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證據確鑿

上牙和下牙之間都難免有磕碰，何況不同的門派。

正道之間有摩擦有競爭，大夥都能理解，但若真如東方不敗所說，少林派勾結魔教、暗下黑手，可犯了大忌諱。

當年嵩山派並派之心突破天際，最多也只敢假冒魔教，做些不方便出手的事，而不會真和魔教扯上瓜葛。

眾人半信半疑，齊齊看向崔孟，心道：「劍氣之爭是華山派的內部矛盾，這裏頭怎麼會有少林的事？」

崔孟早就到了陣前，皺起眉頭，問道：「東方教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東方不敗說道：「當年聖教與五嶽劍派約戰前因後果，教內長老口口相傳，亦有文字記錄，無不指向少林派。」

「只是你們一家之言，焉知不是挑撥離間的伎倆？」方證仍舊囿於悲傷中，沖虛只得站出來，接過話頭。

東方不敗也不多做辯駁，反問道：「你們知道，為何我會一反常態，突然下山，滅掉少林？」

方證這才有了反應，抬頭看來，雙目裏面又是仇恨又是疑惑。群雄也是一片安靜。

東方不敗似很滿意，說道：「前些日子，少林派組織你們一般烏合之眾，為難神教。

我以為不過是胡鬧一場，並未放在心上。誰料第一次接觸下來，倒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

你們之中，有一洛陽金刀王家，落荒而逃。原本以為他們是畏懼神教，可教中弟子觀察到他行蹤詭異，不退回洛陽，反倒向東南去。

童兄弟便親自出手，將王元霸、王伯倫父子抓獲，一番拷問，才知道緣由。

王元霸囚禁了投奔他們的女兒女婿，逼問出了林家幾代相傳的辟邪劍法的下落，準備趁着江湖大亂，暗中取得秘籍。

童兄弟倒是瞧不上辟邪劍法，只是順順手的事情，也不吝派出人手，去往福州城林家老宅，取了一襲破袈裟回來。

那袈裟裏面沒有辟邪劍法，可有一條遠比辟邪劍法還要重要的消息。」

當年林遠圖憑藉一手辟邪劍法，稱雄江湖一時，並創立了福威鏢局，事迹在各大門派都有流傳。

雖然大家不認為辟邪劍法比得過嵩山、泰山、恆山這等門派的秘傳武學，可也應當是不可多得的神功。

現下能叫東方不敗認為裏面有更為重要的消息，怎麼叫群雄不好奇？

好在東方不敗也不賣關子，將那袈裟裏面的內容複述了一遍：

「遠圖自幼入九蓮山，得恩師紅葉禪師撫養成人……北少林上寺密送《葵花寶典》一部，分劍、氣二部，着恩師引華山嶽肅和蔡子峰觀看，以惑其心……遣吾上華山，復說劍、氣，以離間二人，分裂華山……乃送還《辟邪劍法》歸南少林，從此困坐佛堂，了此殘生。渡元字。」

崔孟心中暗笑，這裏頭的內容，分明就是當年仿照林遠圖筆跡所書。原本是一着閑棋，想不到陰差陽錯落到東方不敗手裏。

只是殘缺的一本《葵花寶典》，東方不敗以之為根基武學，就能奪得天下第一，叫他知道全本所在，難怪會親自下山。

崔孟裝作第一次聽到袈裟上的內容，臉上原本的懷疑轉為凝重。

群雄聽到「劍、氣二部」、「分裂華山」之語，一片嘩然。

有人脫口而出道：「難怪東方魔頭說華山派衰落是少林寺害的。」

大家也顧不得眼下局勢，三五聚集，議論紛紛，場面肉眼可見的崩壞。

沖虛大急，連忙道：「大家不要輕信謠言……」

話未說完，只見東方不敗從懷裏掏出一物，輕輕一甩，一塊紅色袈裟瞬間展開，平平的如同鋪在地上，打着旋朝對面而去，呼呼作響，似十分猛烈。

沖虛暗吸口氣，運足了內功，小心翼翼的伸手一接，不料袈裟上似不着絲毫力氣，甫一接觸，便落入手中。

他心裏暗驚，東方不敗的武功已經達到剛柔如意的地步，遠非他所能敵。

旁邊幾個掌門卻看不透其中奧妙，只顧着上前幫忙扯開袈裟，仔細一看，果然是剛才所說的林遠圖遺物，上面文字不差分毫。

「這……」崔孟搶在最前，看過之後，只吐出一字，便盯着方證不言語。

其餘正道幾個掌門面面相覷，不知如何說。

方生欲扯過袈裟，卻被崔孟搶先一步抽走，他只得道：「崔少俠，魔頭詭計多端，這袈裟定是造假，不可輕信。」

崔孟一言不發，鄭重收起袈裟。

群雄無人附和方生言辭，均想：「魔教行事，想來肆無忌憚，隨心所欲，不在乎什麼師出有名。

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着，費這麼大勁栽贓嫁禍。看來這袈裟裏面的內容是真的。」

大夥紛紛看向崔孟，沖虛有心再勸，也不好多說，只道是「大局為重」。

崔孟盯着方證看了好一會，又掃視了少林眾多弟子一眼，才轉過頭，默然不語。

東方不敗饒有興緻的問道：「華山派受了少林這麼多陷害，你居然無動於衷，難不成你不是華山弟子？」

「教主覺得我應該如何？」崔孟反問一句，又道：「江湖上向來是拳頭是說話。

我派現在人丁凋零，連來黑木崖都湊不出人手，還有能力顧及其他事情么？」

他這樣說話，顯得非常克制。只是態度顯露無疑，已將與少林的仇恨記到心底。

群雄嘆息莫名，眼見着士氣下降不少。

方證這會才回過神來，怒斥道：「東方魔頭，休要胡言！我少林派秉承佛祖與達摩祖師之志，一向慈悲為懷，怎會做出這等齷齪事？

崔少俠，你還年少，不要落入對方圈套，壞了兩家相交數百年的交情。」

「嗤！」崔孟嗤笑一聲，卻沒有言語。

「嘖嘖嘖！」東方不敗臉上露出惋惜，接着挑撥道：

「想當年華山派鼎盛之時，號稱「劍出華山」，非止壓過少林一頭，連聖教也不及你們聲勢浩大，那時華山派弟子何等的威風。

即便後來劍氣二宗在時，也能稱雄江湖，領一時之風騷，華山派弟子出行，照樣挺直腰板，誰敢不敬？

可到了你們這代，一個假惺惺的裝什麼「君子」，一個號稱「修羅」，結果被人欺到頭上，也不敢反抗。

看來華山派是徹底沒落了。也罷，本教主就大發慈悲，只要你現在離去，就留你華山派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