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鯊旗與鯊堡
幾經周折后，肖恩終於將初始設計圖遞到了齊魏手中。
巨齒鯊！學術界全稱為：『巨齒噬人鯊』！
圖案主體是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鯊魚，猩紅的魚目瞪的老大，猙獰的面孔冰冷無比，上下唇齒之間儘是密密麻麻碩大的三角倒鉤齒。
背景底圖採用了濃厚的深藍色，藍中偏暗，宛如深淵之海，看不到盡頭。
“尊貴的侯爵大人，您能告訴我這個紋章背後的故事嗎？這對我而言很重要。”
“實不相瞞，這個紋章來自我的母系家族，絲綢之路的起點，遠在東方的一個古國。”
順口胡謅是齊魏的看家本領，就連當年的大學老師都被自己騙得團團轉，更何況肖恩這個中世紀小懵懂，只要扯上悠久的歷史和神秘的東方，想必對方也找不到自己撒謊的破綻。
肖恩聽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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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城材料和工匠都已準備妥當，新城堡和新市場的規劃也按照石匠行會的意見開始制定，專業的人發表專業的意見，特別是來自意大利具備先進技術的西蒙-帕爾休斯。
齊魏讓侍從將這幾天繪製的規劃圖拿來鋪在桌子上，舉着一盞燭台，指點着圖紙上讓人看不懂的符號和標誌，耐心的為工匠們解釋。
中世紀版本的城堡房間，一般只有一個用來通風和採光的窗戶，即使城堡外面艷陽高照晴空萬里，只要陽光無法透過窗戶直射進屋裏，陰冷的環境和暗無天日的灰暗，絕對能使人汗毛倒立。
而且這種過於陰間的室內格局，還不能多開幾扇窗戶。因為現在還沒有發明出玻璃技術，多開幾個通風口的話，又會使室內的平均氣溫降低。
“你們看，這就是未來的埃姆登城堡，我為它取名為：鯊堡！”
齊魏指着規劃圖上的線條說道：“它由八座前凸的塔樓和人工開鑿的環堡深坑組成，背面挖有三條水渠連通大海，可供小型漁船利用水利運送物資。”
工匠們的腦袋擠在一起指指點點，齊魏耐心的為他們逐一講解，其中一位工匠疑惑的問道：“侯爵大人，請問城門前的這圈圍牆是什麼？我在東方或者西方的要塞建築書中從未見過。”
“這種建築叫做方城，是在城門外延伸出來的一道城牆，用來保護城門不受攻城錘的攻擊，前凸的城牆還能射擊通過雲梯攻城的敵軍，待敵人衝進方城后將前後城門關閉，就能對陷入其中的敵軍形成瓮中捉鱉的有利態勢，算是城牆系統的組成部分，一道外設衍生體，延伸防守空間。”
“這真是上帝的奇迹！”
工匠們聽得眼冒精光，大聲讚歎齊魏的智慧，但礙於他們的知識水平實在太過匱乏，最終將其歸結於上帝的奇迹。
他們之後又對設計圖進行了建設性的修改和補充，其中的西蒙還按照古羅馬的標準，設計了一套配合城市的排水系統，但礙於浩大的工程量和不菲的投入，讓齊魏不得不對具體實施感到為難。
最終齊魏只得同工匠們商量對它進行精簡，使城堡和建立在商業區的公共浴室的供水得到保障，至於剩下的就留到以後再去實現吧！
用過簡單的便飯，齊魏騎着馬帶着幾名護衛往多克姆方向走去，兩塊伯爵領的建橋工程需要實地考察，並且解決如何從河道里引出灌溉和生活用水的方案也是一個問題。
儘管這些工程無法達到現代社會的那種規模，但卻讓自己第一次在這個黑暗落後的年代，感覺到了人類的創造力。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只會漫無目的的打打殺殺，或者渾渾噩噩的成為這個亂世中的行屍走肉。在那些公會、藝術家、理想主義者中，還存在着這樣一些人……
他們用自己的生命，日復一日，鍥而不捨的試圖創造那些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貴族、王族們無法想像的奇迹。
“圩田的土質不如農田，所以我準備墊高附近的河床，用河裏的淡水沖刷這片沼澤，使土壤里的弱鹼性礦物質逐漸中和，從而變得適宜耕作，在遙遠的東方古國，那裏的人們都是這樣改造鹽鹼地的。”
在當地漁民的幫助下，齊魏等人乘小船過了河。
來到河對岸的多克姆后，齊魏指着前方隨風搖擺的蘆葦叢，對工匠們講述着現代社會治理水土的方法。
眾人沿着河流溯源而上，考察在哪裏築橋既能降低施工難度，又能方便運輸原料。
經過數個月的治理建設，原本凋敝的村莊已經初具市鎮規模，從各地雲集的商賈，佔滿埃姆登至多克姆的主幹道兩側，每每相隔四五公里，就能看到酒館和旅店。
侯爵領的保衛任務主要由號角大隊負責，因為薪水從不拖欠，那些拿到錢的威爾斯傭兵們便成為了商人們爭搶的顧客，錢多又沒腦，好面子又耐不住忽悠，賺他們的錢最輕鬆。
每一個從潘多夫手裏領到薪資的傭兵，鑽進酒館裏吃喝piaodu用不了兩天，就會變得身無分文，然後又無精打採的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這個皮特，第三產業搞得很得心應手嘛！”
齊魏估摸着這幾家銷金窟，應該是皮特置辦的產業，這種銀幣怎麼給出去再怎麼拿回來的陰招，也就只有商人出身的他能夠想出來。
一邊把有限的資金無限循環，另一邊抓住傭兵們賴以生存的命脈，讓他們無法離開，只能一心一意給侯爵領賣命，最終成為侯爵領的常住人口，在這裏安家落戶。
返回埃姆登后，齊魏在自己的專屬椅子上坐定。侍從端來鋤者精心烹調的宵夜，看着跟隨自己跑了一天的工匠們盯着眼前的食物，兩眼直冒光，齊魏只得無奈吩咐廚房，照單再來幾份同大家一起品嘗。
“侯爵，您以工代賑的方案執行的非常順利，許多一無所有的流民都得到了餬口的糧食，他們安定下來后，又會吸引更多居無定所的散戶來到這裏補充我們的人口，大量土地得到開發，新來的農戶往往幾家合作共同耕耘，除明文規定不許拓殖的林地外，所有土地都能有效利用，地里都播撒了速生的燕麥，冬天時就算我們不予以救濟，大部分人也有過冬的糧食。”
“很好！但也不可掉以輕心，新來的農奴必須重新登記造冊，以便於日後稅收和徵召，過冬的救濟糧得提前準備，播種雖多，但誰也不能保證一定會豐收，萬一遭遇最壞的情況，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彙報領地狀況的皮特連連稱是，在賬本上寫下幾筆，繼續說道：“連接東弗里斯蘭與多克姆的石橋正在施工，但近期連日陰雨誤了工期，至少還需兩個月才能完工。鯊堡地基已經修築完畢，也因為大雨停了工程，工匠們都各自回家加固房屋和田壩去了。”
“嗯！這些事你都處理得很好，鯊堡的工期雖緊，但不能耽誤農時和他們自己的私生活，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辦就行，無需事事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