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
夢裏他依舊是溫潤公子,只是口中說出的話是那樣絕情:「歲歲,為了我的家族,我只能答應與公主成親。」
她哭着和他說道:「子逾,我是丞相的女兒,我也可以幫助你洗清你家族的蒙冤!」
可是最後她只等到,他的一句無情話:「可說到底你也不過是一介丞相之女,終究是比不上公主的身份……」
她曾經傻傻的因為這句話,差點絕望的活不下去,最後是母親的以死相逼才讓她認清現實。
望着記憶中的身影越走越遠,她才堪堪明白過來,原是權勢才是最重要的,所有情愛在權勢面前都是一文不值。
她要坐到最有權勢的位置,讓那人仔細瞧好了,她的身份可是比公主要尊貴。
躺在床上緩了會兒神,她輕聲喚着:「趙嬤嬤。」
這次下揚州,太子很是低調,所以從東宮帶來的下人也是少之又少。
趙嬤嬤捧着水盆走進來,門剛一打開,迎面就湧出一股熱氣,太子妃身子弱,所以她所在的屋內都會點兩個炭盆。
趙嬤嬤拔了拔爐內的炭,噼里啪啦一聲裏面的火瞬間就旺了。
她這才放下鐵棍,擦了擦手端起水盆往裏走。
珍珠帘子撩起來,裏屋入目所見的便是黃梨的纏枝大屏風,趙嬤嬤走上前說著:「娘娘,您起了嗎?」
床榻上,陳歲慢吞吞坐起身,身上的錦被隨着動作滑落下來,雪白的肌膚白皙無暇。
上面的星星點點,似乎還帶着某種曖昧的痕迹。
趙嬤嬤只看了一眼,就垂下臉:「娘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陳歲低頭「嗯」了一聲,掩飾好衣領。
「趙嬤嬤,去將我的湯藥端過來。」陳歲臉色有些發白,輕聲說著。
「是,娘娘。」趙嬤嬤點點頭,連忙起身去小廚房端湯藥。
太子妃還未出閣的時候,就需要每天喝一些補藥,整個東宮也早已熟悉流程。
陳歲抿了抿唇,想着太子昨夜的話,不免心裏有些焦急。
太子心裏沒有她這件事,她清楚的很,要想坐穩這太子妃之位,不光要得到太子的心更重要的是子嗣,可偏偏她身子不爭氣……
趙嬤嬤很快端着湯藥回來,黑乎乎的一碗湯藥,在空中就聞出苦味兒,也不知太子妃是怎麼喝習慣的。
陳歲喝完湯藥后,眉心輕擰了擰,加了一味葯后,味兒似乎是更苦了。
趙嬤嬤把碗接過來,放到一旁,手腳麻利的將帕子放在水盆中,打濕之後擰乾伺候陳歲洗漱,恭敬道:「娘娘,太子殿下吩咐奴婢,等您醒后,讓您去找他。」
陳歲面色沒什麼變化,輕聲道:「好。」
門外,雪下的越發大,鋪了一地的白。
陳歲是午膳的時候過去的,她淡淡看了眼院內小轎子,剛準備推門而入,門就被從裏面打開,順德那張笑臉露出來。
「娘娘,您來了。」順德迎着她走進去。
陳歲點點頭,轉身吩咐着趙嬤嬤把食盒擺好,她邁着輕緩的步子走到書案前,靜靜站在一旁研墨。
又過了一會兒,李執放下手中的毛筆,他捏了捏眉心,整個人往背後一靠,看向她:「可有睡好?」
陳歲正在琢磨,聞言點點頭,輕聲道:「那殿下最近可有休息好?」..
李執放下捏着眉心的手,雙手撐着書案站起來,打趣道:「昨夜算是個好覺,只不過後半夜被某人做噩夢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