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謀殺

第1章 謀殺

第一章謀殺

2022年5月21日16:30美國紐約布魯克林紐約城市大學沃特學院校門口

鏡頭中,一個黑人男子斜靠在校門口步道邊的柵欄上。

他看上去20歲左右,穿着肥大的白色T恤衫和牛仔褲,反戴着黑色洋基隊球帽,手裏攥着一團皺巴巴的紙幣。

他身旁的人將灰色衛衣的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任何面部特徵。

黑人男子沒有看着他身旁的“灰衛衣”,但是嘴唇不停動着,顯然是在和他交談。

“灰衛衣”快速地四下瞟了瞟,接着將挎在身上的健身包打開了一個縫,手指夾出幾個裝着淡藍色藥片的小袋子,遞到了黑人男子手上,同時迅速將他手裏的錢接了過來。

“咔嚓,咔嚓,咔嚓。”

卡斯特坐在街對面的黑色福特探索者里,連續按下快門,將交易過程拍了下來。

“嘭嘭嘭”

背後有人敲車窗。

他轉過頭,看到窗戶上貼着一個金燦燦的警徽。

警徽是雄鷹立在盾牌上的樣子。卡斯特一眼便認出,那是警士的徽章,他父親也曾有一塊。

“嘖,他媽的條子。”卡斯特皺了皺眉。

握着警徽的是個老警士,臉圓圓的,頭髮花白,髮際線已經褪到了頭頂。臉上短短的白色胡茬,使得嘴角的黑色痦子格外顯眼。

他笑眯眯地彎着腰,食指劃了兩個圈,示意車裏的人把車窗降下來。

卡斯特將相機放到副駕上,同時將一張寫着“校園監督員”的銘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來,插在了副駕座椅的縫隙里。由於玻璃上貼膜的關係,窗外的人是看不到他的小動作的。

玻璃降了下來,卡斯特微笑着看着老警士

“警士先生,抱歉,我這就開走。”

卡斯特知道一個警士來找他,肯定不是因為校門口違章停車這種小事。不過他還是決定碰碰運氣。

“風景不錯吧?先別著急,請問是海斯先生嗎?請你下車,我們得跟您談一談。”警士的嗓音像煙熏過一樣。

卡斯特很討厭警察和警察打交道,更討厭他們那種聽着像是請求,卻完全不給人選擇餘地的態度。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打開車門,站到了步道上。

卡斯特身高5尺11(180cm),老警士和他差不多高,脖子上掛着純黑色的領帶。潔白的襯衫上用背帶吊著一條有些過於肥大的西褲,最外面套了一件皺巴巴的深灰色風衣。

老警士挺着啤酒肚,一隻手遮着西邊射過來的陽光,依舊面帶笑容地看着卡斯特。

“門羅警士,NYPD(紐約市警察局)”他晃着警徽做完自我介紹,又指了指身邊舉着警徽的拉丁裔警探。“這位是我的搭檔,佩雷斯警探。”

佩雷斯警探一身精緻的藍灰色西裝,沒打領帶。他看上去30歲出頭,個子不高,5尺7(1米7)左右。濃密捲曲的黑髮向後背着,露出光潔的腦門。他厚厚的嘴唇上掛着兩撇八字鬍,古銅色的臉上戴着一副蛤蟆鏡,又寬又大,正對着斜陽,像世貿中心三號大樓一樣,晃得卡斯特幾乎睜不開眼。

“認識麥肯納夫婦嗎?”

佩雷斯警探一點不浪費時間,直入主題地質問道。

卡斯特似笑非笑地起嘴角,挑了下一邊的眉毛。

“我該認識嗎?”

門羅警士看着卡斯特,笑盈盈的,擠得原本就顯蒼老的眼角,

皺得像詞典的側頁一樣。

“海斯先生,我知道您出生在警察世家。所以您應該很清楚,我們是不會問自己不知道答案的問題的。”

“還是請您跟我們去分局走一趟吧。我們到局裏再談。”門羅警士手放在卡斯特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的拇指指着不遠處的一輛米色80款雪佛蘭古董車。警察總是比所處的時代老上幾十年,看來此話不假。

“別擔心,請把鑰匙留在車裏,會有人幫您開到分局的。”

這種綿里藏針的說話方式讓卡斯特有些惱火。他終於發現自己被算計了。這兩個人選擇在他違章停車的時候找他問話絕不是偶然。他們十有八九已經盯梢他有段時間了,就在等這個時機。卡斯特對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有些自責。

他在校門口違規停車是事實。所以即使他拒絕跟對方回去,對方也可以以違章停車為理由,暫扣他的車,對裏面的物品進行清點盤查。雖然警士去處理違章停車屬於殺雞用牛刀,但他絕對有這樣的權力。

另一方面,如果他同意,便等於授予了對方進入他車輛內部的許可,如此一來,即使沒有搜查令,警方依然可以搜查他車內擺在明面上的東西。

經常做私人調查員的人,誰都有一兩件不希望被別人看到的東西。更何況由兩人的態度可知,他是警方調查對象。

但是卡斯特依然擺着一張撲克臉。打量着眼前的兩個人。

他揚起眉頭,問道:“我被捕了嗎?”

“當然沒有,跟不跟我們走都是第五修正案賦予您的自由。”

姜還是老的辣,門羅警官不僅猜到了卡斯特的想法,而且通過卡斯特之前到一系列細微的反應,發現了挑釁他的有效手段。

“但是為了您好,還是請您想清楚:我們是凶殺案組的。”

2022年5月21日18:13美國紐約曼哈頓中城南區紐約警署第8分局

卡斯特獨自坐在隔音的審訊室里。審訊室大約16,17尺(5米多一點)見方,牆面上有些剝落的水泥後面露出了紅磚,臨街的窗戶上拉着鐵絲網。

頭頂的熒光燈不斷發出令人煩躁的白噪音,而且每過一陣就伴隨着噼啪聲閃爍一下。牆上沒有表,時間幾乎停滯,卡斯特在桌子前坐了至少一個小時了,當然,也可能只有5分鐘。

卡斯特鬆了松領帶,深吸一口氣,想趴在桌上假裝睡覺。

但是他身下的椅子左後腿短了一截,只要稍稍放鬆就會向後倒,光是趴在桌上就很費力,更別說睡著了。他知道這是故意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在打第四修正案(禁止警方逼供誘供)的擦邊球。

趴了一會,他堅持不住了。他現在很需要一支煙。

卡斯特起身開始在審訊室里繞圈子。速度越來越快,從踱步逐漸變成大步流星。繞了一會,他停在了單向鏡前。

鏡子裏的他,汗漬斑斑的白色襯衫外面罩着一件米色長款風衣。一頭微卷的褐色短髮雜亂地堆在頭頂。早上刮過的臉已經隱隱現出一些鬍渣。他略顯消瘦的臉型,高高的鼻樑和深陷的眼,兩道雜亂的劍眉,灰色的瞳孔,都顯出幾分疲憊與滄桑。

但此刻,他並不是在欣賞自己的外貌,而是在盯着單面鏡本身。

他看着鏡子來回走着,面色透紅,邊略急促地喘着粗氣,邊時不時擦着額頭的汗,像焦慮症發作一樣。

但這都是假象,是表演。他知道兩位警探正在單面鏡后觀察他。他的表現其實是一種邀請,是在告訴他們,我現在緊張不安,正是趁勢開始審訊的好時機。

果然,身後的門開了,兩位警探走進來邀請他落座。

門羅警士站在桌旁,佩雷斯警探則坐到卡斯特對面。中間的桌上擺着兩本厚厚的檔案夾,其中一個貼着卷宗編號,另一個則貼着卡斯特的名字。

“汽水?咖啡?喝點什麼嗎?”門羅警士和藹地問道,像是餐廳的服務員一樣。“販賣機壞了,所以也沒太多可以招待的。”

“水就行。”

卡斯特目送着門羅警士起身走了出去。

他腦子裏快速地過着小時候從父親那裏學到的東西,知道這些經驗即將派上用場。

警察一般是不會請人去警局的。一旦發出邀請,多半是邀請對象有重大嫌疑,打算實施逮捕。

所以現在雖然看上風平浪靜,但是對方沒有一樣舉動不是經過計算的。

就拿提供飲料來說。人說謊時會緊張,導致口乾舌燥。而頻頻飲水。這是警方判斷說謊的依據之一。而當你不停喝水時,上廁所的需求也會變成對方施壓的籌碼。

“那麼首先,海斯先生。您可以要求律師在場,您有權拒絕與我們的談話,這些權利您清楚嗎?”佩雷斯警探冷冷地說道。

“我不需要律師,我沒什麼掖着藏着的。”卡斯特看着角落裏的攝像機刻意抬高聲音說道。

“為了歸檔,說一下你的全名。”

“卡斯特·亞當·海斯。”

“年齡。”

“33”

“職業。”

“私人調查員。”

“繼續在街上問你的問題。”佩雷斯警探將表格推到了一邊。“告訴我你和麥肯納夫婦的關係。”

“麥肯納夫人是我的顧客,她委託我調查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這個受保密協議保護。”

“是-什-么-事-情!”佩雷斯警探把筆往桌子上用力一拍,抬起屁股向卡斯特大吼道:“別讓我再問第二次!”

“調查員-顧客保密協議。哦,抱歉,我懂了。那我說慢點,你來寫。”卡斯特撇了撇嘴角,等着佩雷斯警探坐下,拿筆準備開始記錄。

“C-O-N-F-I-D-E…(保密協議的拼寫)”

“你這狗娘…”佩雷斯警探怒而起身,又要揪卡斯特的衣領,身下的椅子差點被頂翻。

卡斯特一松腿,身體隨着椅子順勢向後倒去,躲開了。他邊咧嘴朝佩雷斯警探笑着,邊說道:“你應該知道不停重複同一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

這時傳來了開門聲,門羅警士來支援了。

“佩雷斯,警長叫你找他一趟,這裏交給我吧。”門羅警士邊把一次性杯子輕輕放到桌上邊說道。

佩雷斯警探滿臉不情願地摔門而去,沉重的鐵皮門撞擊門檻的響聲被審訊室的牆壁增強了幾倍,震得卡斯特有些耳鳴。

“抱歉,你應該知道的,我的搭檔脾氣不太好。”門羅警士把水杯推到卡斯特面前。

“總得有人演壞警察。沒有人能靠暴脾氣當上二級警探。”卡斯特向牆上的單面鏡揮了揮手。他知道佩雷斯警探正在外面看着。

“聽着,你們的遊戲我都會玩,所以不要繞彎子了。”卡斯特雙手抱在胸前,悠閑地搖着椅子,朝檔案夾歪了歪頭。“看着挺厚,其實有用的沒幾頁吧?裏面有多少張中餐快遞單啊?”

“哈哈哈,我認輸,海斯先生。”門羅警士大笑道。“我也是個爽快人,不喜歡這種勾心鬥角的東西。”

“才怪。你這種老狐狸。”卡斯特心裏罵道。

說完,門羅警士打開寫着卷宗編號的檔案夾翻了起來。他翻得很慢,好讓卡斯特看清,裏面每一頁都確確實實是案件的檔案,光驗屍報告就有十幾頁。

正翻着,裏面滑出一張兇案現場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具鮮血淋漓的無頭男屍。

“看來您對各種審訊技巧頗為了解,所以我就不兜圈子了。我們在調查一宗連環虐殺案。6起發生在不同州的案件,手法完全一致,而您每次都在場。那麼我們就從您手下最新的受害者,麥肯納先生說起吧。”

佩雷斯警探滿臉怨氣地回來了。待他落座,門羅警士繼續問道:

“首先是,麥肯納夫人雇你調查她丈夫--麥肯納與凱勒投資公司的合伙人--麥肯納先生的婚外情,以此作為離婚時的籌碼,對吧?”

“嗯哼。”

“所以調查結果如何呢?”

“我已經告訴你了,沒有發現任何婚外情的跡象,但還不能完全下結論。”

“是沒有發現,還是你打算藉機敲麥肯納先生一筆?”佩雷斯警探插嘴道。

“我有必要回答這種問題嗎?”卡斯特有些不耐煩。

門羅警士伸手按住佩雷斯警探的手臂,示意他少安毋躁,接着又問道:

“5月2號轉到你賬號里的4000美元,可以請你解釋下嗎?”

“刑偵手冊第一章第一節哈,調查要跟着錢走。好吧我就告訴你,這是麥肯納夫人給我的機票錢和差旅費。她丈夫要去泰國出差,她要我跟過去,因為她認為麥肯納先生去泰國的目的是'性旅遊'。”

“但是你知道問題在哪嗎?第一,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麥肯納先生有出行計劃。根據他秘書提供的日程表,整個5月份,麥肯納先生的日程都是滿的。第二……”

門羅警士特意做了一個長長的停頓。

”這4000美元來自麥肯納先生公司的賬戶,而不是麥肯納夫人的。麥肯納先生為什麼要付錢跟蹤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知道這錢確實是麥肯納夫人給的。而且麥肯納先生要給我錢,用個人賬戶不是更好?”卡斯特搖了搖頭。“要真如你所說,說不定是麥肯納先生的合伙人想要挖他的黑料把他擠出公司呢?”

“證據和邏輯上都不成立。麥肯納先生有公司最多的客源,他們為什麼要擠走一個金母雞?”門羅警士的語氣也開始不再那麼和藹。“更合理的解釋應該是,不用私人賬戶是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發現。”

門羅警士把手中的卷宗翻到了下一頁。“此外,5月8號你又分6次收到5萬元,同樣是從麥肯納先生的公司賬戶轉到了你的賬戶上。這又要如何解釋呢?而且每次轉賬都不超過10000元,顯然是不想被國稅局發現。”

卡斯特用手指敲着桌子,欲言又止。思考片刻,他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收到過轉賬通知,我不知道這錢哪來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詐我。”

“不記得收到通知?不記得和沒有是一回事嗎?”佩雷斯警探皺着眉說道。“以我經驗,當一個人開始打官腔的時候,就是在撒謊!”

“不做評論。”卡斯特故意用了一個官腔用詞回答道。

“麥肯納先生先後給了你5萬4千美元的封口費,但是你貪心不足,還想訛更多錢,麥肯納先生不願意給,所以你就把他殺了?”佩雷斯警探又繼續逼問道。

卡斯特決定以沉默作為回答。

門羅警士朝佩雷斯警探擺了擺手。“下一個問題,案發時你在哪?”

“哪天?”

“14號”

“晚上8點到8點半到的家,之後整晚都在家。”

“所以第二天凌晨1點到3點之間你在家?”

“我說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在家睡覺。”

“但是在家睡覺不算不在場證明。有人能佐證你的說法嗎?”

“我一個人住。”

“所以沒有嗎?”

“沒有。你為什麼不查查附近的攝像頭。”

卡斯特變得越來越不耐煩,但是依然極力保持冷靜。

就這樣,兩個警探輪番審訊了一整夜,到了早上,咖啡杯已經像小山一樣堆積在桌上。

佩雷斯警探的急躁,門羅警士的和藹,都被疲憊取代。

卡斯特獨自迎戰,自然體力和精力消耗更不用說。他知道這種馬拉松戰術,是希望他在極度疲勞時露出破綻,但是他並沒有給對方這個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警官敲門進來,將一本檔案遞到了門羅警士手上,接着便帶上門出去了。

門羅警士打開看了一會,表情嚴肅起來,接着又逐漸轉為欣喜。

他故意把檔案翻到帶有幾張照片的一頁,放在了桌上。

照片顯示的是一輛撞在樹上報廢掉的銀色皮卡,卡斯特一眼就認出了這輛車。

下面一張照片上,是一具腰部以下已經幾乎看不出形狀的女屍。卡斯特聽到自己腦後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接着便開始天旋地轉起來。他閉上眼睛用力搖着腦袋,耳邊響起了尖銳的嗡嗡聲。

門羅警士看到突破口來了,不打算給卡斯特任何喘息的機會。

“把時間往回倒一些。你7歲的時候遇到的那場車禍,有沒有什麼可以告訴我們的?”門羅警士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翹着的腿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問道。

“跟你有關係嗎?”卡斯特幾乎是喊着回答道。

他不知道這兩個案子是有什麼關聯,還是門羅警士故意用這段不堪的記憶來刺激他。如果是後者,不得不說,他成功了。

門羅警官臉上又露出了那讓卡斯特十分反感的笑容。他又翻了翻檔案,停在了一頁驗屍報告上。姓名一欄寫着麗達·海斯,卡斯特母親的名字。

“你母親被拋出車外,當場死亡,但是腹中你的妹妹被救了下來,成為了遺腹女……”門羅警士把檔案推到了佩雷斯警探面前,指了指上面的一段話。

佩雷斯警探低頭讀了一下,突然抬起頭一臉驚訝的看着卡斯特。

“我去,這麼硬核啊兄弟。”佩雷斯警探帶着笑腔說道。語氣和嗓音與之前變得不一樣了。他便指着驗屍報告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

“除事故造成的損傷外,死者全身有66處死亡后造成的撕咬痕迹。撕咬造成的齒痕與人類牙齒相吻合。與死者的兒子,卡斯特·海斯的牙科記錄對比后,其中8處有7點或7點以上吻合。其餘則因表面不平整或損毀過於嚴重而無法準確辨識。”

在多年追查那個惡魔的過程中,卡斯特已經逐漸學會將這段記憶隔絕起來。但看到照片和描述,則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不堪回首的記憶衝破了他腦中的屏障,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衝擊着他的每一處神經。

他整晚都在極力剋制的情緒,一下子徹底失去了控制。

他起身走到窗邊,看着窗外,大口喘着氣,希望自己可以平復下來。他身後的佩雷斯警探卻火上澆油地時不時發出一些很誇張的感嘆。

卡斯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同時感覺到渾身發熱。他扯下領帶,打開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依然無濟於事。他轉身怒視着佩雷斯警探,拳頭捏得咯吱響。

“第一次嘗到人肉的味道之後你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佩雷斯警探托腮看着卡斯特,說道。

“住口!”卡斯特用力咬着牙。

“終於有一天你忍不住了,沒有屍體就自己去製造屍體了,對吧?”

“住口!!”卡斯特喊着。

“我很好奇,他們嘗起來味道都和你母親一樣嗎?”

“住口!!!”

卡斯特揮拳沖向了佩雷斯警探,他現在只想打他的臉。直到那令人作嘔的笑容消失為止。

佩雷斯警探反應很快,像是早已準備好一樣,向後撤到門口。

卡斯特追了上去。

但是門羅警士繞到他背後嗎,一腳踢中他的小腿,同時輕輕推了下他的肩膀。

卡斯特失去了平衡,被門羅警士順勢按在地上,單膝壓住,反拷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

兩個將卡斯特抬起來,放到了椅子上。卡斯特低着頭,大口喘着氣。

“你先冷靜下。”門羅警士彎腰拍了拍卡斯特的肩膀,輕輕說道。

這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

卡斯特抬眼看去,是一名女子,短短的黑色捲髮,身穿藏藍色西裝和過膝裙,個子不高,看上去30來歲。

“魯比羅莎女士。”

“檢察官。”

兩位警探向女子打了個招呼。

女檢察官冷冷地朝卡斯特瞟了一眼,沒有任何錶情。

她朝兩名警官舉起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裏面是卡斯特之前塞在座椅夾縫裏的銘牌。

“逮捕他。”

說完,女檢察官便轉身離去。

佩雷斯警探洋洋得意地翹着嘴角。他走到卡斯特背後,抓着他的手腕,十分粗暴地將卡斯特提了起來,邊讀米蘭達,邊用力將他朝門口推去。

“卡斯特·海斯,你因持有偽造物品罪和襲警罪被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放棄這項權利,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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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特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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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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