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倒也不必如此急切
蒼鳴嘆口氣,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房間。
時悠悠敲敲頭,覺得自己莫名其妙,明明是想和蒼鳴哥商量事情,怎麼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個···
夢裏光點小精靈們教會了她許多關於大陸上的知識和生物,時悠悠暫時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意思,卻又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抵達那扇傳承之門,就會與台階上的那些生物產生微弱的連結,等需要幫助的時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命令它們。
這感覺很玄妙,但她就是這樣篤定的認為。
時悠悠閉着眼手中浮現出一顆巫力構成的金色圓球,如果虎凌在的話一定會驚訝的感嘆,時悠悠的巫力距離他的層次也不遑多讓。
速度之快聞所未聞。
泛着深沉古銅金色的巫力球在時悠悠掌中不住轉動,一絲絲帶着威壓的巫力向周邊溢散,對能量敏感的里修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不同,拍着翅膀從門外飛進來,沒有大呼小叫,安靜站在床沿吸收着溢散而出的力量,第二個探出腦袋的是花花和滕州。
花花知道滕州為救它失去所有能量,化作一根普通藤蔓後天天伸出自己的根莖,纏在滕州的藤條山,花花作為世所罕見的命運金蓮,渾身上下哪怕是一顆露水到它身上滾兩滾都能變作寶貝的存在,天天勾着滕州,就算沒有給它自己的花瓣,依舊讓它進入飛速成長階段。
這會感受時悠悠巫力的不同尋常,便跟着過來湊熱鬧。
小金龜探出頭,慢悠悠爬上花花的荷葉,跟着沾光。
雪言同樣邁着優雅的步子來到床邊。
倒霉催的狐五和狩獵隊出去撒歡兒去了至今沒回,錯過了一次洗禮的機會。
鷹鷹隔着太遠,感受不到,獸力則是陷入沉睡恢復實力。
蒼鳴端着碗進來時,差點被滕州和花花絆倒。
看着集中在房間裏的花、草、鳥、豹,納悶不已。
等他再靠近一點,發現時悠悠溢散出的能量,茫然的感受片刻后,放下陶碗,喊來時炎一起來吸收。
時悠悠額前的青光乍現,一縷微風在房內捲起,吹過里修的銀冠,飄過蒼鳴和時炎的耳朵,最後調皮的逗了逗花花和滕州,又飛了回去。
時悠悠如老僧入定,這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手中的巫力球不斷壓縮壓縮再壓縮,從網球大小變成巧克力豆大小才結束,巫力球顏色更加渾厚有質感,彷彿經過無數時光沉澱而出的古老銅器泛出的色澤。
時悠悠睜開眼,看着圍在自己身邊一圈人和動植物,嚇了一跳:「嚯,你們怎麼都在這裏?」
里修掀掀眼皮:「不在這在哪裏?」
難得吸收到奧特維拉大陸一丁點近乎星球本源能量的機會,傻子才會不來。
時悠悠伸伸懶腰:「我哪知道,翅膀長在你身上又不是我身上。」
「蒼鳴哥,我的面呢?」
蒼鳴回神,看了眼桌上碗裏那一坨,淡定的站起來,道:「我現在給你重新煮一碗。」
花花和滕州縮回院裏,雪言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乖巧的蹲坐在地,唯獨里修意猶未盡,道:「悠悠你啥時候我們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時悠悠額頭滑下一溜黑線,這是什麼鬼形容。
拒絕道:「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里修難道你不知道?」
里修砸砸嘴,沒有反駁,它當然知道,不過是希望在感受一次罷了,為啥要無情的戳穿它。
大概能量消耗過多,時悠悠一連吃下兩大碗麵條,拍拍肚子,才算吃飽。
「里修,你瞧什麼時候有空,帶我回一趟你們一族的棲息地?」
「霧果早點拿到,早點治好秀秀的病。」
里修扇扇翅膀:「我隨時可以,等你們準備好告訴我,直接出發就行。」
時悠悠點點頭:「那就明天吧!」
里修爪子一滑:「倒也不必如此急切!」
一人一鳥商量半天,最後定下後天出發。
·····
邙山部落一派和諧,南部烈鷹部落整個一片大亂。
圖雅毫無感情的按照淵臨的吩咐開始執行命令,僅僅三天,烈鷹部落所有獸人已經全部開始朝着墮獸人轉化。
烈金縮在和圖雅的愛巢里,慘烈一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雅萊會用同情的目光送他離開,原來是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他不僅失去深愛的雌性,連同部落一併消失。
他從深淵爬回來,曾以為對烈鷹部落除了恨和厭惡什麼也沒有留下,沒想到真等他面臨毀滅,聽見族人的哀嚎,幼崽們的慟哭,還有雌性、老人們的低泣,烈金才發現,他對部落的感情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無動於衷。
心頭難言的疼痛,彷彿針刺般一下一下扎着,讓他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似乎一閉眼,族人們的聲音就會響起,哀怨憤怒,糾纏着朝他襲來。
烈金捂住耳朵,眼底血絲崩現,他已經兩天沒有合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催促他去休息,可烈金不敢,他死死盯着洞口幻想離開的圖雅能夠再次出現在眼前,就像從前一般溫柔的來到他身邊,紅唇彷彿微風般輕輕拂過臉頰,在他唇角留下眷戀的吻。
然而不管烈金如何期待,成為暗之聖女的圖雅再也沒來看過他一眼。
烈金終於撐不住靠在洞壁上擰緊眉沉沉睡去,他睡去的瞬間,圖雅逆着光站在洞口,一臉漠然的盯了他片刻,輕輕吐出兩個:「廢物。」
說完,毫無留戀的離去。
烈鷹部落大亂,導致南部開始動蕩不安,被彈壓的三大輔佐部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取而代之。
誰不想成為一方霸主?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肯定是要搏一搏。
「你們怎麼說?」
「我覺得在觀察幾天。」
「我隨意,兩位大哥誰當老大我都支持。」
三大輔佐部落的族長們找到個隱秘的地方商量,結果好幾天過去依舊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主張攻打的族長漸漸不耐煩起來:「觀察觀察觀察,你就知道觀察!」
「難道你還能觀察出花來?」
「膽小就膽小唄,想兩頭拿好處,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長滿絡腮鬍的雄性指着長相斯文的雄性破口大罵:「不就給烈禾那個孬種出過幾次主意,真當自己牛逼上天了?」
「加爾諾伊撒泡尿看看你自己的德行!」
「卜迪諾你說的太過分了!」加爾諾伊還沒反應,身為保持中立的梅飛爾率先出聲:「我們是商量事情,不是聽你罵人的,都是三大輔佐部落的族長,你並沒有高人一等!」
「梅飛爾,不要計較。」加爾諾伊淡淡一笑,宛如月光下的湖面,美麗而朦朧,好整以暇的撐住下顎,金棕的長發順着肩頭滑落:「卜迪諾沒有腦子,我們共事這麼久都知道。」
「卜迪諾如果你想死,還和我們商量個什麼勁,直接帶你的族人去攻打烈鷹部落好了。」
「如果你直接當上首領,我也會表示臣服。」
加爾諾伊不緊不慢說著,聽的卜迪諾眉頭挑的老高,不悅道:「加爾諾伊,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梅飛爾低着頭,滿眼嘲諷,卜迪諾蠢的要死,註定炮灰命,偏偏覺得自己戰鬥力爆表,應該做首領,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
真以為做首領光靠武力就夠了?
腦子裏長滿肌肉的蠢貨,就烈禾對他刮目相看。
他也不想想,每次烈禾商量事情的時候會不會找他。
卜迪諾黑着一張粗狂的臉,煩躁不已:「你們這不行,那不行,等烈鷹部落平定下來,你們又會說錯過好時機。」
「開始是你們牽頭要拉烈鷹部落下馬聯繫了我,我來了,你們這個態度,合著好話歹話都讓你們說盡了,怎麼逗我玩呢?」
卜迪諾一拍石桌,站起來,冷冷一笑:「你們瞧不上我,我還粗伺候了,你們愛咋弄咋弄,以後別來煩我。」
轉過身就要往外走,加爾諾伊眸中冷光微閃,五指成爪快若流光的直插卜迪諾的後背。
噗嗤!
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在洞中響起,卜迪諾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透胸而出的利爪抓住自己的心臟,艱難的回過頭,喉嚨里全是上涌的血沫,想要說些什麼,只能發出無力的咯咯聲。
加爾諾伊臉上依舊掛着美麗而朦朧的笑,眼神里沒有一絲波動,淡定捏碎掌中的心臟,抽出自己白皙佈滿鱗片的手臂,清淡的嗓音彷彿從山巔飄來,帶着嘆息:「卜迪諾,不參與你就不能活了,我會將一切可能存在的背叛扼殺在搖籃中。」
梅飛爾整個人嚇白了臉,完全沒想到加爾諾伊會突然來這一出,渾身顫抖的捂住嘴,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被注意到。
可惜,山洞就這樣大,梅飛爾根本無處躲藏,加爾諾伊淺笑回過頭來,隨手擦去臉上沾着的血點,冰冷的瞳孔中倒映出梅飛爾驚駭欲絕的臉龐。
「梅飛爾,你看見我殺人了,該怎麼辦呢?」他歪着頭,艷麗奢靡的紅唇微挑,一副為難的表情。
梅飛爾害怕的打着抖,喉頭滾了又滾,硬是說不出一個字。
加爾諾伊忽然燦爛的笑起來:「這是你的答案啊,我明白了。」
梅飛爾一頭霧水,什麼答案,自己都沒說話啊!
加爾諾伊在搞什·····
念頭沒轉完,梅飛爾驚愕的發現,自己的頭顱已經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卜迪諾的腳邊,隨後視線一片黑暗。
加爾諾伊笑容疏淺的擦去手中血漬,欣賞的看向梅飛爾噴出的血柱,彷彿在看一件傑出的藝術品,低喃道:「三大輔佐部落,呵,從現在開始,是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