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 北地豪雄
那六個緝捕司高手聽了,更是大駭,也虧是他們靈識敏銳,瞬間就就離鞍而起,施展出了御氣身法。
刀光一閃,殺豬刀如驚鴻般直而出,在前方化作了一道青弧,六匹駿馬馬頭齊齊切落。
恐怖的是,即便這樣,馬身還在保持着高速奔跑的姿勢,向前疾沖。
馬頸鮮血狂噴,被化作一大蓬血霧,被殺豬刀盡數吸收。
這時那些馬匹才轟然倒地。
那六個高手也顧不得馬匹了,施展身法狂奔而去。
殺豬刀轟鳴之聲,如若雷霆,把那幾個御氣高手嚇得落荒而逃,只有司馬東來走先一步,才沒有如此狼狽。
司馬東來縱馬直出了南門外才停下來。
六道身影如幻影般落在地上,其中一個緝捕問道:「頭兒,我們就這樣回去嗎?」
司馬東來沉吟許久,才說道:「靈器神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宗天。」
這幾人無不動容,如果大宗天站在謝家這邊,神京那些人恐怕要重新考慮一下計劃了。
「要拿下謝隱不難,只是謝隱,現在是一個燙手山芋……」司馬東來意味深長地說道。
……
謝隱卻沒想這麼多,他也想不了那麼遠。自己只是一個人,在這種形勢之下只能見步行步。
司馬東來一走,他總算又鬆了口氣。
正要往回走,忽然聽到長街那頭,又傳來一陣人聲鼎沸之聲。
謝隱眼中閃過一抹厲色,看來這麻煩真是絡繹不絕啊。
定眼一看,卻發現原來是煙花樓裏面的群豪。
瘦子走在前面,看見謝隱,遠遠就叫道:「九王殿下,聽說有人一早就來撒野,我們馬上趕過來了,殿下沒事吧?」
謝隱心中感激,朗聲道:「多謝兄弟們記掛,謝某安好。」
瘦子怒氣沖沖地說道:「這些人像蒼蠅一樣討厭,殿下不如和我們去煙花樓中小住?這樣大家也有個照應。看看有誰敢來找麻煩。」
群豪中有人附和道:「沒錯,煙花樓有吃有喝,還有美女,殿下要不嫌棄的話,老許我管了殿下一切開銷。」
「老許,去你個鎚子,你在當家那裏記的賬,恐怕罄竹難書了吧?還要管殿下開銷?我看當家的不把你趕出去,你就偷笑了。」
老許見被人當眾揭了老底,惱羞成怒,揪住那人就要干架。
謝隱連忙攔住。
見他們為自己抱打不平而來,雪中送炭尤為難得。謝隱肺腑之中生起股暖意。
「各位前來助拳,謝某無以為報。如果大家賞臉,現在就去煙花樓中,謝某略備酒席,與大家痛飲一番。」
群豪紛紛叫好,簇擁着謝隱往煙花樓去了。
煙花樓,已經成了荒廢的鎮州城中最繁華之地,也不知從何處來這許多漂泊浪子,無家遊俠。
謝隱一進大門,豪氣地對那當家說道:「媽媽,今天全場酒食謝某包了。有什麼好吃好酒,全給我拿上來。」
上次來謝隱沒帶錢,被這當家的擺了一道。
這回就不同了,知道他是鎮王九子,當家的不敢怠慢,連忙退下去張羅起來。
場中有些沒有跟着瘦子前往助拳的人,不論是群豪還是鼠輩,見來了有人請客,個個磨拳擦掌,準備海吃一頓。
謝隱被人帶到雅座,與瘦子等人圍坐一桌。不一會兒,酒菜就上來了。
瘦子道:「殿下很少來這種地方吧?」
謝隱笑了笑,卻問道:「兄台是哪裏人?要是我沒記錯,兄台與鐵蠻兒是朋友吧?」
瘦子連忙道了姓名。
原來這些豪雄,大多都是北地義士。瘦子人稱鑽地金蟾白勝,在義軍中與鐵蠻兒相識,也確是受鐵蠻兒所託,關照謝隱那邊安全。
聽到這裏,謝隱不由得端正神色,親手給白勝斟滿酒杯。
大晉南渡之後,北邊九州淪陷,原來晉人多有不甘,所以自發組織義軍抵抗魔蠻,一心想收復故地。
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漢子,竟是這樣的英豪!
也難怪他們對鎮王對謝隱多有關照了。
鎮王乃是大晉抵抗魔蠻的一面旗幟,這些流落在北地的晉人,人心思晉,都希望謝安石率軍收復故地。所以對謝安石有着殷切的期望。
幾杯烈酒下肚,大家之間的隔閡都被酒水消融,開始熟絡起來。
謝隱心念一動,想起鐵蠻兒滿腹委屈的樣子,說不定當年叛變可能另有隱情。
剛好白勝幾人又說起義軍在北境如何英勇抵抗蠻軍的事迹,謝隱話鋒一轉,問道:「白兄,可知鐵蠻兒乃是大晉叛將?」
白勝一邊喝酒,一邊說道:「怎會不知?」
「那你們義軍怎麼和他糾纏在一起?」謝隱更是好奇。
白勝說道:「這世間誰不會犯點錯,難道不給人改正的機會?老鐵又再棄暗投明,證明他也知道自己錯了。」
白勝接着一番訴說,原來鐵蠻兒確實降了魔蠻,只是在那並不受到重用,心灰意冷之下,又再投了北地的義軍。
但義軍中很多人看不起他三番幾次變節,對他並不友好。所以……
謝隱聽了默不作聲,只覺得鐵蠻兒對自己父王的怨恨,實在是無理取鬧。
不過白勝說得對,難道不給人改正的機會么?鐵蠻兒現在站出來為父王奔走,就說明他已經改正了。
謝隱這才釋然。
這頓宴席,從晌午喝至日影西斜,眾人都已經酒足飯飽,有些不勝酒力的已經倒在桌上酣睡。
謝隱舉起酒杯,對白勝和眾人說道:「我與各位一見如故,今不勝酒力,來日方長,到時再請諸位兄***飲。」
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白勝和各豪傑又是附和痛飲,然後簇擁着謝隱下樓。
「當家的,結賬。」謝隱豪氣地一揮手,對當家的說道:「有個姓許的兄弟,在這裏掛的賬,給本殿下一併結了。」
那當家的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在賬本上盤算起來。
老許一聽,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無比肅穆。
「九王殿下,我……」
謝隱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區區些金,許兄何足掛齒。」
老許眼中竟已熱淚盈眶。
「殿下以國士待我,我老許必以國士報之。」
謝隱微微一笑。
這時那當家的撕下賬單,塞給謝隱,獻媚般說道:「殿下,合計三千金。」
謝隱感覺到她手指在自己掌中輕輕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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