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番外四
第10章
這的確是五條咒特意安排的。
如果只靠自己當然沒有辦法完美地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把波本他們塞在港口黑手黨這麼長時間,可如果他們兩個自己解釋,那麼自己的嫌疑就會少很多,可以糊弄過去。
但要說傷心難過那還真的沒有。
當不在乎之後,那些東西就真的對他沒什麼威脅了,在看到這些過去的“朋友”時心裏也只剩下了利用和算計。
算算時間,太宰治那邊應該也快了。
*
太宰治的確很頭痛。
他知道咒術界的御三家很麻煩,是難以言喻的老古董,可是當他真的接觸咒術界的時候還是被這些傢伙的迂腐和自負震撼。
該怎麼說呢?
就像是先代首領一樣,被那所謂的地位和榮譽、還有那莫名其妙的所謂尊貴血統掌控,對所有普通人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優越感,彷彿除了他們之外,所有普通人和咒力比較低的人都是垃圾一般。
的確,有特殊能力的人的確會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同,可是這有什麼好特殊的?
自己也是異能力者,可他從未覺得自己的異能力有什麼問題,而他覺得自己和普通人不同的地方,也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比其他人更加聰明。
太宰治忍着噁心和這些人交涉,還見到了五條先生的兄長。
他的兄長和五條先生乍一眼看上去並不像,但仔細打量一下兩個人的五官就會發現兩個人的五官其實很相似,是雙胞胎無疑。
而這個兄長……
太宰治在和他接觸之後唯一的感覺就是這個人好天真。
在武力上的確非常強,強到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一個人就能毀滅整個東京,可是他的心眼不能說沒有,只能說根本不像是御三家裏出來的人。
沒有什麼政治敏感度,甚至對別人藏在暗處的陷害也都有些遲鈍,只有挑到明面上才能覺察出來。
而五條悟對這個所謂的手下也很是提防。
他能感覺到太宰治的危險,在他聽到太宰治的計策時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傢伙很危險。
這種人天生擅長玩弄人心。
哪怕是咒力微薄的普通人,可他依舊能夠精準地抓到御三家的痛點,讓御三家吃個大虧,談笑之間挖出了這些人的弱點,然後對症下藥。
死的死,投降的投降,甚至還有許多五條家的人在太宰治的洗腦下改變了對五條咒的態度。
就連五條悟在和太宰治的交流中有一種被看透的錯覺。
他很少和這種人打交道,在和太宰治交流過後甚至有些擔心五條咒能不能壓的住這種人,可是當五條悟發現太宰治對五條咒特別忠心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弟弟真的很有人格魅力,也很厲害。
也幸虧這種人是隊友而不是敵人。
不得不說,有太宰治的幫助,五條悟收攬五條家人心的動作快多了。
那些讓他覺得頭痛的老東西一個個歸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同不同意,都要心甘情願地為五條悟服務。
御三家裏最好解決的是五條咒的母家。
有五條悟幫忙,再加上純武力壓制和太宰治的計策,在一個星期之後,五條家上上下下就已經服服帖帖的了。
之後就是禪院和加茂。
這兩家畢竟不是五條本家,又和五條咒有仇,要想收服很難,更何況五條咒要的還是他們的忠心和所有的錢財以及權利。
這邊忙的甚至讓太宰治有些顧不過來,畢竟這對太宰治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哪怕是他都有些忙不過來。
他本來想着抽空去解決一下森鷗外,可誰能想到御三家這邊實在是太麻煩,他根本就抽不出空來,等到好不容易解決了五條家想再去找森鷗外的時候,森鷗外已經動手了。
原本森鷗外安排的局是火災。
那麼高的樓如果失火,沒有異能力和術式的五條咒絕對沒有逃跑的可能,而只要森鷗外將那些可以救五條咒的人支開——
可森鷗外現在已經沒了幹部的身份,無法命令其他人,而他自己要想做這件事的難度實在是太大,再加上有太宰治插手,森鷗外也覺得可行性不高。
而單純的武力?
還是同樣的問題,難度太高。
五條咒肉/體實力很強,一般人根本就打不過他,就連中原中也都不一定打得過五條咒,更何況是不如中原中也的人?
那就需要調虎離山了。
森鷗外布了個局。
他知道五條咒最近很忙,忙到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其餘時間連軸轉,哪怕是他的身體素質都有些受不了。
他要抓住的就是五條咒的疲憊。
而他若是想要五條咒的命,那就需要一擊斃命,不給五條咒反殺的機會。
只是森鷗外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五條咒還沒有殺了自己,他分明知道自己的打算和舉動,他把自己薅了下來,但卻沒有處死自己。
心慈手軟?
看在他們過去是朋友的份上饒他一命?
森鷗外可不信。
五條咒不是那種人。
但也正是這樣的顧忌,讓森鷗外瞻前顧後,拖延了這麼長時間。
可當他和五條咒一起出門的時候他找到了合適的機會。
五條咒在橫濱樹敵頗多,被他殺死的人多不勝數,恨他的人自然多到數不清,而森鷗外利用的就是這些人。
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出一部分利益。
然而在動手之前,森鷗外也想起了太宰治曾經跟他聊過的內容。
自己成為首領真的能夠成為比五條咒更厲害的首領嗎?
答案是否定的。
就連森鷗外自己都覺得自己比不過五條咒,而現在的五條咒實力強大,也能夠讓橫濱井井有條,按理來說,森鷗外應該放棄。
可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不會像太宰治那樣轉頭再次請求五條咒的原諒,想要得到五條咒的信任。
自己曾經想要殺死五條咒的這件事無法被抹消,等五條咒忙完這段時間,他估計就會着手處理自己,森鷗外只能抓住現在這個機會。
雖然有點着急,但機不可失。
五條咒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他們一行人正在前往一場宴會,組織這場宴會的人是森田慈善基金會。
這是一場針對社會名流的宴會。
而這次宴會的目的則是為了籌措經費,做慈善事業,而森田慈善基金會在業內名聲相當不錯,就連五條咒他們都要賞面子過去一趟。
而森鷗外卻知道,這個森田慈善基金會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無害,私底下森田慈善基金會其實和很多組織都有聯繫,甚至和御三家有關。
而森田慈善基金會手裏有許多經過特殊融合、擁有複數術式的術師以及異能力者。
這是個正在做人體實驗的組織。
森鷗外這次就要藉助這個慈善基金會的力量將五條咒殺死,而森鷗外也不會讓這個組織在外逍遙太久,後續會有異能特務科接手。
只要不出意外——
坐在副駕駛的森鷗外從後視鏡掃了一眼五條咒,在五條咒睜開眼睛之前又移開了視線,假裝自己好像只是不小心看到的一樣,五條咒雖然察覺到了森鷗外的異常,卻沒有直白地捅出來,而是按兵不動。
宴會上,男男女女觥籌交錯,那些經常能在財經報紙和新聞上見到的名流商股此時都圍着五條咒敬酒閑聊,吹着彩虹屁,五條咒雖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和他們應酬。
森鷗外到底要做什麼?
很快,五條咒就知道森鷗外的意思了。
這種宴會並不強求客人呆滿全程,可以中途離開,也可以去客房休息,第二天早上再走。
五條咒時間本就安排的滿,例行在這個慈善晚宴上花了點錢之後就準備稍微休息一下離開。
在來這個宴會之前,五條咒已經連着工作了兩天一夜沒有休息過,只有在來的路上時閉目養神了半個小時,他本打算去樓上的客房睡一個小時之後再走,可是等他離開宴會廳之後,走進三樓的客房之後,眼前的景色卻從普通的客房變成了一間病房。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五條咒也不會忘記這裏。
這間病房裏只有一張床,而現在這張床上卻隆起,明顯有人躺着,中間的藍色布簾擋住了床上人的上半身,五條咒只能看到那人手背上的滯留針和略顯蒼白的手。
五條咒甚至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從西服變成了一身十分眼熟的初中冬季制服,手上還拎着一個書包,好像剛從學校趕回來似的。
“是小宙嗎?”病房裏響起了熟悉但虛弱的聲音,五條咒聽到這個聲音一愣,不自覺的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床邊。
他站在這個角度就能看到病床上的人了,而病床上的那個人也順着他的動作看了過來。
是“伏黑早紀”。
躺在病床上的“伏黑早紀”看到五條咒過來,立刻就想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抱歉,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五條咒伸出手扶着她,然後抬高了床,讓早紀可以不用費力的半坐在床上。做完這一切,五條咒這才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
“學校還順利嗎?”
五條咒沒說話。
“早紀”沒聽到回應有些難過,“為什麼不理我?難道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嗎?”
五條咒還是沒說話,他只是漠然的看着這一幕。
“果然,你還是嫌棄我,我成為了你們的拖累。”‘早紀’苦澀地笑了笑,“如果我死了,你們會輕鬆一些嗎?”
“會。”五條咒終於說了第一個字,“你死了我們會輕鬆很多。”
“早紀”愕然的看向五條咒,似乎沒想到五條咒竟然會說這種話。
在她心裏,五條咒一直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跟自己說話?
“小宙,你怎麼——”
“所以你到底是誰?”五條咒直接問道,“誰給你的勇氣敢用早紀來迷惑我?”
五條咒非常清楚伏黑早紀已經死了。
早紀帶着悲傷和不舍離開了這個世界,將孩子託付給了自己的丈夫和月野宙。
她從來不曾怨恨命運對自己的不公,相反,她感謝命運將這三個最重要的人送到了她的身邊,讓自己能夠幸福地離開這個世界。
這個人並不是早紀。
“早紀”臉上的溫和笑容終於消失不見,她了無生氣,坐在病床上,手搭在潔白的被褥上方。
她扭頭看向五條咒,開口道:“真的不願意嗎?只要你說‘我不要你死’我就能活過來。”
“早紀”的聲音如同塞壬的歌聲,帶着些攝人心魄的力量。意志不堅定的人、十分迫切親人復活的那些人在聽到她這麼說之後肯定會跟着她說下去。
凡是聽到她聲音的人都會被蠱惑,會順着她的話達成束縛。
可是五條咒沒有。
他十分清醒,足夠理智地保持着清醒。
同時這也代表着五條咒的絕對理性。
儘管他也希望早紀能夠活過來,可是五條咒心裏也非常清楚早紀早就已經死了,五條咒親眼目睹她的屍體燒成骨灰,裝進那個排球大小的白色罐子裏面。
已經死去的人怎麼可能復活呢?
明明理智告訴他早紀不可能復活,但是感情又期待着早紀能夠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可最終理性還是打敗了感性。
這個以假亂真的幻境終於在五條咒的眼前破碎,層層剝離,終於露出了房間原本的景色。
只是在幻境破碎的那一瞬間,五條咒迎來了鋪天蓋地的術式。
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