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朕做了一個夢

第二章 朕做了一個夢

內宮六宮,翊坤宮。

「皇爺,辰時三刻了,您起嗎?」

聽到馮忠在門外喊,朱翊鈞就有些氣,楊妃這麼香,這麼溫暖的身體,賴在被窩多舒服。

「起起起,你個龜孫兒,以後不許叫朕起床。」

「噗嗤……~」

楊妃笑出聲,她把朱翊鈞扶起來:「奴妾伺候夫君起…。」

宜妃楊氏,她是萬曆皇帝朱翊鈞的妃子,她與皇后王喜姐、昭妃劉氏一起入宮,大明皇帝一后二妃,楊妃住翊坤宮,皇后住坤寧宮、劉妃住長樂宮。

王喜姐比朱翊鈞小一歲,劉妃比他大六歲,楊妃和他同歲,而且楊妃長的美,最主要楊妃沒背景。

王喜姐籍貫雖然是北直隸順天府大興縣,可是她老家浙江紹興府餘姚縣,這可是東林黨的大本營,她也是東林黨派過來的。

劉妃在歷史上,能一直屹立不倒,後來能住慈寧宮掌管皇太後印璽,不得不說有可能是文官派過來的人,也有可能是武將勛貴派過來的。

楊妃萬曆八年十二月病逝,這其中發生什麼不知,現在趁熱乎,能睡一天算一天。

早餐在翊坤宮吃的,明朝皇帝走宮制,就像《大紅燈籠高高掛》一樣,不同的就是明朝後宮摘燈籠。

「賞,賞…!」

「謝陛下賞。」

「謝陛下賞。」

怨不得後宮的女人喜歡爭寵,這不是爭寵,這是待遇,朱翊鈞在楊妃這裏過夜,第二天要給賞錢,每人幾個銀豆子,宮女和小太監們也有份,而且起居住會記錄朱翊鈞到楊妃這裏。

古代叫臨幸。

有地暖的屋子就這麼多,不得寵的妃子,只能住冷宮,就是沒有地暖的,只能用火盆取暖,而且吃的、用的都不行。

「什麼事呀?」朱翊鈞吐出漱口水,楊妃給他擦嘴。

馮忠說:「皇爺,閣老們請求覲見,庚辰年殿試就要舉行,要請皇爺定奪主考官的事。」

「會試會元是誰呀?」

「湖廣士子蕭良有。」

「蕭良有?」

朱翊鈞搖搖頭:「不認識。」

站起身,朱翊鈞看着馮忠:「前面帶路,內閣在什麼地方辦公?」

馮忠勸着:「皇爺,歷代先皇還沒有到文淵閣處,皇爺突然到訪,稍有不妥。」

「……」

朱翊鈞踢了馮忠一腳:「前面帶路!」

「廢話,聒噪,再多嘴挖你的舌頭!!」

文淵閣在皇宮西面,位置在中極殿西側,出了乾清門到建極門,小太監們抬着龍輦,大漢將軍舉着儀仗,一左一右在前面開路。

朱翊鈞看了看建極殿,這就是後來的保和殿,不過他都到明朝了,以後能不能見保和殿,還要另外兩說。

朱翊鈞大典前在此更衣,冊立皇后、皇太子時,他在此殿受賀,看着黃瓦紅柱,這大殿格外醒目。

過了建極門就到中極門,東邊是中極殿,西邊是文淵閣,也是自正統年後內閣辦公地點。

「初一不上朝,初二不見人,咱們這位聖天子,這是要做什麼?」張四維把各地的奏疏拿起來看了看。

「山西巡撫高文薦上奏疏說:今年山西無雪,可能要大旱,以大同、太原潞州最為嚴重,請求調撥糧草。」

「……」

「叔大您看?」

張四維口中的叔大,是張居正的字,出生湖廣荊州衛,是軍戶,字叔大,號太岳,也是大明的首輔,太子太傅,中極殿大學士。.

「各地不是缺糧就是缺錢,先讓山西自行籌措,叫馮公公拿到司禮監披紅,再讓聖上看一眼。」

張居正聲音沉穩,不過他氣色不太好,有縱慾過度的狀態,可能是戚繼光送的千金姬,夜夜笙歌。

申時行說:「閣老,馬上就要殿試,萬曆八年庚辰科殿試金榜,咱們要排出三鼎甲。」

「汝默認為這狀元誰合適?」張居正不動聲色問。

「非閣老家三公子莫屬,三公子少有才名,且學貫古今。」

「犬子還真適合當狀元,吾有六子,次子嗣修萬年曆五年得中進士,長子叫敬修、三子叫懋修今年會試也得中。」

張四維心想,這還不是因為你是首輔,楊廷和兒子楊慎中狀元,父子二人欺負世宗,還國朝養士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

在左順門帶領文官一起毆殺張璁等人,這也就是仗着老子是首輔,其他人早被砍頭。

你張居正真不怕流言蜚語,還真讓自己兒子中狀元,到時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張四維的兒子張泰征會試也得中,這次殿試也要中進士,會試得中一般不淘汰士子,因為出了黃巢這檔子事。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

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手。」

到了文淵閣,馮忠大喊一聲:「聖上駕到!!」

「聖上駕到!!」

「聖上駕到!!」

文淵閣內的官員們,齊齊站起來,張居正和張四維向前走了幾步:「聖上!!」

「聖上!!」

他們看着朱翊鈞,沒想到聖上會到文淵閣。

「馮忠,派人叫馮保,還有司禮監的人。」

「遵旨!!」

「給眾位先生搬椅子,上茶。」

朱翊鈞坐在原來張居正的位置,內閣三位大臣張居正、張四維、申時行圍着他轉。

「坐坐坐……!」朱翊鈞擺了擺手。

「這會試考完,這京里挺熱鬧,你們搞的挺好。」

「張先生,最近有什麼要緊事嗎?」

「回聖上,一是殿試主考官,二是山西不下雪,今年恐怕要大旱。」

「殿試就由申先生主持,朕相信你能辦好的。」

「遵旨!」申時行站起來領旨。

內閣也是這意思,政務現在朱翊鈞插不了手,他也不想管,這些都由張居正、張四維他們操辦。

他現在就是吃喝玩樂,晚上造小人,當一個合格的傀儡。

「山西的事你們定奪,一切以張先生為準!」

「遵旨!」

「遵旨!」

朱翊鈞站起來,文淵閣眾官員也跟着站起來,他笑着調侃:「朕是坐多了,活動活動,你們也是坐轎子坐多了?」

「坐坐…!」

眾人坐下后,他邊走邊說:「最近朕做夢,太祖給朕託夢了。」

「敢問聖上,太祖高皇帝,如何託夢的?」張四維好奇問。

朱翊鈞想了想:「他老人家說,他在孝陵孤單,子孫後代都不在身邊,你們說,這是不是要朕去祭拜?」

「申先生先帝和皇爺爺祭拜過孝陵嗎?」

「正德十五年,武宗祭拜過。」

「這正好是六十年,一個甲子。」朱翊鈞看着眾人說:「一個老人六十年沒人祭拜,特別是子孫後代,這多可憐。」

「朕的意思是,殿試、春耕完,三月中旬啟程,朕要前往孝陵祭拜太祖。」

「諸位閣老,你們意下如何?」

張居正不敢說話,他不同意就是不孝,在大明孝順就是政治正確,一個人不孝,社會性死亡。

「……」

「咳咳…!!」

「咳咳……!!」

申時行咳嗦着,文淵閣內,只有人們的咳嗦聲,眾人沉默不語,他們都不想皇帝亂跑,乖乖待着皇宮裏多好,隨時受他們監視。

各地官員、各地百姓見多了,皇帝的威望也就增強,特別是表現出一副愛民如子的模樣。

小皇帝就像一隻青蛙,永遠待着井底最好,沒見過世面,官員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可是,怎麼反對?

聖上不能去祭拜孝陵,你孝順是不對的,誰反對,誰就成為眾矢之的,會被彈劾死。

這時馮保、張宏、張誠、陳矩他們進來,緩解了尷尬。

「奴婢叩見皇爺!!」馮保帶頭行禮。

「起來吧。」

「朕正和閣老們商議祭拜孝陵的事,大伴來的正是時候。」

「這樣。」

「你代朕去南京走一趟,負責監督修繕太祖孝陵,一切花銷由南京戶部支出。」

「奴婢,奴婢……」

馮保一時說不出來話,他不能離開京,他要離開京,司禮監和東廠就失去掌控,可是這麼多人在,他不敢直接頂撞皇帝。

宮裏宮外太監就是皇帝的家奴,如果家奴頂撞主子,打死都白打。

豈不知權侵朝野如魏忠賢,崇禎登基后一句話就把他貶到別處,更不用說不如魏忠賢的馮保。

「怎麼?」

「……」

「你不願意?」朱翊鈞看着馮保。

「這…,這……。」馮保看向張居正,他希望對方替他說話。

張居正閉上眼睛,官員勾結內侍,這可是重罪,特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文淵閣可是有很多人,當今皇帝還在,他不敢明目張胆為馮保說話。

「如果爾等奴才不聽話,朕就撤了你,讓聽話的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

「奴婢聽話,奴婢永遠聽皇爺旨。」

「好!」

朱翊鈞笑了笑:「司禮監掌印太監由張誠代理,秉筆由張宏代理,御馬監由陳矩管,張鯨代理提督東廠。」

「遵旨!」

「遵旨!」

張誠、張宏、陳矩跪下接旨。

「明個兒,馮保你就啟程,越快到南京越好。」

「好好修繕孝陵,到時朕去祭拜,咱們一起回京。」

聽到還能回京,馮保舒了一口氣。

朱翊鈞看了看文淵閣的官員:「你們忙你們的,咱大明忙點好。」

「朕走了。」

「恭送聖上!」

「恭送皇爺!」

朱翊鈞走出文淵閣,他在心裏笑,雖然不如你們聰明,可是咱有主場優勢,大明就沒有文官、太監造反的,最多就是串通內宮加害他。

不過在吃的、喝的上留意,朱翊鈞一時半會沒事。

差遣馮保去南京,朱翊鈞不會讓他活着到南京,半路染上一點小病去世,這合情合理。

如果他不病逝,他的全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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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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