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榮登中階術士
古老的石門發出一陣陣怪叫聲，終於，這座不知沉寂了多久的神殿再一次被打開。
月光之下，兩人一貓走了進來，貓咪蜷縮在男人的懷裏已經沉沉睡去，發出一陣呼呼聲。
陸塵抬頭看向四周，神殿內部乏善可陳，裏面早已被搬空，只留下了空蕩蕩的大殿，以及幾根支撐穹頂的白色石柱，順着石柱向上看去，頭頂的圓弧穹頂上有着斑斕的五彩壁畫。
壁畫的內容大概是，有幾個術士在這裏發現了天神的遺迹，他們十分興奮，頂禮膜拜，在一番探討后，這些術士在當地建設起了這座神殿，積極研究這裏的天神遺迹。
壁畫的內容十分簡單，只有建設這座神殿之前的歷史記錄，並沒有說這座神殿是為什麼被棄用的。
當砂熏看到陸塵在端詳壁畫時，她的柳眉微微簇起。
“別看啦，別忘了我們此次任務是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陸塵感覺砂熏的狀態有些奇怪，難道這壁畫中的故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嗎？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認真感應了一番，砂熏向前繼續走去，陸塵連忙跟在後面。
滴答。
滴答。
頭頂是那處破碎的尖頂，清冷如霜的月光，從尖頂處射下一道光柱。
積水不斷從上面流下來，滴在下方數具骷髏上面，不知道已經如此多久，有幾個骷髏已經被苔蘚爬滿，常年累月積累的灰塵也成了一層土壤，上面零星長着幾個植物。
陸塵判斷，這些人是被燒死的，他們的骨頭明顯有灼燒的痕迹，並不是風化的白骨。但不解的是，這些人生前在幹什麼？他們有的跪於地面而死，有的在掙扎，姿勢詭異，為什麼死前還要跪拜在這裏？
“他們是在乞求天神的庇佑，但是還沒乞求成功就被火系術士殺掉了。”砂熏似乎讀懂了他的疑惑，解釋道。
天神？火系術士？記着砂熏曾經說自己是半神，那麼天神應該比半神厲害很多吧，就像是修真小說里的金丹和元嬰一樣，二者之間有着質變的關係。
而環視着周圍陸塵，發現一陣光亮閃過，頓時綻放出璀璨笑顏，“找到了！”
水晶在月下反射着晶瑩光芒，陸塵把水晶拿起，在手中肆意把玩，感覺也沒什麼奇特之處。
“給我！”
“合作！”陸塵道。
“知道啦，合作。”
砂熏拿過水晶，水晶確定了身份后，瞬間張開了數層的球形法陣，法陣里無盡奧妙涌動，密密麻麻的字符圖案疊加其上。
在法陣徹底張開后，水晶飛上高空，霎那間，夜空中的所有光芒都被其納入其中，大森林徹底陷入黑暗之中，森林裏動物一陣咆哮，這種突然的變化讓它們恐懼。
法陣的張開讓砂熏想起曾經。
那是一個繁榮強大的國家，而她是帝國的明月。
那一天，十二歲的她登上不知多少級的階梯，身上的裙帶隨風舞動，象徵著月神的權力之杖接過手中，轉身後，她捋了捋被風捲動的秀髮，準備為整個國家人民宣誓效忠。
星星有很多個，月亮永遠只能有一個。
下方星神們莊嚴肅穆，猶如一個個騎士。
民眾們在歡呼，孩子們騎在父親肩頭，只為看看那新一任的月神長什麼模樣。
甚至天神也遠道而來，親手為她戴上美麗絢爛的花環。
回憶畫面支離破碎。
瀧月帝國再也不可能重現。
這水晶也是，
碎裂后的水晶意味着她再也不可能回歸半神之位，這十分之一的水晶碎片，根本無法發揮出曾經水晶的十分之一能力。
“最多也只能連接兩人啊，竟然衰敗到如此這般。”砂熏低語，眼睛流露出止不住的哀傷，這是她曾經母國的偉大根基，曾經那個完整的登神水晶造就了許多半神，就連天神也不敢盲目挑釁帝國。
水晶不斷鯨吞着星月光芒，磅礴的能量讓法陣轉速更快，兩道橋從法陣中心射出，這橋跨越了無盡時間和空間。
在砂熏的控制之下，一道橋將自己和月亮連接了起來，而另一道將陸塵和一枚星星連接了起來。
陸塵只覺得身上突然多了些什麼，不僅是與星星之間的連接，還多了一道鎖鏈，這道鎖鏈將自己與砂熏緊緊連接着。
“你我之間被連接起來了，這道鎖鏈是什麼？”陸塵問道，在成為星神之後他自然而然就能感知這些鎖鏈。
“那是命運，你我的命運已經締結在一起，這是永恆不變的。”此刻剛成為月神的砂熏雙眼綻放白芒，如霜月般，遮住了烏黑的瞳孔。
兩人的橋都已經搭完了，二人也都可以從相應的天體上調動力量。
可是砂熏眼中的熾芒並未消失，空中水晶展開的法陣依然再轉動。
“哦？竟然還剩了一點，可是這也不夠一個人使用了啊。”
忽然她瞥見陸塵懷裏那隻貓咪，“便宜你了。”
隨後又是一道神橋射出，將小貓與天空的一枚星星連接了起來。
法陣收攏，大森林又恢復了之前的星光璀璨。
水晶從高空落下，一道水流如絲綢般飛在下面接住了。
砂熏再次招手，水流卷着水晶飛回，落在她的掌心。
剎那間，水晶化作了一堆堆沙粒。砂熏瞳孔迅速放大。
陸塵在測試自己的能力，火、水、木……統統試了一遍。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般，不用像哈利波特那樣鑽研魔法，而是連接儀式完成後，一切就印刻在了腦海。陣陣抽泣吸引了他的注意。
“喂，這不是恢復力量了嗎？大好喜事你哭什麼啊？”
“你閉嘴！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再也回不去了，嗚哇哇……”砂熏哭的更大聲了，蹲在地上，腦袋失去了支撐般，嚎啕大哭。
“你捧着沙子幹嘛？小心沙子進眼睛裏了。”陸塵最見不得女人哭了，想哄吧，都不知道她為什麼哭。
又是一陣哭泣，由於這裏是神殿內部，只有頭頂的破碎穹頂可以進入，砂熏的哭泣也沒有吸引到動物。
“它不是沙子，它是登神水晶的碎片。”哭泣了許久的她站了起來，對着一顆小樹施法，小樹肉眼可見的在生長，直到約有小腿粗，砂熏手握水劍，在其身上削出一個木盒，將碎片裝了進去。
陸塵壓低聲音問：“修不了？”
砂熏搖了搖頭，淚珠就灑在地上了。
陸塵一怔。
不對啊，接下來的任務不應該是搜集水晶碎片，然後湊在一起召喚神龍嗎？這第一塊碎片怎麼就這麼碎了？神龍還怎麼召喚啊。
“其實我騙你的，我再也不可能重回半神之境了。”砂熏轉過身來，青色長裙隨風捲起，就像一隻美麗的蝴蝶，“陸塵，當年水晶破碎的時候，其實只剩下了兩個碎片，其餘的八個碎片當時就被碾成虛無了。這塊水晶能把這個儀式走完已經遠超我的預期了。”
“……”無言，陸塵看着這丫頭，想到件事，假如今天運氣背點，拿到水晶后，水晶還沒走完儀式就破碎了怎麼辦，二人身上的粘液已經快乾了，那時候肯定走不出去，那怎麼辦。
“抱歉。”砂熏再次道歉。
陸塵不是傻子，想強顏歡笑卻笑不出來，原來對於二人而言，今天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賭博，賭注就是生命。
果然那個道理正確啊，越是美麗的越危險，女人和花皆是。
“喂，你去哪裏啊？”陸塵看着月下女孩的背影，孤單蕭瑟，她和自己一樣，都是獨身一人來到陌生的世界，面對着很多困難，用一切作為賭注，博取那個機會。
“合作結束了，看樣子合作不太愉快，那麼大家就分道揚鑣唄。”清冷的聲音帶着些孤寂。
“誰說我不愉快了？我可高興了，我來到這個世界后一路都在賭，用財產換地契時在賭，那天和你相遇的時候也在賭，不過我們賭贏了，這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分道揚鑣？”
說出這段話后，陸塵早已不知所措，自己一定是中毒了吧，一定是中了毒啊！自己不是應該瀟洒的說撒油啦啦再也不見嗎？
“真的嗎？”
“真的。”
“喵嗚～”
砂熏回眸。
看着那雙清澈的眼神，砂熏想張口問，那如果我還騙了你呢？
可是最終也沒問出來，月色下，二人一貓走出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