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長大了不少
俞念穿着淳于寒送的騎裝,見慣了她穿粉嫩嬌俏的顏色,今日換了,倒覺得深色也很襯她。
長發編成辮子,在後腦綰成一個圓髻,騎馬不方便戴一些頭飾,僅用了一根帶有綉紋的束帶紮緊,露出了她修長雪白的頸子。
淳于寒視線微凝,這件衣服的領子應該再高一些,她的美好,他不想讓別人看見。
「到了地方你便知道。」
淳于寒收回視線,淺抿了一口茶,潤了一下他有些發乾的喉。
無妨,誰要敢看她,他挖了那人的眼睛就是。
俞念微微撇嘴,說個地名又不會怎樣,還賣起關子來了。
車輪轆轆,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車窗外是大紅的宮牆,和刻滿了浮雕的石柱,兩扇目測四米來高釘頭磷磷的大門之上,兩隻銜着門環的青銅怒目椒圖巧奪天工。
只看一眼,就被這磅礴的氣勢所震懾到。
「這是…皇家馬場!」
俞念趴在車窗口,撩着帘子往外瞧。
皇家馬場,顧名思義就是皇家專用的,像俞念這樣的身份,除非是大型***宴請,不然她是不夠格來這裏閑逛的。
俞念有些遲疑地回過頭,她不是那麼任性的人,她只是想學騎馬,不是想給淳于寒添麻煩。
「這種地方,我來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馬車上,閉目養神的淳于寒聽到俞念這麼說,頓時覺得真是新鮮。
他竟然能從俞念的嘴裏聽到規矩兩個字,真是有幸。
「想不想進去?」
「當然想了!」
俞念回答的不假思索,傳說這馬場佔地面積大的令人咋舌,這大場面她多少是想要見識一下的。
「你想,就可以。」
淳于寒的語氣很平緩,好像皇家馬場在他眼裏,就跟監國府的後花園一樣。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俞念也就不擔心了,反正有淳于寒給她撐腰呢。
進了馬場的跑馬區,俞念有種包場的即視感。
除了守衛和養馬的小官,這裏就只有俞念這一夥騎馬的人。
俞念深呼一口這戶外新鮮的空氣,會心一笑。
哈哈,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但很快,俞念的爽感就消失了,她剛學會了上馬,馬場上便出現了另一伙人。
一行七八個人,隨從簇擁着兩匹潔白無瑕的駿馬和它的主子們進了馬場。
馬背上是一身艷紅色騎裝的俞芷柔,如此美人,配得上鮮衣怒馬四個字。
而她一旁是同樣衣裝光鮮的李銘瑾……俞念別過頭,自動忽略了這個人。
她長了記性,淳于寒在她旁邊的時候,打死她也不敢和太子對視了。
見到來人,淳于寒平淡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冷意。
「你在看什麼?」
俞念雖然視線收回的速度很快,但還是被淳于寒給捕捉到了。
「我在看錶妹的騎裝,她也很少穿這種艷色,看着怪美的。」
淳于寒對俞念的話嗤之以鼻,外界都傳俞芷柔是京都第一美女,但他不覺得俞芷柔有多美。
「你這種初學者,騎馬時少穿艷色衣服,馬見了艷色容易受驚。」
俞念的騎裝,蟒紋的空隙里,淳于寒特意讓綉娘綉了玫瑰花穿插在其中。
自打俞念穿過緋色伊人之後,淳于寒便覺得她和玫瑰花很配。
看着是嬌艷欲滴的花朵,卻帶着不受一點欺壓的荊棘,和他認識的俞念如出一轍。
「知道了夫君,我就喜歡穿跟你一樣的顏色。」
不喜歡也沒招,俞念就這一件騎裝。
俞芷柔見了俞念也在,便打馬過來打招呼。
一陣風似的跑過來,看得俞念很是羨慕,她現在自己催馬慢跑都有些困難。
「太子,太子妃萬福,我這下馬還沒學會,請二位見諒。」
俞念公式化的,跟兩個人打了個官腔。
「表姐,這裏也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不必在意虛禮。」
俞芷柔很大方的開口,李銘瑾卻板着個臉。
誰跟她們是自家人,在這竟然還能遇到這兩人,他們還穿着同樣花紋的衣裳,真是刺眼。
「表姐這是剛學騎馬嗎?要不要妹妹帶你一圈?」
俞芷柔這個提議,俞念倒是不在意,但她要是答應了,身邊這位肯定要生氣的。
「多謝表妹好意,有夫君教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俞芷柔聞聲微笑,都傳讓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在自己夫人面前是繞指柔,真是所言非虛,倒是她自討沒趣了。
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去,俞芷柔和李銘瑾兩個人自如地馳騁在馬場上。
「夫君,你說我什麼時候也能騎得那麼快?」
淳于寒:「……」
你現在連走都不會,就想跑了?
俞念也知道那樣不可能的,只是痛快痛快嘴而已。
身後一熱,淳于寒翻身上馬,把俞念環在了懷裏,繼續教她。
「記住,韁繩要這樣纏。」
帶着涼意的指尖夾起韁繩,把俞念握在掌心的韁繩,自無名指和小拇指的縫隙里穿出。
「像這樣控制好方向,慢走幾步試試。」
淳于寒還挺會教人的,他教俞念的方法都十分通俗易懂,不一會兒俞念就掌握了技巧,催馬慢跑起來。
剛開始淳于寒還很正常,後來這話俞念聽着總覺得不對味兒,但淳于寒的語氣沒有一絲的不正經。
「專心一些,不許走神。」
「嗯,很好,就這樣……腰背挺直,慢一點。」
大手扶了扶俞念的細腰,矯正她的姿勢,俞念學東西確實很快,照這個速度,出發之前學會,是沒問題的。
視線順着俞念的腰線上移,落在那道隨着馬兒顛簸起伏的曲線上。
上次天色已晚,淳于寒沒有注意,今日他才看得清楚。
「這兩天,你長大了不少。」
淳于寒的聲音很沉,語氣中帶着些許篤定。
也就是因為淳于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曖|昧繾綣,俞念聽到了這句,也沒想太多。
直到淳于寒又補了一句。
「中秋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大。」
俞念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淳于寒說的竟然……是那個!
手上的韁繩不由得拉緊,松露也跟着嘶鳴了一聲。
俞念背對着淳于寒,臉頰上湧上了絲絲縷縷的熱意。
他是怎麼做到一本正經的耍流氓的?
遠處追風疾馳的李銘瑾,聞聲微微側目,餘光看着那共乘一匹馬,不緊不慢的兩人。
彷彿自成一派,與喧囂隔絕。
李銘瑾忽然覺得自己的馬跑得再快,也沒什麼意思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