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誤會·爭鬥
我幫他恢復了原來的容貌,原來是一個清俊中帶點平淡的男子,單眼皮,利落的短髮,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略顯書生氣。“你認得我嗎?”我對他說道,他推了推眼鏡對我搖搖頭,“怎麼會想到引我來這裏?可我確實幫不了你”他木訥的看着我,我轉身就要走,他卻一下子躍到了我的面前,擋住了我的去路。我不解的看着他,見他半天不說話,我也不想在這荒涼的地方跟他乾耗着,“是一個黑衣人指引我來找你的。”他嘟囔了一句。我詫異的望着他,又是這個黑衣人,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見我眼神獃滯,許久沒有說話,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下意識的打掉他的手,說道:“你找別人吧,我幫不了你。”他見我決意如此,忙用手拉住我的胳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到底怎麼了?”我滿臉疑惑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他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抓住他的手放下,他的手是那樣的僵硬和冰冷,一點點的觸碰着我的神經。“想找我替你報仇嗎?”我沒好氣的對他說道。寒風吹的我整個人瑟瑟發抖,突然有點想念海邊的陽光了,曬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我從來都是不喜歡冬天的,因為太冷了,也太沒有溫度了。見他始終不開口,我心不在焉的掏出手機,只見屏幕上提示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不用看我也知道,都是任麟打來的。看來結界已經消失了。“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我冷冷的說道。他沒有回答我,心想這整個是一個木頭啊,問什麼都不知道說的,我真的沒心思跟他在這耗時間,轉身就離去了。
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跟着我過來了。還跟我走了一路,心想總算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只見不遠處停着一輛警車,警燈晃得我有點暈眩。警車的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人,我還未來得及看清他,他卻叫住了我,擋住了我的去路。只覺得面前的人有點面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他靦腆的向我打了招呼“洛溪,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他寒暄着,嘴裏哈出一陣陣的白氣。他見我無動於衷,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你不記得我了?我們一起去的綠蒙山。”他邊比劃着邊對我說道。我思索了半天,對他笑了笑,“原來是鄭警官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也在這裏?”他並沒接我的話,只說了句是任務需要。我並沒有打算跟他在這寒冷的冬夜裏多說話,畢竟我的身後還跟着一隻鬼。他見我無心與他交談,便想送我回去。我對他笑了笑說了句不用,便徑直的走開了。沒走幾步路,被他追上,也許是出於他的職業習慣,拿了一張照片遞給我,問我在這附近是否見過照片中的人,我望着照片面露驚訝之色。他心中頓時明白了一二,小聲問我:“你認識他,是嗎?”我看着他,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其實為了避免麻煩,我並不喜歡跟他們這類人打交道。他真摯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不想騙他。“我並不認識他,但是這個人已經死了,他的亡魂就在那邊站着。”我指了指不遠處,他回頭看了看空無一物的道路。他突然喘了一口氣,對我說道:“這個人幾個月前失蹤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個人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這附近,線索就在這裏斷了。”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挺晚的了。“鄭警官有沒有興緻來我的咖啡店一坐?”他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對我點了點頭。我使出了魂冢,朝那人站立的方向丟去,還未等他反應,就已經被關了進去。
來到咖啡店,燈光已熄滅。門口的雪已被清掃乾淨,我知道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任麟。他打了我這麼多的電話,我並不想回復他,我知道他只是出於擔心而已,其實我與他之間並無一二。我卸了鎖,開了燈,做了一杯咖啡放在鄭宇的面前,聞着陣陣飄香的咖啡,鄭宇彷彿來了精神,抿了一口說道:“我是不怎麼喝這玩意的,但是你親自做的咖啡還是得品嘗一下。”我對他笑了笑,我見他雙手捧着杯子暖手,想必是凍壞了。我坐在他的面前,漫不經心的用指尖划著桌角的邊緣。“這段日子你都去哪兒了?找了你這麼多次都不在。”我驀的抬頭望着他,心想這些天放在門口的花應該是他送的,心中不由的一驚。並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嗷,我們出去度假了。鄭警官是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他見我這麼說,接著說道:“咳,也不看我是做什麼的,查個地址這麼小的事情我還是能辦得到的。”我對他笑了笑,不再言語。他看看我,欲言又止,想必是還想再問我些什麼,但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便指了指他手中的咖啡,“怎麼,你不喝一杯嗎?”我搖搖頭,咖啡喝多了傷胃。他見我如此,也不在繼續追問下去了。
我解了禁封,放了那個男人出來。突然來到一個新的環境,有些畏手畏腳的,他緊盯着鄭宇手中的咖啡,看來是渴了,我看出了他的心思,拍拍他,起身接了杯水遞給他。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鄭宇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和一堆空氣比劃,看着他的窘樣,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在鄭宇的額頭上輕輕一點,面前的男子就呈現在了鄭宇的面前。鄭宇吃驚的看着我,伸手觸碰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他的手就從他的手臂中穿過了,“你看到的只是他的影像而已,他的實體只有我能觸碰得到。”他張大的下巴懵懂的對我點了點頭。
鄭宇急不可耐的搓了搓手,放下手中的杯子,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準備開始對他訊問,顯然他面前的這個男人還沒有做好任何的準備。我瞥了他一眼,心想“這人是白痴嗎?和一個鬼魂交流,能錄下來聲音才怪呢!”只見鄭宇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子上下打量着,男子被盯得有點不自在,遂望向我坐的這一邊。許是鄭宇穿着警服,身上的正氣所致,男子許是害怕不停的發抖,哆哆嗦嗦的始終開不了口。
正在此時,一陣冷風吹過,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望向風刮進來的方向,是任麟,我見是他並沒有正眼瞧他,他也不管其他人的存在,徑直的走到我的面前,問我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說是詢問,但是語氣明顯已經是高八度的聲音了。鄭宇見此情形顯然是有點他沒想到的,他尷尬的咳了一聲,說了句,“今天太晚了,有什麼事我明後天再來找你。”說罷便要離開,沒想到這時任麟卻有點不依不饒了,他攔住鄭宇的去路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着他,似是在問他跟我的關係。我噌的站起來,身後的椅子一下子被我推了好遠,“你要做什麼?”他回頭看着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想做什麼?這麼晚不回家和一個男人在這裏喝咖啡。”我被他這麼一問顯然是有點生氣了,我最討厭被人誤會。“任麟,我的事不需要向你彙報,更不需要你管!”我看了眼鄭宇,氣呼呼的想直接走,不想在理睬他。沒想到任麟運用了法術,用桌椅直接擋住了店中唯一的去路。我不可以思議的看着他,心中的無名之火瞬間被他點燃了。
鄭宇沒想到因為他,我跟任麟發了這麼大的脾氣,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只能傻傻的站在一邊。而那個男子看到如此情形,更是嚇得躲在角落裏不敢露頭。我看着任麟,“你真要與我如此嘛?”他看着我的眼神隱隱有着殺氣,身體不自然的後退了一步。嘴上依然倔強的說道:“你知道我在氣什麼?”我不想與他多廢話,一個箭步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掌已經劈到了他的額頭上,他本能反應抓住我的手,只見我的身體在空中平行的轉了360度,單手支撐着落地,一隻腳踢向了他的膝蓋,他躲閃不及吃痛跪地,眼疾手快的我騎上他的肩膀,兩隻腿狠狠的夾住他的腦袋,他雙手護頭,顯然知道我下一步我攻擊的目標。就在我找地方攻擊的時候,他身子前傾我失去了重心,他順勢把我從肩膀上拉了下來,把我扔在了一邊,藉著緩衝我順着地面翻滾了好幾下,額頭卻重重的磕在了桌腳上,我單膝跪地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不多不少出了點血。任麟見我如此,驚呼了一聲,欲上前查看我的傷勢,我甩開他的手,從腰間抽出捆妖索,他躲閃不及已經被我牢牢的捆住,他越是掙扎索上的尖刺就越鋒利,很快他的衣服就被劃破了,血透着他的衣服緩緩的滲了出來。“洛溪,我不是故意想傷你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快把我放開,讓我看看你的傷勢。”他哀求的看着我,乞求我放開他,我不想與他多廢話,直接用法術封了他的嘴。
見我們戰鬥結束,鄭宇這才走上前來,關切的看着我的傷口,隨即掏出隨身攜帶的紙巾為我止血,我擋掉了他的手,對他說了聲不用,看來今晚這個樣子是不適宜在問些什麼了,“唉,有話不能好好說嘛,非得動手呢。”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後天來我這裏。”“那他呢?”他指指還躲在角落裏的那個男人,“這個你不用擔心,他既然自己找到我,就不會輕易離開的。”他看着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試圖想幫我歸置下店中散落的桌椅,“不用管它們,就這樣堆着。”我頭也不回頭的說了聲。鄭宇見氣氛略顯尷尬,也沒再說什麼,便開門訕訕地走了。
我平復下來,坐在椅子上看着仍舊躺在地上的任麟,滿身的血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什麼酷刑。封閉的嘴不斷的發出嗚咽的啜泣聲,我解封了他嘴上的法術。他大口的喘着粗氣,如釋重負。他兩眼濕潤,不知是為我的傷勢心疼,還是為了他自己身上的痛,“洛溪,對不起,我不該傷你的。”“可你已經傷了。”我冷冰冰的回答他,我收回他身上的捆妖索,對他說了一句,“你走吧。這瓶葯能醫好你的傷。”我朝他丟了一瓶葯,徑直的走到大門口,打開門讓他離開。他木木的看了眼手中的葯,狠狠的朝地面砸了下去,我聞聲望去,藥瓶已碎,藥水濺的到處都是。“你。。。”話還未說完,只覺口中一股腥熱的液體翻湧而上,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我用手接着還在從口中不斷滲出的鮮血,又看看任麟,只覺雙腿無力兩眼發黑軟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