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九道橫空
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
曦月與陳無憂兩個人，卻是差了些許。
自他們見面第一日開始，就是一夜百嗯，這種情況，甚至持續了一段時間。
不過，他們並不是夫妻，也不算道侶。
曦月一直口口聲聲說，陳無憂是他的面首，是她的玩物，可實際上，也只有兩個人，或者私下的時候，她才會如此。
在外界面前，她的慈師，對陳無憂極好，好到有些出乎意料，可以說，是要將自己一身道行傳給他。
可問題有來了，那為什麼，她不傳自己的法給陳無憂？
因為她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法，路，這個
個天墉來到的少年，他根本就學不了！
一開始，她的目的就不在這裏。
至於為什麼，曦月不說外人也不知道。
或許，道宮那幾個聖人也清楚，或許不清楚，別人無從知曉。
但是，曦月口中，那幾個跟玄機子一樣可惡的，修鍊天機的老傢伙，他們或許知道。
只是，眼前這兩個道人，陳無憂，自然是不曉得的。
當然，這一切，都不阻礙他們知道，曦月對陳無憂的重視。
一位聖人，本體為他護道，保着他，不讓他出事，這是莫大的榮幸。
即使是親傳弟子，也不一定有這種殊榮。
兩名道人對視一眼，也是很識趣，默默退了出去。
有聖人在，他們多餘了。
曦月站在暗處，並沒有真正現身，只是看着陳無憂，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突破到八階的過程比想像中的順利。
陳無憂都修出意志之花了，並且，在幾個月來，越長越粗壯，隱隱又要觸摸到屏障了。
唯一能制約他的，就是肉身的天賦限制了。
而現在，仙泉入體，化入這漫天大水之中，不，就連這水，也不是凡品，是精鍊而成的。
沒有人知道裏面煉化了多少靈藥。
如此加持，所謂的肉身桎梏也是轟然破碎，陳無憂體內的劍意入出海青龍，直上雲霄。
第八顆劍道法源正在緩緩凝聚。
這個過程，僅僅持續了小半個時辰，進展遠比想像的順利。
陳無憂體內，八顆劍道法源就如同三顆太陽，分佈在四面八方，構成一個奇特的陣列，那是一柄劍。
一柄並不圓滿的劍，在那劍尖之處，缺了一個口子。這是致命的。
「第九顆，開！」
陳無憂目光灼熱，他不願意在等下去了，在突破到八階元者，八顆劍道法源橫空之後，他再次引動空中的劍胚。
一步，他要跨上兩個台階！
轟隆隆！
這一次，劍胚上面的塵灰真的像是被抖擻乾淨了，天寶自穢，而現在，它全面復蘇。
一道道劍意湧入陳無憂體內，他的身體再次震動。
八大法源像是八顆太陽，與天上的劍胚共振，發出恐怖的氣息，引動了陳無憂的肉身。
這一次的震動，遠比之前陳無憂強行衝擊第八顆法源恐怖的多，太過可怕了，即使是陳無憂近乎一層圓滿的《蛻凡》都抵抗不住了。
他嚴重低估了這第九顆法源的難度，他受到了可怕的反噬。
身體都開始出現裂紋了，細細的，密密麻麻，如蛛網般遍佈全身。
很快，陳無憂的身體就就像是一個陶瓷，在那裏龜裂，露出密密麻麻的口子。
好在，外界，兩滴乳白的仙泉僅僅只消耗了小半滴，還有很多，可以供他揮霍，療傷。
同時，清泉將他淹沒，不斷的湧入他那龜裂的軀體，在那裏修復。
一邊碎裂，破壞，一邊修補，這種痛楚是幾何倍數的加持，陳無憂痛的面色都在扭曲，幾乎都快昏厥過去了。
曦月站在暗處，看着湖中瘋狂消耗的天材地寶，空氣中蕩漾的劍意，還有湖中，那個掙扎，扭曲，如同溺水的無助少年。
不自覺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眼眸是深處，有着一股哀傷閃過。
速度極快，難以察覺。
「過了這一關，你未來的路，就會好走很多。」曦月還是忍住了，沒有出手幫忙。
路，還是得自己走。
第九顆法源在緩緩凝聚！
雖然速度很慢，肉眼幾乎難以察覺，但不可否認，的確在緩緩凝聚！
這將是一場持久的戰役。
沒有硝煙，陳無憂要面對的，僅僅只是痛楚，與不知何時是盡頭的時間。
他要戰勝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這一僵持，就是一個時辰！
要知道，凝聚第八顆法源，一共才用了小半個時辰，而現在，這麼久的時間，他才僅僅凝聚了小半個法源。
而且，劍胚又有動作了。
它竟然投下了一柄神劍，出現在湖面之上，橫壓而下，湖水都被劈開了，近不得其身。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陳無憂現在不僅要承受法源與肉體共振的力量，還有那柄神劍！
雖然是虛幻，但是，那股神秘的威壓，強勢無匹的劍意，卻是讓陳無憂直面的。
陡然之間，陳無憂的壓力大增。
噗嗤！
一縷鮮血自眉心落下，滴落下來，然後是兩滴，三滴，越來越多……
陳無憂的眉心都裂開了，不止是眉心，他七竅都在流血，這一次，就連仙泉都難以治療了。
這是精神上的傷害，那種壓迫是難以用寶物來緩解的。
大湖炸開了，清水四處飛濺，異象不斷出現。
有身穿甲胃，手持大劍的戰士，浮現，劈開大湖，斬在陳無憂身上。
有一身青衣，三尺長劍走江湖的俠義人士，長鋒出鞘，一連三劍，點在了同一個地方。
更多的虛影不斷浮現，紛紛出劍，落在陳無憂身上。
那是一道道可怕的精神壓迫。
曦月知道，這都是劍芒曾經見到過的劍道強者，他們之中，最低也是渡神者！
都是渡過天塹，立起神橋，與天地相勾連，頂天立地的強人！
這些虛影當然沒有他們主人生前那麼強大，在劍胚之上，僅僅只是保留了一絲力量而已。
更多的，是那股意境，壓迫下來，要將擋路的碾碎！
陳無憂的身體都在變形，真的抵擋不住，太過可怕了，眉心徹底裂開，天靈蓋的地方，白骨森森。
差一點，他天靈蓋都被掀飛了！
這是真的的險死還生了，陳無憂差一點就見閻王，投胎去了。
好在仙泉的確強悍，一整滴直接落在上面，攔住了那股意志的壓迫，救下陳無憂一命。
劍道法源依舊在凝聚！
而且，在異象出來之後，可能是因為壓迫陡然增大，就連其的凝聚速度也是不斷提高。
估計，還有一柱香就能完成了。
生死一柱香！
陳無憂知道，他的未來，全在這一柱香裏面了，成功，前方道路一片平坦，金光大道。
失敗，那就真的難辦了。
《蛻凡》不斷運轉，與《原始質解》相互配合，互補，極大的緩解了陳無憂的壓力。
曦月都全神貫注了。
陳無憂的身體天賦太差了，能夠走到這一步，完全就是靠那神妙的煉體功法，還有天材地寶的支持。
她也不知道陳無憂能否成功，她要做的，就是萬一陳無憂失敗，能夠在第一時間救下他。
不能讓他留下後遺症。
即使不是清一色，未來也不是說就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清一色很強，但並非無敵。
混合意志，並非就弱於清一色，主要還得看如何分配，以及，凝聚的到底是何種意志。
但是，走到這一步了，陳無憂已經沒有回頭反悔的餘地了，他只能用命去賭一把。
一點……
一點……
陳無憂雙目緊閉，血淚不斷流出，他細心感受着。
那最後一顆法源，不斷壯大！
快了，很快了！
這是無比漫長的一柱香，陳無憂感覺像是過來很久，跨越了很長的時間，在某個恍惚之間，又像是剛剛開始。
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太痛了！
而且，那種精神壓迫之下，可不僅僅是痛！
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被鎮壓，無法反抗的絕望！
「快了……」
曦月喃喃，白皙秀氣的手掌緊握，為陳無憂捏了一把汗。
總算，快了……
陳無憂內心也在大喊，吶喊！
很快了……
可是，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陳無憂的身體裂開，大量的鮮血溢出，仙泉耗光了！
僅剩的一些，都在維護着天靈蓋，眉心，這些地方太過重要了。
一旦失守，迎接他的就將是死亡。
「啊……」
陳無憂發出怒吼，並指如劍，不斷揮舞，他與虛空降臨的人物激斗在一起了。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戰鬥，陳無憂再次感受到了與血神戰鬥時的悲哀。
太過難受了，招數完全被猜透，對方的每一劍都落在了他前面。
這是極為恐怖的。
陳無憂的身體還在繼續龜裂，裂縫越來越多了，而且，逐漸擴大。
曦月很擔心。
陳無憂的身體現在太過可怕了，她很擔憂，堅持不下來。
可是，陳無憂很頑強，即使在呻吟，在痛苦到扭曲，眉心滴血，面容可怖。
還是堅持下來了，他撐到了法源成型的那一刻！
一瞬間，九顆太陽出現在陳無憂體內，練成一柄神劍的形狀。
九道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