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綁的就是皇家子弟!不服?你咬我呀好兒子
堂內,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危襟正坐,端着茶一板一眼地小品,看上去頗為老成。
謝遠慢慢放下茶盞:「世子千里而來,登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
彭城王世子也跟着放下茶盞,定定看向謝遠:「謝小先生賢名遠揚,在下此番前來,想代父王請小先生出山,輔佐我父子二人,成就大業。」
「殿下,草民只不過做了些善事,並非是賢名遠揚之人。」謝遠垂眸作揖。
「在下倒不這般認為。小先生眼中藏光,鋒芒內斂,一看便知是明大勢之人。」彭城王世子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小先生生於寒門,想來一定想榮華富貴,衣錦還鄉吧。」
旁邊的侍將從山下抬過來的幾口箱子逐一打開,裏面是清一色的金一珠寶。
唯有一箱,是滿滿的古籍。
「早年先母在時,草民確實想過榮華富貴,而今先母去后,草民只想守這一隅,種種農作,收幾個弟子傳書罷了。」謝遠不為所動,再次垂眸作揖。
看到謝遠婉拒,彭城王世子並不惱怒。
這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聽聞謝遠的事迹之後,直覺告訴他,這個謝遠是個能成大事的。
他便想說動謝遠出山。
而父王告訴他,謝遠這廝是個犟驢,任你說破嘴皮子,軟硬不吃。
他就偏偏不信了,沒有什麼能夠打動這個小先生。
彭城王世子又與謝遠聊了一番,拐着彎想請他出山入仕,卻都被謝遠拒絕了。
「既如此,那在下改日再來拜訪。」小世子也不氣餒,笑眯眯地帶着幾口箱子揚長而去。
送走這尊大佛后,謝遠鬆了口氣。
霍去病從山上查看農作生長情況回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便上前作揖問道:「主公,那位小郎君瞧着富貴,不知是哪家子弟?」
「他是彭城王世子,想請我出山入仕。」謝遠溫聲。
霍去病默。
走了一個彭城王,又來一個彭城王世子,這倆擱這父子兵輪流上陣呢。
「小遠心懷大志,何不出山入仕?」祁晏走來問。
在謝遠收留他那日,他曾問謝遠為何要開辦書院,收攬門客。
謝遠說,要給這亂世平添一抹色彩。
他要在這世道,育出幾個清醒的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謝遠微微搖頭。
他知道彭城王的心思——彭城王有野心但是眼光狹隘,哪怕輔佐他成就大事,他也會步入勾踐後塵。
狡兔死,走狗烹。
與這樣的人合作,簡直就是與虎為謀——
一個行差踏錯,那就是萬劫不復。
他只想在這亂世安安靜靜地活下去,他不想冒險。
「小先生說的是。彭城王有不軌之心,若想不惹是生非,還是得少與他們打交道。」盧仲抱着幾卷古籍走來,輕輕插了一句嘴。
祁晏撇過去,看到盧仲,目光微微一暗。
盧氏子弟……
「少寒不是一直都在藏書閣么,今兒怎麼捨得出來了?」謝遠挑眉。
「我只是感覺這幾卷古籍好似有錯處,想與小先生看看。」盧仲笑。
「我看看。」
謝遠接過書卷,祁晏扭頭拂袖離開。
盧仲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們惹着祁小郎君了?」
謝遠摸了摸鼻子。
有沒有種可能,是見到你不爽呢。
祁晏和他講過之前的遭遇,謝遠也知道是因為盧氏家主長久拖欠月銀,才導致祁晏阿母的病情反反覆復,最終不治而去。
他討厭盧仲不是沒有理由的。
彭城王世子又來了兩次,想效仿三國時的劉備三顧茅廬,以誠意打動謝遠。
只是他低估了謝遠。
當第三次所攜帶的禮品達到可以用彌足珍貴來形容時,見到謝遠還是婉拒,彭城王世子終於面露慍色——
「謝遠,你區區一介寒門子弟,我紆尊降貴三次請你出山,已是給足了你面子,你不要不識好歹!」
謝遠面不改色地作揖:「殿下,草民心無大志,還請殿下收回禮物,另請他人。」
彭城王世子鐵青着臉離開。
侍從問他,是否需要返回彭城。
小世子畢竟少年,被拒絕了三次,臉面掛不住,脾氣也上來了。
「不回,我就不信請不動一個寒門子弟。」他磨着牙,眼中帶着羞惱。
要是就這麼回去了,不得被其他交好的世家子弟笑掉大牙啊。
他堂堂一代郡王世子,竟然請不動一個寒門子弟——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因為心有不甘,彭城王世子留在幽州,準備另想法子讓謝遠出山。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來暗的,謝遠一定有軟肋,從他軟肋下手,就不信他還不出山。
想到這裏,彭城王世子立刻調人去查。
這人一走,跟在他身邊的就只有一個侍從了。
恰好此時小世子葯癮上來,嚷嚷着讓那侍從去給他拿五石散。
侍從很快取來,彭城王世子吸食了一大口,心滿意足地斜卧榻上。
不過一會兒,一包五石散便被他用了個乾淨。
葯勁上頭,小世子含糊不清地說要去郊外狩獵。
那侍從不敢忤逆,便牽來一匹快馬,跟着他出了城。新筆趣閣
可是幽州人生地不熟,又沒有人帶路,一出城門這彭城王世子就與侍從分道揚鑣迷了路。
他朝着一處密林奔去,混不知自己已經被幾十雙眼睛暗戳戳盯上了。
等入了密林,小世子沒有看到獵物,迎面而來的涼風倒是讓他清醒了些。
他看着陌生的路,策馬掉頭準備回城。
就在此時,一行蒙面人突然沖了出來,將他打下馬給五花大綁起來。
「你們是何人,皇室子弟也敢綁架?」小世子白着一張臉大聲質問。
「綁的就是皇家子弟!不服?你咬我呀好兒子!」為首那廝拍了拍小世子嫩呼呼的臉,笑的賤兮兮的。
世子:「……」
「將他帶走,上些刑罰,別把人弄死,趕緊傳書給彭城王,讓他來贖人!磨嘰什麼,快點走啊!」
「喏!」
世子心頭一顫。
這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們是早有預謀的?
另一邊,侍從趕來時,只看到一匹馬孤零零地在原地,旁邊還有幾十雙雜亂無章的腳印。
他心頭一聲咯噔。
玩球,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