿如罕很是興奮。
胡思樂一家原本也沒什麼放炮仗的習慣,今年也沒有想到放炮這件事。
不過聽着村子裏的炮仗聲,在屋子裏待着也是個好選擇。
阿如罕在門口看了一會,等炮仗聲音消失才進屋來。
「等明年過年,阿布也給你買上炮仗放。」
阿如罕很是配合地笑着答應:「謝謝阿布,明年過年的時候不要忘記了哦。」
相比起以往的年月,這一年的胡思樂家中氣氛相對輕快很多。
白杏花滿心期待着阿如罕高考可以考個好成績。
卻又不好說太多,怕給阿如罕壓力。
只能一個勁地給阿如罕拿東西吃,吃飽了肚子才能好好學習。
胡思樂家裏因為沒什麼娛樂活動,聊着天硬撐到十二點的時候,不管是哪個人都撐不下去睡覺了。
店裏的錢今年沒什麼盈利,所以沒有什麼分紅,欠着白美麗的錢還沒還。
胡思樂至今還欠着白美麗的錢呢。
不過今年到底是寬裕了不少。
大年初一出豬頭,白杏花昨天晚上熬到十二點都沒什麼關係,大年初一早上還是早早就起來煮豬頭肉。
阿如罕年紀小,睡眠足。在白杏花煮豬頭肉的時候其實已經清醒。
但是還要賴床,還要拉着胡思樂賴床。
胡思樂覺得大年初一還要串親戚,要是家裏來人的話不好看。
趕忙將阿如罕從被窩裏揪出來。
「過會該有人過來串門了,你這樣不會不好意思嗎。」
阿如罕用被子裹住腦袋,一點都不想起床。
可如胡思樂說的,大年初一這樣的賴床到底是不太好。
只能在被窩裏緩了緩起床。
今年布和去村子裏買來的半顆豬頭肉,是相對小一點的豬。
胡思樂家裏因為沒餵豬,年關的時候吃肉都得去村子裏養豬的人家家裏買。
今天這個豬頭肉不算大,白杏花將豬臉肉割下來遞給阿如罕和胡思樂。
胡思樂喜歡蘸着醋汁吃着,不然大清早吃大肉真的有點吃不太進去。
阿如罕和布和倒是胃口好,吃得很歡實。
白杏花和胡思樂一樣蘸着醋汁吃下點,儀式感足了就行。
早飯過後,村子裏陸陸續續地開始串門。
胡思樂家裏沒什麼年長的長輩,上午沒人過來串門。
倒是得出門去長輩家裏串門。
白老革命就是白杏花這一脈的長輩,白杏花得叫白老革命是叔父。
不是親生的叔父,白老革命在當年救下來的幾個小孩子沒名沒姓的,跟着白老革命姓了白,同樣留在這裏生活。
後來都娶妻生子有了白杏花,白山這一輩的人。
白老革命理所應當地成為了村子裏白姓的老祖宗,每當過年,白姓人家都要給白老革命磕頭拜年。
白老革命本在村子裏就有威望,家裏聚集的人就更多了。
胡思樂一家人去白老革命家裏的時候發現,都沒什麼地方坐下。
屋子裏滿滿的都是人,都沒處站。
待胡思樂一家人對着白老革命磕頭拜年,白老革命對着孩子們說了許許多多的吉祥話,每人都給了一個小紅包。
人畢竟上了年紀,精力大不如前。
原本就耷拉的眼皮,這會都快將眼睛遮住了。
「都散了吧,我累了。」
白老革命慢悠悠地揮着胳膊,說話的聲音也微不可聞。
白老革命兒媳婦聽見了老爺子說的話,轉而將話說給屋子裏的人。
「都散了吧,老爺子累了,要歇息了。」
「那您好好歇息,我們走了。」
屋子裏的人,一個個離去,胡思樂一家也準備出去。jj.br>
這個時候白老革命叫住了胡思樂。
「胡思樂姑娘,過來,老頭想跟你說兩句話。」
胡思樂有些疑惑,但出於尊重,還是蹲在老爺子身邊,聽着老爺子說話。
「你...不要害怕,要繼續做下去,那是能拉上村子發展的好路子。老頭子給你撐腰,咳咳咳,好孩子...咳咳咳咳。」
白老革命又是一陣的咳嗽,老爺子兒媳婦幫忙拍着後背給順氣。
「做你想做的,去吧。我要睡了。」
老爺子身體現在實在是很差的,既然老爺子要休息,胡思樂便對着老爺子道別之後轉身離開。
老爺子在兒媳的照顧下躺在炕上睡了過去,呼吸均勻平穩。
直到晚上的時候兒媳想叫醒老爺子起來吃飯,這才發覺白老革命在睡夢中安然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