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拆解的藝術
午夜，月黑風高。
弗蘭克城，中央鐘塔頂部。
勁風把肢解的黑袍吹得獵獵作響，他背對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沉默凝視頭頂的圓月。臉上的黑鐵面具，反射着陰森的光。
在狄瑞亞，每隔長短不定的周期，就會迎來月亮最圓的時刻，屆時月亮也會變成血月。
而那個夜晚，也是魔女盛宴的舉辦時間。
此時月亮趨於正圓，說明下次盛宴即將到來……
一群墮魔者來到肢解身後，戰戰兢兢地彎腰行禮。
“肢解先生，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傳達下去。之後，我們組織在弗蘭克領各處的墮魔者，會積極尋找白薔薇的活動軌跡，如果發生遭遇戰，我們將對白薔薇進行殲滅。”
肢解面色如常，微微頷首。
似乎為了討好邀功，那名墮魔者繼續道：
“只是，我有一件事不明白。白薔薇最近已經是過街老鼠，騎警團早就和他們勢同水火，我們圍觀看戲就好，為什麼要摻和這件事？”
肢解沉默半晌，悠悠開口：“從我們組織成立開始，我就立下了一個規矩……”
那個墮魔者感覺脖頸處傳來刺骨的寒意，下一秒，他就已經身首異處。
因為冰刃切割的速度過快，他被切下來的腦袋上，還保持着生命最後時刻的驚恐表情。
“那就是，不該問的事情別問。”
其餘墮魔者瑟瑟發抖，噤若寒蟬。
之後，又有幾個墮魔者，押送着一名墮魔者和魔女出現。
“肢解先生，這是我們今晚剛逮到的肥羊，他身上足足有八百排位積分，現在已經快到本輪的截止時間了，很少能找到這麼肥的落單墮魔者。”
越是到本輪排位的截止時間，分數高的墮魔者越傾向於躲起來，避免為他人做嫁衣。
肢解如鷹眼銳利的視線，從面具小孔內掃視對方，聲音毫無感情：
“你實力只是區區學徒，如何能拿到這麼多積分？”
跪在地上的青年，早就在墮魔者圈子裏聽說過肢解的惡名。
幾乎快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他止不住的顫抖，身上的厚重鐵鏈嘩啦作響。
“我、我從來不正面參團作戰，只會跟在別人身後補刀。在勢均力敵的墮魔者混戰後，即便獲勝一方也只是慘勝，我就會收人頭補刀。
而我的魔女，能力是讓目標的傷勢擴大化，正適合這種戰術。”
肢解讚許地點點頭，確實會玩。
“這、這位先生，請放過我們吧……我願意加入你們！”
青年的眼中閃過殷切期望，他之所以願意把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正是為了當做籌碼。
隱藏在鐘塔陰影中的肢解，用沙啞嗓音笑道：
“想加入我的組織，需要經過考驗。我給你三秒的時間，如果你能在我的魔女手中活下來，我就同意。”
悲泣魔女從濃郁夜色中走了出來。
她身穿一襲酒紅色的修身高衩長裙，黑絲漁網襪包裹的玉足踏着高跟鞋，優雅的玫瑰色面具，蓋住了半張臉，只有如火的紅唇，透露着她的嫵媚。
當她現身時，在場的墮魔者下意識地戰慄幾下。
“一。”肢解開始計數。
幾乎在同時，青年和魔女同伴開始閃身後撤。
能攢到800分，他們也不是吃素的，撤退經驗異常豐富。
悲泣魔女的豐潤紅唇，張開到180度的誇張弧度。
“啊——”
音波四散迸射，甚至連空氣都產生劇烈波動。
“二。”肢解愜意道。
青年早做好準備，此時他們耳蝸中，已經塞上一種小巧圓潤的樹海障菇。
這種孢子生物可以隔絕外界音波，之前他們也曾對決過使用音波攻擊的魔女，早有準備。
豈料，當音波接近他們時，他們的身體徹底僵住。
此時他驚恐地發現，悲泣魔女的念動力戰技，即便隔絕了聽覺，也會直達靈魂深處……
“三……”肢解慵懶開口。
青年感到難以言喻的絕望，因為悲泣魔女已經來到他身後，這三秒時間，對方甚至離他越來越近。
“很可惜，時間到了。”
肢解發出乾澀沙啞的冷笑，在下一秒，他周身爆發出冰霜霧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青年的魔女很快就被凍成冰雕。
“請與我一同見證，我拆解收藏品的過程。”
肢解獰笑着掏出泛着冰氣的長刀。
鐺——
刀鋒劃過優雅弧線，被凍住魔女的左胳膊瞬間被切下。
因為被冰封，傷口斷面非常平整光滑，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跡。
“啊啊啊！”
而那名青年，則捂住自己的左臂，開始慘叫。
肢解揮出一刀，又一刀……
被凍住的魔女，慢慢被肢解，而青年已經倒地，劇痛讓他七竅流血，渾身抽搐，當場暴斃……
肢解提起被冰封魔女的腦袋，手起刀落，嫻熟地把對方的下巴切下來。
切割過程中，空氣中響起讓人牙酸的撕裂聲。
其餘墮魔者，戰戰兢兢地看着地面，大氣不敢出。
悲泣魔女邁着誘惑的貓步，接過魔女的下巴。
下巴曲線優美，看起來就像一件藝術品。
肢解用寵溺的語氣對悲泣魔女說道：
“你喜歡這個嗎，我最親愛的姐姐……”
……
飛羽球節的第二天，白薔薇安然在地下堡壘度過，芳草鎮方向並沒有傳來敵襲的情報。
夏洛特內心思忖。
雙方現在已經明牌，馬爾科的死亡，估計也給對方帶來不小的震撼，讓男爵投鼠忌器。
能夠經略弗蘭克領這麼多年，男爵絕不是表面表現出的殘暴這麼簡單，他肯定有些手腕。
白薔薇在休整，男爵同樣也在備戰。
夏洛特輕車熟路地進入伊利亞房間，準備找對方商量。
他進門后，白薔薇們紛紛用“你懂的”眼神對視。
“伊利亞小姐，這一輪血月盛宴的倒計時還有多久？”
也許是連日作戰過於勞累，伊利亞剛睡醒，身上還穿着可愛的粉紅睡袍。
她打了個呵欠，揮手打開魔女鐘錶，當看到指針位置后，兩個人心頭驟緊，徹底清醒——
倒計時錶盤上的指針，距離終點只剩十分之一！
下一輪血月盛宴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