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共同的仇人

第73章 共同的仇人

岑珞茫然地看着周圍那陌生的景色,邁出去的腿始終不敢落下。

他收回了腿,有些頹然。

在迷路這一回事上,岑珞可謂是經驗豐富。

然而,多年來第一次得到自家師兄的消息,岑珞太激動,一時間來不及多想,只想着儘快帶師兄回萬劍門,好利用命燈尋到自家師兄的魂魄。

岑珞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個問題,他原本是想原路返回,去找沈觀棠幫忙的。

但……岑珞還是錯估了自己的認路能力,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路,他居然也迷路了。

此時,岑珞幾乎是進退兩難。

他既無法回萬劍門,也找不到回濡山的里。

說起來,之所以他能準確地在濡山上找到沈觀棠一行人,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感知到了自家師兄的劍意。

那一道劍意被封存在了自己送給他的那一柄玉制小劍內,先前他和柳葉他們同行了那麼久,竟然不曾察覺到,顯然,是因為師兄留下來的東西一直都在儲物袋內。

儲物袋可以隔絕各種氣息,也難怪岑珞察覺不到了。

岑珞撫摸着盛放自家師兄屍骨的盒子,有些落寞地道,「師兄,我又迷路了……」

岑珞不是沒有想過改掉自己路痴的這個毛病,然而,有些東西,比如天賦、路痴等,更多還是天生的,就像是人很難改變自己的天賦一樣,岑珞的路痴,也幾乎是無藥可救的。

也是因為這個,雖然岑珞的實力很強,但是離開萬劍門的次數卻極少。

僅有的幾次,大都是他的這位師兄帶着他一起的。

其他人都很不樂意和岑珞一起出門。

因為一旦和岑珞結伴出門,那麼就意味着他們要花大部分的精力在找岑珞上。

這無意會耽誤他們尋找其他機緣的進度。

但是,葉歸是個例外。

他的性子是極耐心的,基本上萬劍門內的許多新弟子,都是他來負責教導的。

岑珞也不例外。

而因為岑珞的路痴屬性,葉歸總是對他更加關注一些。

能夠被收入萬劍門的弟子,大都對劍十分痴迷。

但總有例外,萬劍門內的暗涌並不比雲霄宗少,所以,岑珞剛進入萬劍門的時候,也受過不少欺凌。

好在,岑珞他最在意的就是劍,除了劍之外,其他的東西極少會被他看在眼裏。

最後,還是葉歸敏銳地發現了岑珞的遭遇。

結局么,自然是欺凌過葉歸的那些人被送去領罰。

但岑珞對此也是反應淡淡。

若是換了其他人,大概早就對岑珞這樣的「刺頭兒」不耐煩了,但葉歸待岑珞,卻仍舊與以往一般。

岑珞只是將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劍上,而這並不意味着他徹底無心無情。

時間久了,萬劍門的人也逐漸習慣了葉歸的身後多了一個小跟班。

可以說,葉歸是岑珞活到如今,心裏最在意的人,沒有之一。

很難說這種感情是依賴還是別的什麼,但是在葉歸一去不回之後,宗門裏最着急的人,大概就是岑珞了。

他曾經提過很多次要離開宗門去尋找葉歸的下落。

然而,每一次,他的提議都被都否決了。

他的路痴屬性,整個萬劍門幾乎是人盡皆知,這種情況下,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放岑珞離開的。

當然,為了安撫岑珞,萬劍門的長老也給岑珞看了葉歸的命燈。

「葉小子的命燈還亮着呢,他外出歷練的經驗十分豐富,此次大概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說不得,就是他的機緣。」

「是啊,岑珞,你若是貿然出去,迷了路可怎麼辦」

「到那時,豈不是我們萬劍門的弟子,別的事情都不必做了,全都去幫忙找你了」

岑珞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那些人話里話外的諷刺。

察覺到那一點之後,岑珞卻只覺得茫然,他不明白,明明許多人都接受過葉歸師兄的照顧,為何在葉歸師兄失蹤后,竟然如此冷漠甚至連去找一找都不願意。

他這般想着,也這般說了出來。

或許是沒有想到岑珞居然會如此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們,更有人惱羞成怒,「他不過是自己天賦不行,所以才如此惺惺作態,為的不過是讓新來的弟子承他的情罷了!」

將心裏盤旋的猜疑說出口后,反駁的那人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硬聲道,「也就是你,蠢得跟什麼似的,還真的信了他的那一番鬼話。」

「我們劍修,實力為尊,如果他還是不思進取,只知道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到時候,怕是會被一代又一代的新弟子徹底拋棄!」

那是岑珞第一次在比武擂台之外的地方動手。

岑珞不愛和人交際,他的全部精力,除了分給葉歸的那一點兒,全都放在了練劍上。

別人揮劍千次,他揮劍萬次,從最開始要花費別人幾倍的時間,到後來,他揮劍萬次所耗費的時間與別人揮劍千次所耗費的時間相同。

很難說,這裏面沒有故意打臉的意思。

也是因此,岑珞動手的剎那,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岑珞手裏的劍已經劃破了對方的脖頸,才有幾聲啞炮似的尖叫傳出。

那個人沒有死,但卻傷得很重,岑珞的劍太快了,快到他揮出的其他幾劍,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看到,他們只看到了那一柄架在一人脖子上的雪刃。

鋒銳的劍光幾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最終,岑珞因為故意傷害同門弟子,被關在了崖壁下十年。

十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岑珞再次從崖壁下出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居然是那個被他傷得極為嚴重的那個弟子。

然而,這一次,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更大。

濡山

岑珞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個錦盒,縱身而起,隨意地躺到了茂密的樹冠之上。

他看着不遠處正逐漸被地平線吞噬的太陽,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師兄。」岑珞喃喃道,「我好像又迷路了……」

然而這一次,即便他在原地等待一輩子,也不會有人來找他了……

合上眸子,岑珞的耳邊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清脆悅耳的鳥鳴聲交錯響起,岑珞微微皺眉,就在他思考是不是要堵上自己耳朵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遙遙傳來——

「總算是找到你了!」葉鸝扇了扇翅膀,落下的時候恢復了人形。

看着躺在樹冠上,滿臉懵逼看着自己的岑珞,葉鸝沒好氣地道,「你看我做什麼?要不是師尊找你有事,我才懶得讓黃鸝們來找你呢!」

岑珞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黃鸝?」

葉鸝蹙眉,看了岑珞一眼。

雖然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岑珞還是從葉鸝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裏看明白了她對自己的嫌棄。

這種嫌棄,岑珞其實看見過很多次了。

直到他憑藉著實力,登上了萬劍門的長老一位,類似的聲音和表情,再也沒有人趕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但和萬劍門裏的人不同,或許是因為岑珞對葉鸝能來找自己壓根就沒有多少期待,所以,當葉鸝微微蹙眉后,岑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抱歉,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葉鸝向來吃軟不吃硬,見岑珞乖乖低頭,她故意崩起來的臉也維持不下去了。

默默嘆了一口氣,葉鸝忽然抬起頭,喉嚨里發出了幾聲鳥鳴。

岑珞的視線立刻就落到了葉鸝的喉嚨上。

「你會口技?」岑珞好奇地問道,他曾經聽葉歸師兄說過擅口技者。

葉鸝:……

「你……」葉鸝有些一言難盡地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原形其實是一隻黃鸝這個可能嗎?」

岑珞驚訝,「原來你是黃鸝」

葉鸝:……

你好棒棒哦,好會捧哏。

聽到了葉鸝的叫聲后,沈觀棠與裴執玉對視了一眼,「看來,還是阿鸝」最先找到的。

裴執玉輕笑一聲,「葉鸝可以溝通鳥雀,只要她願意,這山林間的鳥雀,每一隻都是她的耳目,找人當然要比我們快上許多。」

沈觀棠點頭,「那我們事不宜遲,儘快和阿鸝他們匯合吧!」

裴執玉忽然捉住了沈觀棠的手腕。

「執玉」

裴執玉輕輕捏了捏沈觀棠的手腕,低聲道,「阿棠,若是我失蹤了,你可……」

「當然會想盡辦法去找你。」沈觀棠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雖然早就知道阿棠會這樣回答,但是能夠親耳聽到阿棠說出來,對裴執玉而言,也和情話差不了多少了。

他心情極好,乾脆將長尾放出來,卷上了沈觀棠的腰,「我就知道阿棠對我最好了。」

被尾巴捲住的那一瞬間,沈觀棠身體一震,似乎是瞬間想起了什麼。

他抬起手,想將裴執玉的尾巴弄下去。

「執玉,你正經一點兒!」

裴執玉遺憾地看着被沈觀棠抓在手裏的尾巴,有些可惜得想道,看來,之前那次,確實有些狠了。

一行人匯合之後,岑珞見幾乎整個濡山的人都跑出來找自己了,整個人瞬間羞愧難當。

沈觀棠嘆了一口氣,他原本想說點兒什麼的,但是看岑珞現在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他也只能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同時在心裏嘀咕,這麼嚴重的路痴,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當然,那位竟然敢讓岑珞開濡山送信的萬劍門掌門,也是個人才。

「先前岑道友曾經說,是為萬劍門掌門送信的?」沈觀棠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不知信在何處?」

該不會被你給弄丟了吧?

沈觀棠在心裏小小地猜測了一下,但願不是如此。

但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人倒霉起來,是喝涼水都會塞牙。

被問起送的信,岑珞焦慮地幾乎要將腦袋給埋進他自己的胸口了。

「抱歉,那信……」岑珞結結巴巴地道,「是和掌門給我的引路符放在一起的,所以……也……也一起碎了……」

說到最後,沈觀棠幾乎聽不到這個人的聲音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沈觀棠開口安慰道,「岑道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為應有之事,無意中弄碎引路符,只是一個意外。」

岑珞試圖補救,「不若我回萬劍門后,再……」

不等岑珞說完,沈觀棠幽幽地道,「你確定你能找得到回去的路?」

畢竟,你可是一個連原路返回都能迷路的路痴啊!

岑珞尷尬地恨不得現在就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樣吧。」沈觀棠琢磨了一會兒后,道,「岑道友不妨在濡山小住幾日,待我與執玉解決了這邊的瑣事後,便與岑道友一同去萬劍門,如何?」

岑珞立刻點頭,但是點過頭后,他又小心翼翼地道,「這……會不會太麻煩兩位了」

沈觀棠搖頭,「不會。」

反正萬劍門這一趟,他們早晚都是要走一遭的。

將岑珞帶回去,也只是順帶。

而且,沈觀棠在心裏推測,或許,萬劍門的掌門,托岑珞來傳的消息,八成也不會是什麼太要緊的事情。

不然,也不會派出這個路痴了。

那不是擺明了不想讓自己收到消息嗎?

等等!

沈觀棠迅速敲了自己的腦袋一下,先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岑珞,我問你!」沈觀棠語氣急切地道,「是掌門親自交給你的嗎?」

岑珞一愣,「不是,是掌門峰上的童子交給我的。」

「不過,那童子平時就經常為掌門傳遞各種消息,所以……」

「所以,他一說,你就信了。」沈觀棠沉聲道。

岑珞停頓了一下,也明白了過來沈觀棠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那位道童……有問題?」岑珞遲疑道,「但是那一枚引路符確實是掌門親手所制,這一點我還是可以確定的。」

若非如此,岑珞也沒有傻到那份兒上。

「我只是覺得很奇怪。」沈觀棠蹙起眉心,一邊思索一邊道,「如果是我的,在知道你的路痴如此嚴重的前提下,難道不是安排一個認路的弟子給你嗎?」

「引路符雖然很好用,但畢竟是一個死物,若是中間出了一點兒差池的話,那你就會進入一種十分尷尬的境地。」沈觀棠道,「你不僅找不到濡山,還無法回到宗門。」

說到這裏,沈觀棠不由疑惑地道,「岑道友,你在萬劍門內可有什麼不對付的人?」

沈觀棠問得很自然。

因為如萬劍門這樣的大宗門,內部沒有齟齬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有人刻意算計岑珞,那麼一切也就好解釋地多了。

可能那個人的目的就是讓岑珞自己把他自己給扔到外面,再也無法找到回萬劍門的路。

既然岑珞根本就找不到回萬劍門的路,那麼那個算計他的人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自己算計泄露的問題了。

只是,這要什麼仇什麼怨,才能讓對方這樣不擇手段啊?

沈觀棠想不通。

可以說,這完全就是針對岑珞路痴的這個特性所特意設計出來的全套。

分析到這裏,沈觀棠其實還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他還以為岑珞失蹤的事情可能和魔種有關。

但現在,倒更像是萬劍門內部的宗門恩怨了。

沈觀棠頓時變得興緻缺缺了起來。

「不過,有一點,我想你應該很願意知道。」

看在岑珞這麼可憐兮兮的份兒上,沈觀棠乾脆將魔種的事情也告知了岑珞。

「你的這位師兄被追殺后,到底沒有堅持住,原本寄生在他身上的魔種,或許是為了活命,直接俯身到了柳葉的本體上。」

「你知道你葉歸師兄出門歷練的時候曾經去過哪裏,遇到過什麼人,惹上了什麼仇家嗎?」

其實沈觀棠問出這些問題的時候,壓根沒有對岑珞抱有多少的期待。

但是,讓沈觀棠沒有想到的是,岑珞居然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什麼?你知道?」

岑珞點頭,「葉歸師兄最後一次出門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他要去哪裏,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和葉歸師兄有聯繫,但是沒多久,他就音訊全無了。」

說到這裏,岑珞眉目間多了幾分黯淡,「我認為葉歸師兄一定是遭遇了不測,但是……他在萬劍門內的命燈,也確實沒有熄滅,所以……其他人都認為師兄可能是不小心掉進了一個秘境,所以才長時間無法歸來。」

「而且,因為葉歸師兄命燈里的火焰十分穩定,沒有衰弱的趨勢,所以,按照常理來判斷,他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柳葉忍不住插言道,「可……如果你確定那個人是你師兄的話,當初他可是遭到了許多人的追殺,命懸一線,他的命燈怎麼可能一直穩定,沒有絲毫的衰弱呢?」

「或許……他的命燈被人替換了?」柳葉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那是不可能的。」岑珞搖頭,否定了柳葉的猜測。

「命燈關乎弟子們的安全,一向是重中之重,萬劍門內負責看守命燈的是一位遠古時期的大能,傳到如今,他的名姓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了,我們遇見他,也只能尊稱一聲燈長老。」

「有那位燈長老在,絕對沒有人能替換得了葉歸師兄的命燈。」岑珞肯定地道。

沈觀棠倒是對岑珞口中的那位燈長老十分好奇。

其實雲霄宗內也有類似的地方,據沈觀棠所知,雲霄宗內的那一位,似乎是一位散仙。

但那位散仙的年紀,也同樣無人知曉。

或許,妙真宗的內部,也有類似的存在吧。

自己的猜測被岑珞毫不留情地否了,柳葉也沒有多生氣,她本就不了解這些仙宗的內部結構,說出自己猜測的時候,也只能憑藉著自己的經歷來說。

「那就很奇怪了。」柳葉總結着現在幾人知道的信息。

「葉歸的命燈十分穩定,說明他的魂魄至少是安全的;但是,我又是親眼見到葉歸被人追殺,最終不敵,死去的。難道……」

柳葉眸子微微亮起,「我所見到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葉歸?!」

「對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柳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根本就不認識死去的那個修士,你又是憑藉著那個修士的遺物確定了他的身份的,那萬一……是有人洗劫了你的葉歸師兄后,再被人圍攻致死的呢?「

岑珞也有些激動,「柳葉姑娘說的是,葉歸師兄他一定還活着!」

沈觀棠:……

雖然這個可能性比較小,但也不是沒有。

而且,看着岑珞臉上的希望,他到底是沒有忍心打破,轉而問道,「岑道友,葉歸的仇家,你知道多少?」

岑珞想了想,「師兄為人寬厚溫和,最是看不上恃強凌弱,以多欺少之事,所以與他結仇的人,大都是因此被葉歸師兄拂了面子,惱羞成怒之下,這才刻意針對的他。」

沈觀棠:……

他只是想知道這位葉歸師兄的仇家,並沒有要聽對方行俠仗義的意思。

但岑珞既然說了,沈觀棠也不好打斷。

直到,他說出了一個勢力。

「廣華府?」

「不錯。」岑珞點了點頭,「我師兄與廣華府之間的恩怨不小,石家人仗着廣華府的名頭,在廣華府內橫行霸道,強搶民女,惡性累累,我師兄因為看不過去,從石家人的收下,救下了幾個人,從那之後,就被石家人盯上了。」

「而且他們慣會以多欺少,我師兄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是一身劍術過硬,大概……早就死在了廣華府的手裏。」

聽到廣華府的名字,葉鸝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無他,從垂雲峰離開后,他們三人就曾經在廣華府內吃過虧。

真要算起來,他們和廣華府之間的仇也不小呢。

「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

沈觀棠指了指天上高懸的明月,「有什麼事情,等明天睡醒后再說。」

睡覺?

岑珞一愣,修士還會睡覺?不都是用打坐代替睡覺的嗎?

然而,還不等岑珞開口,沈觀棠就已經被裴執玉拉走了。

柳葉幾個人剛來濡山沒多久,裴執玉給他們劃出了一塊地方,四個人開鑿出三個山洞,當做他們的洞府。

至於為什麼不是四個,因為柳葉不喜歡山洞,她尋找了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龐大的樹根深深地扎入了泥土中,枝葉舒展,盡情地享受着陽光、空氣和雨露。

柳葉簌簌作響,像是女孩兒歡快的笑聲。

竹屋外,裴執玉看着被合攏的房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聽到風送來的歡笑聲,他冷哼了一聲。

霎時間,整個濡山都安靜了下來,甚至連蟲豸都不敢高聲鳴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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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摸尾巴嗎?[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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