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 58
達米安快步流星的從走廊走來，儘管步伐與平日裏走路並沒有太大區別，畜生或許看不出來，但西瓦女士一眼就看得出來達米安現在的心情可算不上沉穩。
他很着急，甚至是渾身緊繃。
達米安已經換上了作為刺客聯盟少主的服飾，黑色鑲嵌着白邊的斗篷隨着達米安大步流星的動作在身後紛飛，黑色的夜行衣籠罩在達米安身上。
黑衣和斗篷讓他失去了幾分屬於小孩兒的童趣與活力，反倒是增添了幾分沉悶和渾天成的氣勢。
他腰間掛着一把長劍，每每走動便會撞到腿上綁着的其他金屬暗器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達米安面無表情着一張臉從倚在牆邊的西瓦女士身邊走過，他能夠察覺到西瓦女士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目光。
但達米安不想回頭。
達米安與西瓦女士，或者說桑德拉——那時候她還沒有脫離刺客聯盟，更別提擁有「西瓦女士」這個代稱了。
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算多，達米安剛從中東那邊的總部來到哥譚，桑德拉更多時間待在香港的分部。
他們有時會在中東的總部見上幾面，是桑德拉去找忍者大師亦或者找塔利亞的時候，偶爾桑德拉也會幫着訓練一下達米安。
但達米安可不會因此就對桑德拉抱有好感，甚至，達米安對桑德拉抱着某種敵意，某種他未曾察覺到原因的敵人。
即使是強大如西瓦女士，在面對達米安時，也得尊稱達米安為一聲少主。
因為達米安的身份是早已被忍者大師承認過的「少主」。
不過這個「少主」會不會有登基，取代忍者大師的那天，大部分在刺客聯盟頂尖的、依然抱有自己想法的大刺客知道，這種概率極低。
如果達米安有登基的那天，也一定是某個活了五百多年的老烏龜藉著達米安年輕強大的身體達到了轉生。
這個概率其實相當高，忍者大師從來就沒有任何把刺客聯盟交給其他人的打算，畢竟他的信條是「正義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卑鄙的老烏龜甚至把自己的親生女兒塔利亞都當做是他的備用轉生體，在刺客聯盟里掌握的權力越多，那就意味着忍者大師越是中意那人的身體。
這也就是西瓦女士拼了命，不惜把女兒留在刺客聯盟也要脫離刺客聯盟的原因，她才不想成為忍者大師新生用的身體。
在刺客聯盟不少高層的刺客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這件事兒，西瓦女士猜測，塔利亞也知道這件事兒，但她依然對忍者大師忠誠，恐怕是有別的想法。
比如最完美的刺客，基因來源於塔利亞與蝙蝠俠。
完美的。
達米安·古爾。
達米安是個「可悲」的小孩兒，儘管西瓦女士在這樣想時，腦中並沒有冒出任何與可悲相關的情緒，她只是為達米安找了一個貼切的形容詞。
達米安是真正的被算計出生的，他的外公想要佔有他的身體，他的母親支配着他，培養他只是為了讓忍者大師不要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就連他在刺客聯盟的地位都是為了日後忍者大師借他身體轉身做好鋪墊。
達米安可不知道西瓦女士腦袋裏在想些什麼，他快步走到卡珊德拉的身側，然後毫不猶豫的拽住了籠子的另一頭。
達米安很難形容現在的心情，他從動物園的休息室醒來時，逐漸回憶起自己遇到了什麼，那隻最小的有着pikapika大眼睛的企鵝衝著他歪頭賣萌。
他甚至錯覺般的看到了企鵝身後的雲朵、彩虹和鮮花。
隨即他的大腦充血，彷彿所有器官都被麻痹着述說一句話。
「太可愛了。」
然後達米安就暈了過去，他不傻，這很顯然是企鵝為了轉移他注意力使用的小把戲。
再次醒來，人在休息室，身側有一堆花生糖和一張寫着「對不起」的小卡片。
很顯然，這是那些流氓小企鵝乾的事兒。
達米安有些生氣，不是因為企鵝...好吧，應該有一些，畢竟他剛剛自作主張幫助企鵝把它們從熊孩子手裏解決，下一秒這些小流氓就把他給弄暈跑了。
達米安不知道現在傑森去哪兒了，傑森不愧是蝙蝠俠的弟子，他的反偵察能力着實不一般。
先前傑森還會為了和刺客聯盟保持着「合作關係」而有意無意的讓達米安跟得上自己的行蹤。
現在傑森要潛入刺客古堡，自然不能讓達米安知道和找到自己的行蹤了。
達米安也不知道這些企鵝去哪兒了，無處可去的他只能選擇把任務目標解決了，然後回到刺客古堡里向塔利亞彙報任務，以此告訴塔利亞，他在哥譚里並非什麼也沒做。
然而達米安剛進入古堡——
其實刺客聯盟真正的基地在古堡的地下，這座古堡只是為刺客聯盟的基地打掩護用的，當然了也是刺客聯盟的第一道防線。
那些用魔法從地獄召喚出來的惡魔爪牙「水滴獸」可不是吃素的。
絕大多數試圖探尋刺客聯盟秘密亦或者無意闖入的無辜人都被水滴獸吃掉了，地毯、牆壁上的鮮血正是那些入侵者留下的。
刺客們進入基地的道路也根本不在古堡里，在廢棄的小鎮裏有另一條地下通道能夠直接到達地下的刺客聯盟真正的基地。
樓上的巨響他不是沒有聽見，達米安本來不想管的，無非是作死的入侵者，大約算得上是有點東西的角色，能把聲音弄那麼大。
不過當他聽說卡珊德拉·該隱同桑德拉·伍·珊一起到樓上了，他便來了興趣，他嗅到了其中一些「樂子」的成分在中間。
於是達米安上樓了，隔着老遠，他就看見了籠子裏的黑白相間的小傢伙——是那些小流氓。
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刺客古堡？
來不及多想。
看樂子的情緒飛快降下，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慌張和惱怒的情緒。
...這些企鵝會被殺死的。
於是達米安用上了些許忍者的技巧，飛快跑過去，又在會被西瓦察覺到的距離放慢了步伐，裝作從容的快步走過去。
達米安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籠子的另一邊，阻止了卡珊德拉將籠子提走。
卡珊德拉終於抬起頭，她用那雙黑色的眼珠注視着達米安，綠色蠟燭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眼中令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情緒。
但卡珊德拉沒有鬆開捏着籠子的手。
達米安繃著臉，眉頭緊皺，他低低的說：「鬆開，卡珊德拉。」
達米安並不想吼或是怎樣用不太好的態度去對待卡珊德拉，卡珊德拉是刺客聯盟里，達米安除了外公和母親外接觸最多的人了。
一是因為他們年齡相仿，卡珊德拉只是比達米安大了4歲，勉強還能算得上同齡人。
二是因為刺客聯盟里只有他們兩個小孩兒刺客能夠在刺客聯盟的基地里隨意走動，其他小孩兒都在集訓營集訓。
畢竟他們的天賦達不到卡珊德拉和達米安的程度，只能更多的訓練以成為一個合格的殺手。
不過卡珊德拉也有很多時間待在香港那邊，達米安與卡珊德拉見面的次數也不多，他只知道每一次見面卡珊德拉都有變化。
越來越沉默，直到現在，已經完全無法開口說話。
達米安勉強將卡珊德拉歸入了「熟人」的那一路，而不是「手下」。
但這並不妨礙達米安使用自己身為少主的身份來壓卡珊德拉一頭。
這並不是達米安在卡珊德拉和企鵝之間做選擇，而是他為了救這些企鵝，他必須從卡珊德拉手中爭取到企鵝。
說實話，達米安摸不透卡珊德拉，卡珊德拉表現得過多特質都令她像個聽話的玩偶，聽話的殺手那樣。
根據刺客聯盟的規則，入侵者都是會被消滅了。
儘管這些企鵝沒有被水滴獸撕碎吃掉，但達米安認為卡珊德拉很有可能會殺死這些被他們抓住的企鵝。
企鵝們在籠子裏也鬧翻了天。
「這不就是動物園裏的那個小間諜嗎。」斯基伯說著，它忍不住踹了一腳籠子。「原來他是刺客聯盟的人，刺客聯盟早就盯上我們了。」
「科瓦斯基，我們最近有什麼非常高調的行動足以引起刺客聯盟的注意嗎？」
科瓦斯基想了想，猜測道：「大約是迷暈了蝙蝠俠提姆·德雷克？畢竟蝙蝠俠是哥譚的台柱子，結果被我們輕鬆撂倒了，刺客聯盟大約覺得我們很厲害，所以排個小間諜來監視我們？」
斯基伯點頭：「有點道理。」
緊接着它用雙翅捏着牢籠沖達米安抓狂的咆哮：「見了鬼的小間諜！我們早該把你弄暈然後捆起來，可惡！！！」
普萊維特觀察着達米安，它依然願意相信達米安：「或許他只是為了從刺客聯盟手中保下我們呢？」
斯基伯瞥了普萊維特一眼，它眯起眼，表情有幾分危險：「你是在偏袒那小間諜嗎？普-萊-維-特！」
斯基伯一字一頓的念普萊維特的名字，語氣裏帶着不滿意。
普萊維特也不服輸，它在自己堅信正確的事情面前從來不會認輸：「我沒有，我只是覺得斯基伯你不能僅憑這個男孩兒出現在刺客聯盟里就輕易否定他。」
科瓦斯基贊同的點頭，他道：「抱歉老大，這次我站普萊維特。」
達米安可是救過他的命的，科瓦斯基還是願意相信達米安這是為了在卡珊德拉手裏保下它們才會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