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她跑了,我就成了她
拾年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準備針對她的交代,做詳細筆錄。
女人抖着胳膊坐起來,痛苦的撐着身體,哆嗦着唇老老實實交代。
「我的真名叫李沈雅,鹿笙歌是認識我的,因為我之前是默少在第一醫院的患者,我家庭貧苦,生活不幸,還想過從醫院頂樓跳下去了結自己。」
「偶然遇到鹿笙歌,是她救了我,她可憐我的遭遇,鼓勵我積極治療,還好幫我墊付醫藥費,我跟她因此認識了……」
紀御霆靜靜聽着,眉峰漸漸攏起,「原來,是你。」
他知道這件事,是發生在兩年前的,笙笙還跟他說起過這件事。
笙笙之所以會對這個李沈雅特別照顧,是因為這個李沈雅的家庭遭遇,讓笙笙想起了當初的母親。
她母親曾經也是因為父親的小三,和那個小三女兒鹿雅歌,被氣進醫院的,還因此在醫院丟了命。
所以她得知李沈雅的遭遇,丈夫帶小三登堂入室,氣病後還威脅李沈雅不簽病危治療單,以此要挾李沈雅離婚。
她就出手幫了李沈雅。
幫着找罪證,把李沈雅的老公和小三送進監獄。
幫着聯繫律師,讓李沈雅的老公凈身出戶離婚,名下的房子車子全判給了李沈雅。
李沈雅病好后,還去過鹿氏,對笙歌表示感謝。
之後,紀御霆就聽說李沈雅出國散心,說是要走出前夫給她的陰影。
從那以後,紀御霆就沒有在笙歌嘴裏聽過這個女人的事。
「她掏心掏肺的幫你,你卻恩將仇報的害她,你真該死。」
紀御霆拳頭攥緊,手臂青筋暴起,眼神肅殺凌厲。
女人不敢看他,心虛發憷,「我……我也不想的,她那麼有錢,我以為她幫我就是舉手之勞,是富豪對我這種窮人的施捨……」
越是這樣說,她越發覺得自己無地自容,「對不起,我不是忘了她的恩,我很感謝她的,但我是被逼的,我沒有別的選擇。」
「我之所以出國,就是因為我被抓了,他們讓我找理由,還讓我跟鹿笙歌時不時保持聯繫,我是被抓去整容的,這張臉在大半年的時間裏開過一百多刀,才讓那個人滿意。」
「後來,我就被關起來了,那個人給我看鹿笙歌的各種採訪、新聞,讓我模仿她的神態動作,學習她的談吐,背熟關於她的所有事。」
「如果我不照做,就會被毒打,往死里打,但如果我學得好,那個人會很高興,會給我很多錢,當著我的面存到我母親的賬戶。」
「只要聽他的話,不僅不用挨打,還能有錢拿,能吃飽飯,為了活下去,我沒有別的選擇。」
她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卻連抬手擦掉眼淚的力氣都沒有。
剛剛拾年帶着人進來,給她注射了不知道是什麼的針劑,還拿針往她後背的幾處穴道深扎,全身瞬間疼得骨頭都快裂了,堪稱撕心裂肺。
緩了好一陣,她才小心翼翼的抬眼,頂着紀御霆逼仄氣息帶來的壓力,繼續說:
「八天前,那個人知道鹿笙歌的行程,提前安排我去大橋旁等着攔車,我戴着口罩、帽子和假髮,全副武裝的去了,鹿笙歌聽見我的聲音,認出我,我還給她看我跟她的聊天窗口,希望她能順路載我一程,她同意了。」
「路上,她問了我很多近況,我們聊了很久……」
紀御霆指尖摩挲着腕錶紋路,黑眸微微眯起,有些不耐煩,「說重點。」
女人獃滯半秒,老老實實的點頭,「等她的車行進到蘭灣隧道時,我按照計劃取下了帽子口罩,當著她的面露出這張跟她一模一樣的臉,我看到她盯着後視鏡時,眼神里的震驚。」
「但她來不及問我什麼,迎面就有超速的大貨車,朝這邊直挺挺的衝過來,鹿笙歌車技很好,一路上三四個大貨車追着堵着,她都躲開了,她還試圖用藍牙耳機打求救電話,發現信號***擾,手機根本打不出去。」
「我告訴她跑不掉,外面天羅地網就等着抓她,讓她束手就擒,靠邊停車,她不肯,在另一輛大貨車要撞上時,將車沖向側面的山谷……」
聽她闡述着那天的驚險情形,紀御霆掐緊掌心,連心臟都是疼的,整個人氣息更沉。
「繼續說。」
「那個人的計劃是蓄謀已久,勢在必行,原本所有事情都在預料之中,卻沒想到……鹿笙歌她,跑了。」
「跑了?」紀御霆微微一驚。
女人點了點頭,「就在豪車跌進山谷那天,我被衝擊力震暈了,等我醒來,她就不見了,老大那邊也找了她好久。」
「之所以拖了七八天,就是因為這邊也在找鹿笙歌,原本老大是想用兩個鹿笙歌迷惑你,逼你做出選擇,玩點要命的小遊戲,結果一直沒找到她,你這邊追得太緊,只好讓我頂替。」
她越說越激動,脫力的往前挪了幾步,「御爺,我只知道這麼多,幕後那個人我都沒見過他的臉,只知道他喜歡戴黑色棒球帽,穿一身風衣,身形很高大,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別的來歷。」
「我什麼都交代了,我也是被逼的,御爺你別折磨我了,把我扔進監獄,讓我自生自滅吧!」
哪怕紀御霆放了她,老大那邊也不會放過她,左右都是個死,她還不如進監獄,至少能三餐溫飽。
紀御霆面無表情,扭頭盯了拾年一眼,拾年會意,點開平板上的調查資料,放到她跟前的地上。
「你還有事沒交代清楚,比如,你是怎麼被抓的。」
「我……」女人看着平板上的證據內容,臉色煞白。
「你用過毒,上癮了,去那種黑色地帶交易,才會被抓走,我讓人查了你母親的賬戶,有三千萬都是兩年前的同一天匯款,這恐怕就是你跟余祥的交易費用,對你這種家庭來說,這是不小的數目,足以讓你出賣恩人。」
「我……不是的,我……」
她白着臉,支支吾吾沒法解釋。
這才幾分鐘,她只是剛開始交代了身份,就被查得清清楚楚。
連狡辯的餘地都沒有,這辦事效率也太恐怖了。
她弱弱的掉眼淚,企圖用這張臉讓紀御霆心軟一點。
可惜,紀御霆看都不看她。
得知笙歌那天跑了,沒被抓,他這會兒心情平復不少,冷靜如斯的繼續問:
「除了讓你來迷惑我,停止對他的追查,他是不是還有別的任務交給你,是關於恩恩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