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救贖
“桀嚕嚕~”
小牛眉心蹦出一顆樂呵呵的種子，一落地就變幻成無翅無尾的傻狍子。
儘管此時的它只有小貓大小，卻不妨礙它的囂張氣焰：“我註定是要讓大道恐懼的存在！”
另一顆心魘種子拋棄大呂，與它合一，它恢復至猛虎大小。
養寶的生命飛速流逝，它的體型也在緩緩恢復。
它迫不及待地給養寶補刀，只要養寶死掉，它就能吸收他全部生命力，徹底煉化小心象界。
那時它就能進入那方世界，每天吸噬一個小目標的生命力。
藺伽葉倉促畫出光界，被它輕鬆撕裂，整個人也被拍到一邊。
竺琴笙靠藺伽葉拚死爭取的時間，帶着養寶與幽幽飛上天際。
心魘露出邪魅的笑容，虎軀一躍，卻發覺翅弟已經與世長辭，它四肢亂蹬，終究還是摔到地上。
雖然極其不願見到翅弟，但此刻不能沒有它。它走向大呂和小牛，憑他們二人的生命力足夠讓翅弟歸來。
尾弟就讓它死一邊去吧。
小牛雙膝跪地，整個人佝僂無力，他雙眼空洞，靈魂似乎躲到了很遠的地方。
大呂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壯碩的身體蜷縮在地上，像個小孩子一般大哭。
“為什麼拼盡全力結果卻更糟糕……”
“因為你無能，大垃圾，廢物，呂畜。”
心魘挖苦，這是它的高雅愛好，能夠給它帶來幸災樂禍的極致快樂。
它以利爪劃出鋒銳的紅色勁刃，準備結束大呂無法自贖的生命。
大呂翻滾到一旁，勁刃與他擦身而過。
他淚流滿面，通紅的眼睛和斜橫的眉毛有強烈的恨意，與此同時，緊咬的嘴唇還有不甘心。
“牛乃戈，別跪下！”
他脖子青筋突起怒喝：“他還沒死！我幫你擋住這狗玩意，你快用卑鄙又聰明的大腦想辦法救他！救他！”
牛乃戈身形一震，他緊咬嘴唇直至溢血，他在顫抖，努力絞腦想辦法，可左手的碎肉卻讓他想不出任何辦法。
“雖然收集了很多靈藥，可哪有能起死回生的靈藥？恐怕連吊一口氣都難。”
他低吼：“若是憑外界的設備和技術倒很有希望。”
“幹掉它，小爺爺奪回心象界，也就能回去了，可是……”
小牛又害怕出現讓人難以接受的結局：“要是他不能隨我們回去女媧市……”
在他猶豫惶恐之際，耳邊傳來稚嫩又虛弱的聲音。
“小牛，干它丫的。”
竺琴笙懷抱養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里，她蹙眉複雜地看向他們：“他跟我說，他相信你們，所以求着我回來了。”
藺伽葉嘴啃靈藥，努力用具有治療效果的綠光治癒養寶的傷勢，竺琴笙剛才用先前採摘的靈藥處理好了養寶的傷。
讓她感到萬幸的是，養寶的身體有很強的自愈能力，經過兩人的治療，他已脫離了危險期，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幽幽還沒蘇醒，被藺伽葉扶提着。
藺伽葉發現幽幽很輕，身體很柔軟，那裏很大還很有彈性，她的手在犯罪。
“小爺爺。”
小牛涕泗縱橫，眼神變得精神了一些，他轉望向拚命苦戰的大呂，目光決絕。
“怎麼樣？是不是用不了權柄？”
一切都在心魘的掌控之中：“你要慢慢磨去我留下的魘力才行。”
“現在沒人能制衡我了！”
小牛眼中燃起了赤紅的火焰，他的體表出現了一道道紅色紋路，灼熱的氣息四散開來。
“幫我製造時間！之後我來解決。”
大呂應聲點頭，卻又感到思緒混亂，腦海里充斥各種暴戾的想法，心魘向他戲笑。
他努力的回想自己的一切，想借記憶穩住自己心神，可腦海里閃過的美好畫面轉瞬又變成黑岩狸慘死的模樣。
“如果有珍視的感情轉變成了怨鬼般的思緒那該如何？”
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又要被控制，可為了不讓它得逞，為了不使那段情感遭到踐踏，他情願殺死這脆弱的自己。
在心魘附帶紅色霧流的利爪即將落下時，他忽然釋然了。
他用源力凝聚出的黑色長刀擋住，心魘愣愣地盯着他：“你，怎麼不受我影響？”
“你這廢物懦夫竟然心神突破了？！”
大呂咬唇：“你說的對，我是個廢物懦夫呂畜。”
“不管我出身有多麼顯赫，心靈都不會比別人美好高貴。”
“我承認，我膽小又懦弱，我沒有自己想像地那麼光輝不凡。”
他平靜又大聲：“我做了錯事，我不知道該如何承擔這份責任，所以這輩子我就去找彌補的答案吧。”
“啊喝，咳咳。”
心魘慌忙地吐出一口老痰，老痰變成了黑岩狸。
大呂火冒三丈，胖貓臉變成了橫肌惡面鬼，“賤畜，竟然這般羞辱他！”
這口老痰變摯友，氣得他氣血翻湧，不用蜃酒都能鼓動氣血，他的古呂氏族血脈之力被滔天怒意點燃。
頃刻間大呂就變成了一尊兩丈多高，肌肉如磐石，手掌極大的人形凶獸。
心魘那直摧元星的氣力和利爪儘管已經嚴重削弱，威力還是不容小覷。
可與大呂那異常寬厚的手掌交碰，只發出了巨大的沉悶響聲，它被狠狠拍進地面。
緊接着，大呂開始狂風暴雨的拳擊，地面出現了巨大的凹坑。
心魘接近漿糊狀，身體依舊處在糜爛卻能重組的狀態，它神采奕奕地要求大呂按摩再大力些。
可當它注意到小牛的動作，就笑不出來了。
小牛在它不知不覺間，召出那六輪元星，以奇怪的牽引力在一個巨大光柱內高速旋轉環行。
而且環行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快到變成一道彩色光環。
他的髮絲肆意起舞，身上的神秘紋路如同一條條燃燒的火焰，光柱里環形的元星忽然向內收縮，直至碰撞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養寶很驚奇：“這是什麼？小牛好厲害。”
竺琴笙與藺伽葉相視一眼，都帶有震驚與疑惑，藺伽葉驚呼：“這是自爆元星？他要以命換命？”
竺琴笙否定：“自爆元星只是在一瞬間完全釋放自己的能量，不會讓能量的強度提升，這秘法竟讓他六級的能量強度直躥至十二級，打破常理，聞所未聞。”
藺伽葉忽然問：“除了通用星網外，你平常逛暗物質嗎？我記得之前有段時間有篇論文爭論鬧得很大。”
“你是指那篇《開元禁忌》？！後面諸脈學士自發組團研究，已經推翻了這可謂異想天開的奇論。”
藺伽葉古怪地看向小牛：“你不覺得，這有點像裏面闡述的嗎？”
能量運動場內，六輪超高速運轉的元星轟然對撞，一瞬間產生了超高強度能量。
元星沒有爆碎，而是分解成無數元星粒子，這些元星粒子攜帶超高強度的能量返融入他身軀。
小牛的氣勢攀升至頂峰，這能量已經遠遠超過他身體所能承受的範疇，全依靠體表的火焰秘紋分流，分流出的能量需要宣洩，宣洩出的恐怖能量由他掌控。
“炎界之軀。”
小牛變作一尊炎魔，天上下起了潑天火雨，炙熱的溫度讓地表持續燒融。
心魘見狀急忙準備咳痰，卻實在沒痰了，只好從鼻孔里摳出黑乎乎的玩意變作小牛的爺爺。
火焰的溫度猛地上升了至少三千攝氏度，釋放出的光熱讓人魔狀態的大呂都很難受。
心魘掙脫大呂，直接開始跑路，卻被兩人迅速逮住。
它變成一老人，向小牛哀求：“小牛啊，你又要燒死爺爺嗎？你說過要成為最厲害的源武者，讓我享福的。”
“去你嗎的！”
小牛怒罵，而後腦海中也浮現了那些不堪的回憶和種種暴念，他露出痛苦的神色。
“若是我沒有權柄，沒有踏上修鍊之路，爺爺就不會因為權災被活活燒死。”
腦海里老人痛苦地嚎叫，焦黑的屍屑，這畫面讓他的心魂想要逃離，逃到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我永遠不會原諒這樣的我，我也不想再傷害到任何人，沒人願意接近接納這樣的我……”
養寶大呼：“小牛，干它丫的，親你哦~”
見到養寶嘟起的小嘴唇，小牛為之振醒：“不許食言！”
“我確實很骯髒，但現在我有了喜歡我的人，我要守護他！”
恐怖的焰海將它焚燒至灰屑皆無，小牛沒有大意，用炙熱的高能源力灼消自己和大呂身上殘餘的魘力。
猩紅視界天翻地覆，露出了朗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