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我覺得你該找個老伴了吧

「別笑了，吃飯，睡覺」，陸明看着開懷大笑的陸老頭氣不打一處來，滿臉嫌棄的看了看身上的涎液，回到屋裏換了身衣服。

「媽媽媽媽，今天可好玩兒啦，陸明哥哥會控制水耶，他還給我買了新鞋子」，在路上的小雨涵嘰嘰喳喳的給女人講着一天的遭遇。

「媽媽，我沒有亂要別人的東西，我和他約定好了，以後等我有錢了，會請他吃很多的肉餅」，小雨涵眨巴眨巴眼，似乎怕女人責備，一閃一閃的盯着女人。

「好好好，小涵以後一定會很有錢的，會成為一個強大的魂師的」，女人看着有了新鞋子開心的女兒，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隨後又看了看天空，眉頭再次緊縮起來，嘆了口氣，咳嗽了兩聲，臉上掛着病態的蒼白......

陸明吃完飯就回到了屋內，他決定今天試驗一下符咒的作用，順便再多製作些符咒，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最近總有些不安，就像有頭看不見的怪物在死死的盯着他。

皺了皺眉頭，看向窗外平靜的夜幕，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尋常，「希望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陸明喃喃自語了一陣。

隨後關上窗子，拉上窗帘，從兜里掏出幾個精緻漂亮的小鐵片，準備試驗一下符咒效果。

「暴怒」

陸明拿起製作好的符咒，注入魂力，一陣電光升騰，從符咒中激發出來，劈在了前方的柜子上，沒有什麼聲音發出，柜子上出現一道淺淺的黑色痕迹。

跟腦海里的記憶一模一樣，沒有偏差，暴怒符咒很像陸明的第一魂技，不過由於材質的限制不能發揮出比較好的效果。

「庇護」

拿出庇護符咒，對着自身釋放，周圍出現一個白色光芒聚成的薄膜，還能感受到身體中某些冗雜的能量被驅逐出去，似乎變得更輕快了些。

剩下的符咒暫時都不能試驗，在他記憶中，智慧符咒的作用是加快思維速度和解析能力，閱讀剛死不久屍體的記憶，而痛苦符咒則是可以釋放疾病與瘟疫，都沒有什麼條件進行實驗。

釋放后報廢的符咒，小鐵片上已經全然不見了那漂亮的紋路，表面也粗糙無比，結構鬆散，似乎變成了另外一種物質，輕輕一掰，「小鐵片」應聲折斷，如同碳化了的樹木，掉落下灰色的粉塵。

把斷裂報廢的符咒放在手中揉搓，整個鬆散的結構迅速潰敗，化成一片灰色的粉塵，就像石墨粉一樣，光滑柔順，順着指縫流下。

陸明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點燃了，為什麼鐵質的小片能變成另外一種物質，抓住一小撮粉末，放在桌子上仔細觀察。

這一點也不科學！陸明左思右想也想不通這一切的原理，這種物質不像任何一種鐵的化合物，反而像是碳粉，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鐵在微觀層面的結構十分穩定，它的比結合能太大了，猶豫熱力學定律，鐵是宇宙中一切物質衰變裂變聚變的終點。

除非有一個能量源，通過大量的能量催化鐵完成聚變，但是這明顯不可能，因為在符咒釋放的過程中，附近沒有任何能量波動！

油燈漸漸暗了下來，燈油在慢慢耗盡，藍紫色燈油燃燒釋放的芳香不斷刺激着陸明的頭腦。看着所剩不多的燈油，他也只能放棄這個迷題，藉著油燈的亮度把剩餘的符咒製作完成。

拿出抽屜里剩餘的小鐵片，釋放武魂，把一個個的鐵片刻上複雜的紋路。

夜幕逐漸加深，陸明的房間依舊亮着燈，成為附近為數不多的光源，燈光越來越微弱，如同在黑暗中被怪物一點點的啃食......

第二天的太陽準時來到天空，發泄出自己的怒火，把灼熱的如同烈焰般炸裂的光芒撒在世間，意圖殺死每一個在陽光下行走的生物。

依舊是熟悉的涼茶，不過陸明今天掛着兩個顯眼的黑眼圈，喝茶也有氣無力的，只有兜里幾十個薄薄的鐵片見證了他昨晚的成果，陸老頭前來詢問也被兩句沒怎麼睡好搪塞過去。

手指在桌子上按照某種頻率噠噠的敲着，如果陸老頭此時仔細聽，一定能聽出來這頻率正是他平時哼的那不知名小曲的調調。

陸明打算今天去逛逛集市，看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金屬，各種材質都買上一點，回來製作符咒，順便做一個對比，看看那種材質更適合符咒能量的發揮。

不過逛集市還需要帶上小拖油瓶，想到這兒陸明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想想昨天女孩兒坐在自己肚子上就覺得肚子一陣酸疼。

陸明倒是想擺脫這小拖油瓶，走到哪兒都覺得不方便，可無奈陸老頭跟女人相談甚歡，甚至主動請纓看住自己，陪人家女兒玩兒。

若不是陸老頭那頭頂的頭髮過於稀疏，女人看起來又和他年紀差距太大，陸明說不準會以為老頭爆發了第二春。

想到這，陸明又想給陸老頭找個老伴，畢竟陸老頭的年紀也大了，日後若是陸明去外面上學，連個照顧他的人都沒有。

太年輕的肯定不行，太年輕的女人跟一個年過古稀的老頭，怎麼看怎麼像是圖財來的，沒準陸明一走，老頭就被毒婦給害死了。

年紀太大的也不行，若是娶個幾乎走不動的老太太，沒準陸老頭還得照顧她，更何況老人是個重情義的人，萬一真用情過深，沒準老太太那天病重連帶着老頭也一併過去了。

想來想去，也就隔壁的鄭老太太比較合適，不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鄭老太太離這麼近，是不是不太好下手。

更何況鄭老太太家裏還有個在魂師學院上學的孫女，那孩子自從去魂師學院上學后就變得眼高於頂，如同一隻滑稽的孔雀一般，見誰都要開開屏，讓別人見識見識她那華麗的羽毛。

陸明見過兩面，對這女孩兒沒有什麼好印象，也不敢想像日後跟她一起相處的日子。

左右思量，好像就相親比較合適，聽聞星羅城有不少老頭老太太相親的，陸明還見過一次，有個老頭和老太太在酒館相親。

主持相親的是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媒婆，碎嘴皮子，穿着個大紅帶花的衣服，總是張羅着給這家說一個，給那家找一個。

陸明想着想着，突然發現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媒婆的店也很好找，就在星羅城富安街的集市裡，店門口是個金紅色充滿騷氣的牌匾。

想到這陸明突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看着正在躺椅上吹着微風愜意睡覺的陸老頭。

正在熟睡中的陸老頭一下子打了個噴嚏，揉了揉眼，「怎麼覺得冷冷的」，抬頭就看見了一臉壞笑的陸明瞅着自己。

「爺爺，我跟你商量個事兒」，陸明跑了過去，抓住陸老頭一個胳膊，笑盈盈的看着陸老頭。

「你小子又想找什麼借口啊，我給你說，沒門，你必須陪着人家小姑娘玩兒，人家小姑娘連個朋友都沒有......」，陸老頭說話含含糊糊的，像是嗓子裏有塊兒痰。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你聽我說」，陸明打斷了陸老頭，不想再聽那長篇大論的嘮叨。

「行，你說吧，我看你小子能放出來什麼好屁」，陸老頭咳嗽了兩聲，然後吸溜吸溜的喝了口茶水。

「爺爺，你不覺着，生活有點孤單嗎。萬一，我是說萬一，某一天我去魂師學院上學了，這家裏是不是有點太空落落了些」，陸明慢慢的吐出一句話，一邊說一邊看着陸老頭的臉色。

陸老頭仍然有些迷糊，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沒有聽明白陸明的意思，怔怔的回答了一句，「那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要不到時候咱把店賣了，去你學校旁邊開一家。」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這個你不要生氣，我覺得你是不是該找個老伴了」，陸明吞吞吐吐的蹦出一句話，隨後連忙後退兩步，和陸老頭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陸老頭聽完后一時沒有什麼動靜，頭腦仍然懵懵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陸明說了些什麼東西，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漲紅，抄起來一隻木屐就向陸明沖了過來。

「好你個小子，現在都敢編排我了，我這麼大一老頭找個老伴算什麼話」，陸老頭赤着一隻腳，走起路來蹦蹦躂躂，歪歪扭扭，臉色漲紅，山羊鬍一翹一翹的，如同一頭髮怒的公牛，又像只怒氣沖沖的鵝。

「陸明哥哥」，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這道原本很討厭的聲音此時聽起來也如此美妙，如同聖瑪利亞拯救蒼生於苦難中的嘆息，如同耶和華在世那溫柔的悲腔。

陸明回過頭給小雨涵了個感激的眼神，此刻的小雨涵在陸明眼中就如同天使，帶着生活拯救陸明於水火之中。

「誒，陸明哥哥你怎麼這樣看着我」，小雨涵仍然有些懵，她不太能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能明白昨天對她還有些疏遠的人今天看起來就恨不得衝上來抱抱她。

小雨涵的媽媽此時正立在旁邊，一隻手捂住嘴巴，臉色漲紅，胸膛還有一陣的起伏，看起來似乎是在憋笑。

見此，陸老頭尷尬的笑了笑，把木屐重新穿回腳上，臉紅的如同猴屁股一般，「店裏有些蚊子，總是擾人清閑」，隨後又狠狠瞪了一眼陸明，似乎在說，「你小子，有種就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