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十月的第二個大朝會
在任何一本歷史書籍里,東林黨是正直的,是一心為國的。
可每一個知曉這段歷史的人,都明白東林黨搞出了黨爭,誤國誤民!
這很諷刺。
就像方從哲和朱由校的那句話一樣,「三黨,全體人員會為了贊成而贊成,東林卻有人不會為了反對而反對。」
也像朱由校這種君子欺之以方的做法一樣,很諷刺。
東林黨人到底如何?
來到大明一個多月的朱由校深有體會。
可是,他們的局限性太大了!
大到要讓整個大明給他們陪葬!
沒有任何的融合能力,一味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有明確的整治口號和政治訴求,卻沒有明確的施政綱領。
一味的想改革,想革別人的命,從來沒想過革命,先要革自己。
為了階級利益,枉顧了整個時代人口基數最大的階級。
最終,一群只知道空談的理想主義者藉著皇帝的信任,成功弄死了別人,自己也成為國家和時代的毒瘤。
想來,朕那位歷史上在煤山上弔死的弟弟,在臨死的時候才想明白了,不然怎麼會說一句「諸臣誤朕也」?
「皇爺果真英明!」
聽了朱由校的話,李進忠忍不住奉承。
英明么?
朱由校心中卻在嘆息,如果可以,他反而不想利用這種英明。
可朕是大明的皇帝,要帶着大明重回巔峰,甚至一直持續在巔峰的皇帝!
「以後少拍些馬屁吧!」
朱由校微微搖頭,語氣比較冷淡。
這讓李進忠更加摸不着頭腦,皇爺明明是在這次的事情上贏了,怎麼就興緻不高呢?
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啊!
若是朱由校知道李進忠的想法,他只會告訴對方這樣一句話。
工業母機的圖,在這一日上午總算完了工。
認真檢查了即便之後,朱由校將幾大張白紙組成的圖紙收了起來。
餘下的時間,他沒有去文華殿,而是在木匠房內,換了白紙認真書寫了起來。
老魏同志不識字,不曉得皇爺在寫什麼,只曉得皇爺寫了好多好多。
「老李!」
傍晚,朱由校將一張信箋大小的紙丟給了李進忠,「去,找人將這張紙印刷三千份,朕明天大朝會要使用。」
換做其他人,一定會發愣,然後問一句「皇爺,整個北平馬上回宵禁,還哪裏去找書坊印刷」?
可老魏同志是什麼人?
他二話不說,接下紙張,屁顛屁顛的就走。
朱由校口中的大朝會不是歲末的大朝會,而是大明每個月都要在朔望舉行的朝會。
在北平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員都會參加,約么着有千餘人的規模。
每每這天,官員們會在凌晨三點抵達皇城,然後在兩個小時內排好隊,等待皇帝駕臨皇擠門!
歷來不想早起的朱由校也沒有偷懶,凌晨四點就起來洗漱穿衣。
陪同他去往皇極門的依舊是王安和李進忠。
不過,此時的李進忠精神有些差,雙眼眼袋十分厚重,手裏還抱着厚厚一疊紙。
沒辦法,為了做完皇爺安排的任務,老魏同志昨晚一宿沒睡。」
看着李進忠的樣子,朱由校頗為感動。
是不是讓老李同志把姓給改過來?
朱由校情不自禁想了一下,嗯,此事可行,等早朝結束,就和老魏聊聊。
反正在朕的手下,又不會出現下一個九千歲。
思考,總會讓時間過得很快。
當回過神來時,已經抵達了皇極門。
還是那個熟悉的屋檐下,朱由校在上千官員的行禮下坐上了龍椅。
「眾卿平生!」
抬了抬手,沒讓王安問一句「有事起奏」,而是從王安手裏接過一個銅製的喇叭,朱由校起身道:「半月沒見諸位愛卿,朕甚為想念啊!」
且!
假的不能再假的寒暄!
有本事,你回復常朝,天天來見咱們?
當然,這種話只能腹誹。
朱由校聽不到大家的心聲,繼續道:「朕,也聽說了,諸位在這半月里想念朕得緊!還有不少愛卿,有上奏要朕回復常朝的想法。都是為大明好嘛,對此呢,朕表示感謝。
所以,朕這半個月一直在思考,終於思考出來了一個方案,讓諸位更加深入的參與大明的各項決策!」
御階之下,東林的各個大佬們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難道,皇帝是想把投票搞到大朝會來?
很快,朱由校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他道:「朕,準備了一個叫做提案會議的制度,也搞了一個投票的機制。以後,每個大朝會前三天,諸位都可以寫一份提案報告,交給朕的秘書處。秘書處會按照提案的範圍、重要性進行篩選,覺得有必要大傢伙兒一起決定的,拿來宣讀投票!
那麼,具體是個什麼流程呢?王安給大家說說。」
王安恭敬從朱由校手裏接過銅喇叭,「提案徵集及投票流程如下:1.每月初七和廿六,徵集提案;2.在大朝會上,由提案人對提案進行解讀;3.記名投票;4.大朝會次日,對投票結果進行公式......
投票的方式為......」
王安說話的聲音比較尖銳,穿透力很強,藉著銅喇叭,完全不需要其他人轉達,就能讓所有人都聽到。
簡要說明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對投票制度、提案制度,都有了理解。
劉一燝上前走了一步,準備反對。
朱由校卻先一步開了口:「諸位愛卿,這第一個提案便是王安剛剛說的那些,李進忠會將選票給發下去,大家按照上面的內容填寫。填寫完畢后,交上來。
不過,朕有言在先,選票必須代表你們的個人意見,不得交頭接耳互相討論。現場的力士會看着各位,誰胡亂討論,那就取消投票和參會的資格了。
另外,以後的大朝會,就這麼辦!有反對意見的,選票上去寫!」
完了啊,這樣一搞,以後的大朝會基本沒了噴人的機會咯。
聽了朱由校這些話,劉一燝的身子猛然一震,感覺全身的力量被抽離。
方從哲卻是咧嘴一笑,好事兒,咱們三黨這些日子以來,沒想着要搞死誰,只想自保。皇上這樣一搞,咱們只要不忤逆皇帝,那就穩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