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生死谷——第一邪皇

在小溪一側的崖壁上，有着三個血色大字。

生死谷！

這字跡似乎有着一股奇特的魔力；

一眼望去，彷彿有着鮮血滲出，眨眼間盈滿了眼帘，化作一片汪洋血海，充斥在天地間；

更有着一具具屍骨在血海中浮現，顯得很是滲人。

“這裏是…”

身邊的神母、雪緣僅僅掃了一眼，便神色大震，露出幾分驚容。好可怕的字！

或者說，好可怕的人！

這血字中蘊含著強大的武道意志，歷經風雨，累年不衰，擁有攝人心魄，奪人魂魄之能；

也虧得雪緣、神母修為驚人，雖然為其所攝，但並無多少影響。

換個一般的江湖中人在此，說不得便要被這三個血字所懾，勾出心魔，墮入魔道之中，再難以回頭。

這僅僅是三個血字罷了，便有如此之威，難以想像書寫這三個字的人該有何等神通！

“這是什麼地方？”

深吸口氣，神母開口道。她發現以前自己真的太小看天下人了。

無論是昨日所見的武林神話無名，還是眼前這血字的主人，實力縱然不如神，卻也超越了她太多。

搜神宮中，除去神，即便是修鍊滅世魔身的神將恐怕也不是這兩人對手。

“生死門，此地乃是第一邪皇隱居之地！”王斌開口道。

第一邪皇！

聽到這句話之後，神母頓時恍然：“他還活着？”

第一邪皇，對於江湖中任何武者而言都是鼎鼎大名，如雷貫耳。

這是一位天賦、實力、威名絲毫不在無名之下的絕頂強者。

傳聞第一邪皇複姓第一，乃是家中長子，其一出娘胎任何事都是第一；

自四歲起棋琴書畫無一不精，全部最強，全部第一；

武道上，六歲習武，僅僅一年便不需要師傅指點，不過十二歲便修成宗師，二十五歲時修成天人，成為天下第一人。

其不僅善於刀法，遠勝過第二刀皇；

更擅劍法，猶在當年劍皇之上，其他拳腳功夫更是夫下一絕，為是江湖上上一個時代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只是第一邪皇比無名更早一個時代，早在無名出道之時，已經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如今已經有數十年不曾出現在江湖中了，江湖中大部分人都以為其已經老死山林。

即便如此，第一邪皇依舊是邪道的無冕之王，無人不服！更無人能取代其地位！

“他可沒那麼容易死，這傢伙可不簡單啊！”

說話間，王斌眸子微凝，看向了前方山谷。

隔着冥冥虛空，他已經感受到了山谷之中有一道磅礴的氣機隱匿在其中。

雖然不曾顯露半點，但在他的眼中卻好似煌煌大日般耀眼炫目，無法遮掩。

這是一條潛淵之龍，一旦爆發，必然石破天驚，震動寰宇。

“魔道！”收回目光之後，王斌輕語一聲。

隨即大步邁出，一步數十丈，縮地成寸瞬息消失在了山谷外，不過數步便停下了！

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山洞，洞口平平無奇，好似天然而成，不加半點雕飾。

洞口兩側各自立着一位少女，一人白衣，一人綠衣，皆是生得花容月貌，世間難尋。

更兼之修為極其不凡，小小年紀赫然都達到了宗師境界，可謂皆是天賦驚人。

見得王斌，兩人眸子頓時一亮。

眼前男子神采逼人，風采絕世，堪稱絕世無雙；

龍行虎步而來，那般氣度彷彿天帝出巡，威儀萬千，更是魅力四射，讓人深深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僅僅只是一眼，她們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忍不住失神。

腦海中一片空白，眼前唯有這一道身影。

好一會兒，兩人方才回神！

想起自己的失態，禁不住有些臉紅，忙側開身子，伸手恭敬道：“公子裏面請，師尊已經等待多時！”

不過兩雙美目卻是瞄向王斌，好奇且疑惑。

這人是誰？師尊何等身份，竟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看重！

不僅讓她們提前恭候迎接，更是鄭重交代，不得半點無禮。

“嗯！”

“有勞了。”

王斌點點頭，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之後，看了兩人一眼以示禮貌，便徑直踏入山洞而去。

他這種存在的高手之間自有感應。

早在距離生死谷尚有數十里時，邪皇已然感應到了他的到來，是以早早的派出了弟子在此等候。

山洞幽深，不知其幾許長。王斌一步踏入，身影如微風拂過，一掠而過。

幾乎眨眼功夫便深入了山洞盡頭，站在了一座巨大的陰陽太極圖前。

轟！

身影剛站定，陰陽魚便從中心裂開了，一片熾盛的白光衝出，淹沒了視線。

這陰陽魚赫然是一扇門戶，陰中含陽、陽中藏陰。

陰陽轉換，兩者之間相輔相成，相生相剋。

王斌眸子微凝，犀利的眸光洞穿了白光，看到門后是一片明亮、寬闊的山洞。

嘩嘩嘩…！

同時，隨着門戶洞開，潺潺的流水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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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那黃鸝啼鳴，清脆動聽。

循着水聲而去，山洞最里側石壁有一股水流沿着石壁墜下，水滴石穿，經年累月，在石壁下方形成了一座三丈方圓的水池。

池水清澈，純凈不含一絲雜質，伴隨着流水盪起層層漣漪，一圈圈散開。

在池水畔，一道人影背對門戶而坐。

他的身軀並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瘦弱，渾身上下卻釋放出一股恐怖的氣機，比之天威還要恐怖；

比之江湖中最可怕的魔頭還要懾人，彷彿傳說中的魔神一般，讓人不敢直視。

尋常宗師只怕瞧上一眼，也要肝膽俱裂，心魄俱失。

“魔道！”王斌眸子微凝，心中暗自嘆道。

這般恐怖無比的氣機，和當初魔劍世界他推算鏡映湖所在時遭遇的那可怕魔影幾乎如出一轍。

只是他的精神修為似乎差了一些，沒能完全掌控自身魔性，已然被魔念侵蝕心智，處於入魔的邊緣。

若是挺不過去，便要王斌捕捉的那位丐幫弟子一般墮入魔道，難以回頭。

但若是掌握自身魔念，化為己用，必然能夠更上一層樓，修出元神，成為真正的神魔！

這時，那道盤坐的人影動了。

“請坐！”

一隻手臂伸出，指着對面。可以看到，在他身前有一張棋盤；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交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佔據了大半棋盤，他似乎在與自己下棋！

王斌沒有言語，一步十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這人對面。這才看到了他的真容。

這是一位面容枯瘦的老人，鬚髮銀白，而且臉上詭異的呈現出黑白二色左側臉上肌膚泛黑，毛髮旺盛；

右側臉蛋肌膚雪白，毛髮稀疏，黑與白、陰與陽極致的對立。看上去分外古怪！

“魔由心生，惡從念起；神不壓魔，善不壓惡；神消而魔漲，善退而惡生，陰陽失衡，入魔之日不遠矣！”

看了看前者之後，王斌張口道，一邊隨意的在其對面蒲團坐下。

第一邪皇對於他的話恍若未聞，伸手指着棋盤，平靜道：

“閣下精氣充盈，血氣旺盛如海，神光內斂，精氣神強大而飽滿，陰陽俱在，而五行不全，尚缺三者，境界未曾圓滿！”

說到這裏，他眸子中神光閃爍，精光連連，頗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所修之道為何？”

“呵呵！”王斌輕笑讚歎一聲：“好一個第一邪皇！”

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精氣神同修，體內陰陽兼備，五行欠缺，並以此推斷出了他所修之道迥然於當世。

這般境界，這般眼力，這般決斷比之無名更勝一籌！

當是絕世無雙，不愧第一邪皇之名！

“王斌見過邪皇閣下！”一笑之後，他正色道：“所修之道乃是我融合精氣神三道所開創的新的武道體系。”

新武道體系！第一邪皇神色微凝，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斌。

雖然有所猜測，但心中依舊震動。

“可懂棋藝？”

不過僅僅瞬間，他便恢復如初，指着眼前棋盤道。

王斌淡笑：“本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醫卜星象，無一不精，無一不絕！”

“此局如何？”第一邪皇不置可否，依舊平靜。

王斌也不在意，眸子在棋盤上一掃，一枚枚棋子映入眼帘，僅僅是一眼，棋盤上的局勢便是瞭然於心；

這是一盤和棋，黑白棋子勢均力敵，各自佔據了棋盤半壁江山。

“你想黑棋勝，還是白棋勝？“

一眼后，他收回了目光，直接向前者問道。

聽到這句話后，第一邪皇頓時皺眉，這盤棋他已經下了整整一日，到現在已經快要結束了。

按照他的推算，這盤棋黑棋、白棋看似勢均力敵，但實則黑棋已略微失勢，到最後必然是白棋獲勝，並且最多不會超過黑棋兩子。

黑棋如何獲勝？

而且僅僅一眼而已，便看透了棋局不成？

第一邪皇心中沉吟，若是其他人如此說他自然不信。

但眼前之人實力之強絲毫不在自己之下，如此人物豈會信口開河！

足足十多息功夫，第一邪皇開口了。

伸手一揮，裝着黑棋的棋盒飛出，落到了王斌面前。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那兩位少女帶着神母、雪緣到了，剛要開口，王斌卻是一笑：

“王某執黑，你若執白，二十二子后當勝白棋五子半！”

此話一出，第一邪皇眉頭皺得更深了。

想他自四歲學習琴棋書畫后，近百年來從未一敗，他自認棋藝若是稱第二，天下沒有人敢稱第一。

眼前王斌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何以敢在劣勢之下口出狂言?

莫非他不懂棋藝?

剛剛趕到的兩位少女也是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身為邪皇徒弟，對於自家師傅的本事自然不會不清楚。

當今天下，還有人能在琴棋書畫四道上勝過邪皇不成？

唯有神母、雪緣沒有意外，王斌既然如此說了，那便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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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眾人的想法，王斌也不解釋，眸子一掃，一枚黑棋飛出，落於棋盤之上。

這一子平平無奇，看不出絲毫作用！

“請！”

王斌伸手一指，邪皇不語，亦不見動手，一枚白棋飛出落於棋盤。

啪！

與此同時，一枚黑棋幾乎同時落下。

邪皇沒有急，仔細看了一下，也就沒瞧出這一子有何用處，沉吟一下后，再次落下一子。

啪！

他的一子剛落，黑棋隨之落下。如此你來我往，十八子之後，邪皇忽然變色。

深邃的眸子在棋盤上掃過，最終悵然嘆息道：“我輸了！”

棋盤上雖然白棋依舊佔據上風，但他卻清楚，只需要一子，白棋就要失勢了；

再有三子，白棋必輸無疑，而且黑棋正好勝過白棋五子半！

我輸了！

這三字一出，神母、雪緣沒有意外，但另外兩女卻是呆住了，完全不敢置信。這可是邪皇！

第一邪皇！

自出道以來無論琴棋書畫、還是武功皆是天下第一，未嘗一敗的第一邪皇！

竟然在棋藝上敗給了一個年輕人！而且還是主動認輸！

“不可能！”

許久，一名少女不禁喃喃道。

另一名少女亦是失神，好似丟了魂一般，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倘若你執白棋？”

一聲嘆息后，邪皇立刻問道。

“十子勝黑棋兩子！”王斌不假思索，一口答道。

白棋已然佔據大勢，順勢而為必然勝之。

第一邪皇默然，這個答案和他推算多次的結果一模一樣。

這意味着王斌那一眼便看穿了整個棋局，甚至還在頃刻功夫推算出了棋局後續，無論黑子還是白子。

如此記憶力、理解力、邏輯能力、分折能力比之他至少勝過了數倍，乃至數十倍，達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這般天賦更甚於他不知多少。這一刻，即便第一邪皇心中也升起了一抹震撼~的念頭。

“王斌小友！”

片刻后，邪皇再口，他的聲音鄭重了許多。

“這是吾生單第一次敗績！”

這聲音又恢復了淡漠，顯然他的心靈境界早已達到了極其高深的地步，能夠正視自身失一敗，漠然視之！

“王某修鍊半個多甲子，無論文斗、武鬥至今亦不逢一敗！”

聽到前者的話之後，王斌也平靜的回應道。

半個甲子！

聽到這句話之後，邪皇眸子微凝，有幾分震動，不過並未懷疑。

不過難免有些感嘆，要知道就算是自己也是修鍊了古稀歲月啊！

到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

屬於他第一邪皇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

“你來此找我有何事？”

壓下心中的震撼后，他轉而問起了王斌的來意。

“聽聞邪皇開創魔刀刀法，走出魔道之路，特來此見識一番。”

看了看邪皇之後，王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