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開心結

劉永善邊吃邊望着天邊發起了呆！

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恍然如夢！

直到現在，他都覺得這一切是那麼不真實，好似一場夢啊！

然而餘光里的土堆，卻像是堆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時，遠處一個手裏挎着籃子的身影，正蹦蹦跳跳的朝這邊過來。

是二豬劉永健！

她來到劉永善身邊后，一把奪過了他里的紅薯，然後從籃子裏拿出了饃遞給了他！

“看見你家裏沒有人，我就知道你來這裏了。”

“嗯！這紅薯還挺甜的嘛！”劉永健毫不介意的大口吃了起來。

三兩口吃完后，她走到土堆前，又在碗裏放上了饃，然後俯身拜過之後離去！

……

木屋在通風過後，裏面難聞的味道消散了許多，兩人開始打掃起衛生。

於是，在二豬的幫助下，花了一天的功夫，終於將木屋的里裡外外都收拾乾淨了，只剩下屋頂的大洞還沒修補。

現在的木屋裏，沒有生活用品，自然還無法住人，眼看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兩人相伴着下了山。

在送二豬回家后，留下吃了晚飯方才轉身回返。

夜深人靜，劉永善拒絕了祿厚伯伯送他回家，獨自一人走在村裏的土路上！

雖然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過，這麼晚還在村裡走動，但此刻他的心裏卻一點兒也不感到害怕！

四周一片寂靜，他的心中也十分安寧，憑藉著天空上的點點星光，路旁房屋窗戶中傳出的微弱光芒和自己對村裡道路的記憶，回到了家中。

到家后，他開始練起了碎石掌上的第一個動作，剩下的四百多次，練的要比早上還要艱難許多！

不過最後，好歹是堅持練完了！

趁着休息的時候，他又開始修鍊起感靈訣！

劉永善盤膝於地，隨着呼吸放緩，意識也逐漸放空，他再次按照感靈訣中的呼吸法，調整着自己的節律！

過了許久，他仍是沒有絲毫感受到靈氣的跡象！

於是，心底不斷有雜亂的思緒湧現：

“怎麼這麼久還沒有感應到靈氣？”

“真的能夠感應到靈氣嗎？”

“還是我的資質太差了，連感應靈氣也做不到？”

他知道這樣不行，然而越是想要將這些想法從腦海里除去，反而讓它出現的更平凡，它變得更加的強烈！

於是他只得停下修鍊，此時他的心裏，也有些煩躁，心裏想到要是師父在身邊就好了。

劉永善搖了搖頭，起身進屋休息！

第二天一早，坐於床上的劉永善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還是不行嗎？

劉永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靜不下心來，進入不了書上描述的那種狀態中。

這讓他修鍊的信心大受打擊。

他還在自我懷疑中時，門口再次外面傳來了劉永健的呼聲：

“討口子，你在家嗎？”

劉永善這才回過神來。

門外的劉永健不停的喊着，見半天都沒有人應，正準備離開時，眼前的門打開了，劉永善從門口走了出來。

兩人結伴來到墳前，準備更換碗裏的貢品。

結果來到土堆前，發現兩隻碗中已經空空如也，裏面的紅薯和饃不翼而飛了！

“饃也不見了？”劉永健有些傻眼。

她在土堆四方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紅薯和饃的殘渣。

這讓她更加的好奇。

難道是···

不知不覺少女就往奇異上面想去，臉上也突然間少了幾分血色！

而劉永善沒注意到她臉上表情變化，他看見后什麼也沒說，只是上前又在碗中放入了饃，隨即拜了后才離去。

木屋前，兩人正吃着早餐。

劉永健突然問道：“討口子，你說那碗裏的紅薯和饃去哪兒了？”

“應該是被山裏的野獸吃了吧！”

“什麼野獸會吃饃呀！”說著她湊到了劉永善耳邊，眼睛打量着四邊道：“我看了土堆周圍都沒有殘渣！你說會不會是奶奶……”

劉永善聽的眉頭緊鎖，轉過頭看着她，認真的思索片刻后，“我倒是希望是奶奶！這樣說不定還能再見面，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劉永健愣了一下，兩人良久無言，默默地吃完了早飯！

之後兩人又開始忙碌起來！

他們上午入山中割了些茅草和青樹枝！

回來后，劉永善拿着茅草修補起房頂的大洞。

劉永健則是點燃了青樹枝，熄滅了上面的明火，然後青樹枝上立刻冒出了濃密的青煙。

劉永健隨即將冒着青煙的樹枝拿進屋子裏，將屋子四角、房梁都用青樹枝煙霧熏過後才拿出來。

據村裡長輩說，青樹枝的煙不僅能驅蟲，還能去除家裏的霉運！

村裡每到年關的前幾天，人們都會找來青樹枝點燃，將整個房屋裏裡外外全部都要熏一遍，以求來年家人身體健康、擁有好運！

等到劉永健將沒燃完的青樹枝拿出來時，已經是兩眼通紅，眼淚汪汪了。

這一幕，讓旁邊修好房屋的劉永善看到后忍俊不禁！

待屋中煙霧散去后，劉永善進了屋，被青樹枝的煙熏過的木屋，去除了空氣中殘留的霉味，只留下了一股青樹枝獨特煙香味。

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現在整個木屋已經變得煥然一新了。

屋子不大，長寬分別只有兩丈左右，屋子的正中立着一根大腿粗的圓木柱子，頂在樑上，屋中極其的簡陋，除了角落裏的那張空床外，就只有一張桌子和幾個凳子了。

接下來只要將山下的生活用品搬上來后，就可以在這裏生活了！

劉永善走出了屋子，看見劉永健坐在不遠處的青石上，嘴裏吃着山裡摘來的野果，靜靜看着天邊的夕陽，畫面一片祥和。

他登上青石，坐在劉永健旁邊，也拿着野果吃起來，兩人安靜的看着夕陽落山！

“夕陽真美呀！”劉永健忍不住的讚歎道！

“是啊！只是美好的事物總是那麼的短暫！”劉永善說完后，跳下了石頭，開始練起掌法來！

青石上，劉永健看着不停重複的一個動作的劉永善，感到疑惑。

討口子這是在幹嘛？莫不是悲傷過度，腦子壞掉了？

“討口子，你在幹嘛呢？”她忍不住問到。

“我在練功。”

劉永善手上動作不停。

劉永健聞言后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她以前可沒聽說過劉永善還會練功。

“你是這兩天才開始練的？”

“嗯！”

劉永善不知道此時二豬正滿眼心疼的看着他，只聽到她繼續問道：

“練了之後能變得很厲害嗎？”

劉永善動作頓了下，憨笑道：“師父說我資質很差，估計很難成為厲害的人，但是學來防身應該沒問題。”

隨即又繼續開始練起來！

看着劉永善一掌接着一掌拍出，劉永健心裏不由得想到，難道這就是村裡長輩們說的妄想症？

嗯，肯定是，還妄想出一個師父來，看來的確是病的不輕！

劉永健想上前制止，但腦海里又想起村裡長輩說的話！

“通常這樣的人，都是在承受了巨大的打擊后，情緒極不穩定，所以才會產生妄想！”

“在這種情況下，不能貿然去打斷他的行為，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恢復，不然極可能會讓他本就受傷的心靈，再次受到傷害，從而做出極端的事情！”

劉永健思慮一番，只得作罷，只是看着劉永善的眼中充滿了憐愛！

此時，正專心練掌的劉永善，突然感覺後背微微有些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怎麼回事，他心想也沒有風吹呀？

想不通的他，只好加快了練掌的速度，讓自己的身體熱起來。

“討口子，你以後就在山上安心守墓！吃的、穿的都不用擔心，後面我會給你準備好，給你送上來。”劉永健雙手托着腦袋說道。

“這怎麼行？”劉永善聽到后再次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用手擦去額頭上冒出的汗水，轉頭對着劉永健道。

“這件事我爹娘已經同意了，再說村裡人守孝，都是家裏親人給準備吃穿，我們也是一家人，怎麼不行？”劉永健反駁道。

按照守孝的習俗，確實是這樣，只是劉永善家中也沒有其他人了，哪裏有人給他送吃送穿。

當他聽到劉永健說一家人，這讓他心裏覺得十分的溫暖。

一時間他也找不到反駁的話，片刻后，才柔聲說道：“謝謝你，二豬！不過不用了！”

隨後轉過頭繼續練起掌來。

“那你後面的生活怎麼辦？”劉永健道。

“我都想好了，過兩天我就把墳前的那塊空地開墾出來，然後種上些蔬菜，平時我也可以去山中挖些野菜、摘點野果回來，等到我修鍊有了成果，也可以去打獵，再加上家裏還有些紅薯，吃的這方面就沒多大問題。”劉永善邊說邊練，現在他感覺心裏面十分的舒暢。

“可是···”劉永健開口想要再說幾句，但又想起不能太過刺激劉永善，於是收住了嘴角的話。

她擰着眉頭不再說話，不厭其煩的看着劉永善一遍又一遍的揮掌，看到他的汗水浸濕了整個衣服，他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此刻劉永善覺得出掌愈發的痛快，好似潛藏在心底的那一絲悲傷被漸漸的打了出來，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不一會兒，一千遍就完成。

儘管身體上十分的疲憊，但他的心情反而很愉悅。

這是他第一次不間斷的完成一千遍的練習！

對他來說算是一個大的提升了。

劉永善收回手，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直接坐在地上，半仰着雙手撐在後面！

他抬頭看着星空，汗水不停從他臉上滴落，把他胸口打濕了一大片。

劉永健跳下青石走了過來，她抬起衣袖彎腰想要給劉永善擦擦汗，突然她的手頓在了半空中！

劉永善見她停下了動作，笑問道：“怎麼了？”

他不知道，此時在劉永健的眼中，呈現出了怪異的一幕。

劉永善笑着的臉上，滿是淚水，它不停的從眼角滑到頜角，然後再滴落下去。

“你...怎麼哭了？”劉永健捂嘴驚呼道。

劉永善聽到后，也十分的茫然，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瞬間瞭然，原來剛剛自己以為的汗水，原來大部分都是淚水。

此刻他也很是不解，明明自己現在覺得心裏很輕鬆啊，怎麼會突然流淚？

他不由得想到，在爹和奶奶去世時，他想哭，卻哭不出來，現在，無緣無故又淚流滿面，這讓他不禁對自己的眼淚感到厭惡！

他揮手不停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抹不幹凈，好一陣子后，他才放棄了手上的動作。

“我這是怎麼了？”他有些不解的向面前的劉永健詢問。

劉永健眼睛微紅，連連搖頭，情緒果然不穩定，剛剛都還好好的！

她突然想起以前曾聽別人說過，有些人在經歷巨大的心靈創傷后，他的身體為了保護自己，便會主動的壓制住悲傷的情緒，直到以後的某一刻，這些情緒才會爆發出來！

果然，看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一旁的劉永善怎麼也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任由淚水流下。

他看着天色已經有些晚了，於是送劉永健下山。

在將劉永健送到家后，劉永健的爹娘看到劉永善雙眼通紅，淚如雨下的樣子，關切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劉永善只得撒了謊說是外面風大，迷了眼，然後連忙告辭離去。

一旁的二豬，看着落荒而逃的劉永善笑着不說話。

天色已晚，劉永善便不再往山上去了。（）

於是回到了家中，又修鍊起感靈決來！

這次劉永善感覺跟往常很不一樣，他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一閉眼，就迅速的進入了狀態，徹底沒有了往日的那股煩躁感。

他按照功法的描述，逐漸收攏思緒，聚為一點，之前他無法修鍊下去，就是在這一步失敗了！

但這次卻是格外的順利，很輕鬆的就將所有思緒凝聚為一點，然後冥想着，控制它，讓它不停的升高，不停的升高！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劉永善覺得自己的意識彷彿突破了一層屏障！

隨後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浮現於腦海之中，空氣中瀰漫著稀薄、幾近透明的白霧，其中零星的點綴着些或綠，或藍，或黃色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