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客

第六章 黑客

超能人計劃已經實施了兩天了,除了個別,基本上所有超能人的能力都被檢測出來了。

而在這兩天裏,ter也將他們按照能力的傷害性強度進行了分類,一共有三類,夜白的光、烈爾的火、林秀的冰、金錫的雷電為傷害性一級;凱特的植物、凱文的心靈感應和控制為傷害性二級;十二的瞬間移動、鹿銀的隱身、守護的治癒則是傷害性最低的三級。

“我真的不理解!我的隱身怎麼會傷害性那麼低?”鹿銀很不滿意ter對他能力的分類,憤憤對那個長着灰色鱗片、有遁地能力的阿樂說道:“我隱身的時候,別人也看不見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肯定傷害性高啊………”

夜白幾個人正坐在食堂里吃飯聊天,就聽見旁邊路過的鹿銀在抱怨。

金錫見那個長着鹿角的男生走遠之後,也為他抱不平:“那個小鹿人的隱身聽起來還挺牛的。”

烈爾同意地點點頭,說:“我也覺得。”

林秀沒理他們,直接問夜白:“所以說我們現在的問題有兩個?”

坐這一桌的除了夜白他們,還多加了一個守護。之前,夜白偶然和他交談過幾次,發現此人不僅心思縝密,而且財力驚人,是個非常合適的合作夥伴。

夜白的第一個目標自然是出去,不是越獄,而是正大光明地出去。目前,林秀、烈爾、守護、金錫、長風、凱特、凱文等等都是他的合作夥伴。

夜白正色道:“第一個問題是這個監獄外面的保護膜,如果把保護膜關閉了,這裏所有超能人的能力都能夠恢復使用,到那時沒什麼能夠攔住我們的。我們需要一個人去幫我們關。”

“長風不行嗎?他之前不是代理監獄長嗎?”守護問道。

夜白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問過他,他說這個保護膜的系統他沒有權限,唯一有權限的就是ter部長級以上的職位。”

“那就很複雜了,這個很難解決。”林秀在ter任過職,自然清楚。

夜白聞言,眨了眨眼,一臉淡定,然後又接著說:“第二問題是十二,我們不能讓她被送到總部去。”

“這兩個問題都挺難解決的。”守護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出去無望了,想起在隔壁城市醫院病危的女友,她自從磁射風暴之後,身體就變得很差,免疫力低下,已經住院很久了,病情也越愈來愈重,而守護自從被抓進來,就沒再和她聯繫過,這也是守護堅持出去的主要原因。

眾人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法子來。

夜白突然起身,端起托盤,對眾人說:“你們先吃。”

眾人不明所以地互看了幾眼,只見夜白緩步衝著一個混血女孩走了過去,然後坐在了那女孩兒的對面。

林秀打趣道:“他這個時候去泡妹?”

金錫本來也是在驚異地盯着夜白的背影,聽林秀這麼問,就連忙澄清道:“不是的,夜白跟我說過他只中意十二,不可能這個時候去找別的女生的。”

林秀衝著金錫搖了搖頭沒再講話,她知道夜白不是在泡妹,他去找那個女生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邊夜白帶着笑意坐在了那個女孩兒的斜對面,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看過觀北監獄裏所有人的履歷。”

對面那女孩長了一頭紅髮,混血長相,膚白貌美,唇紅齒白,一雙墨綠的眼睛狐疑地盯着夜白,反問道:“所以呢?”

“斯嘉麗.張,20歲,中澳混血,北大中文系大二的學生,能力是水,不過,我認為,你最特殊的身份是一名黑客組織的成員,黑客組織叫什麼來着?撈針帝?名字蠻幽默的。”

女孩聞言,神情立刻嚴肅了起來,她是個大二學生,從她初中開始就對計算機、數據之類的非常感興趣,偶然加入了一個黑客組織,不過目前這個黑客組織的成員也沒剩幾個了,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但她是黑客組織的成員這件事,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斯嘉麗警惕地問道。

“你黑過我家的系統,順桿爬找到的呀,我家原先也有幾個很厲害的黑客哦。”夜白狡黠地笑了笑,故作調皮地說道:“補充一下,我叫夜白。”

一聽名字,斯嘉麗立刻就知道夜白的身份了,但也沒想明白夜白來找她幹嘛。

“你應該很好奇我為什麼找你,我直說了,我希望你幫我把這座監獄的保護膜給關了。”

“什麼?”斯嘉麗正喝着可樂,聽到這兒,差點兒被嗆住,她問道:“找我幹嘛?我有那個能力?”

“你有的。”夜白笑着點了下頭。

見夜白那一臉玩味的笑容,斯嘉麗不滿意地說道:“萬一暴露了,我會死得很慘的!你這個公子哥兒,是不是沒吃過現實的大巴掌,怎麼就敢做這種事兒呢?”

“放心,我外面裏面都有人,只要你做好你分內的事兒,我保證你能安全地走出去,也能安全地見到你的父母。”

一提到父母,斯嘉麗立刻緊張了起來,她死死盯着夜白,卻只能看見夜白一臉的笑意。

“我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在感嘆,很多人的父母都在磁射風暴之後離開了人世,你的父母很有福氣,還健在……你應該也很想見他們吧,我們都是突然被騙來觀北這座城市、被騙來這座監獄的,大多數人都沒能來得及和親人打聲招呼,就被關在這裏……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明天是什麼樣的……是生是死還都不知道吧……”夜白慢悠悠地說完了這段話,一臉的輕鬆,一臉的無所謂,

斯嘉麗卻認真地聽完了,猶豫了一會兒,她低頭想了想,又張望了一下左右,下定決心,說道:“我同意幫你,但是你要保證我的命。”

“這個可太簡單了。”夜白滿意地笑了笑。

“你們現在需要什麼?”長風在一旁站崗,眼神盯着別處,問離他有兩步距離的夜白。

“斯嘉麗的設備,在她家,你得派人去南邊靠海的海狸城去取,她說只要跟她父母說一聲設備,她父母自然就知道了。”

夜白又補充道:“斯嘉麗在監獄的圖書館當志願者,有一個雜物間裏沒有攝像頭,你到時候把她的設備放到那裏就行。”

“好,我一會兒找我朋友去海狸城拿,明早就能放到檔案室里。”

“還有一個很關鍵,你先想想,現在不急,就是等到斯嘉麗做好了她的破解程序之後,她需要中央控制室去,你能做到嗎?如果需要,我有人可以掩護你們。”

中央控制室在行政樓的地下,那裏不僅有控制整座監獄的系統,還有那個控制超能人能力的保護膜系統,但只有長風和史密斯可以通過人臉識別,進入控制室內部。這個任務有些難,畢竟那裏有很多的保護機關,但長風還是點點頭,說:“可以。”

“十二怎麼樣了?”

“她?身體挺好的,昨天她去檢查能力的時候,看見她傷口傷疤全都痊癒了。”

“她的能力是什麼?”

“瞬間移動。”

夜白聞言笑了笑,不禁覺得十二這個能力真的挺獨特的,和她這個人一樣。

“不過,我覺得她的精神狀態不太好。”長風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她的雲數據履歷上有提到過,她在大學期間就有看過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她有點兒躁鬱症的傾向,但還沒那麼嚴重。可現在我有點兒不確定了。”

“為什麼這麼說?”夜白低着頭問。

從十二失去男友,到突然被關進監獄,再到被人施虐、然後自衛殺人,其實她都應該堅持看心理醫生的,可是她現在一直被關在禁閉室里,那裏也沒什麼光、沒什麼人陪她聊天,刺激一個接着一個的來,也沒給她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我看了昨天的監控,發現她常常自己一個人對着牆壁聊天,一會兒很亢奮很激動,會哈哈大笑,一會兒很抑鬱很悲傷,然後開始大哭。”長風是個正義、同理心極強的男人,外面冷峻的他常常為各種人同情、心痛。

夜白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他知道的。

說起夜白見十二的第一面,和十二見夜白的第一面,那可是不太一樣的。

夜白初中的時候非常混,和好好學習的溫柔哥哥夜熾不同,打架、抽煙、喝酒他都樂在其中,除了哥哥,他對父母、老師都充滿了惡意,因此父母一致認為他是個問題少年,於是就送夜白去看心理醫生,看完之後,醫生也有和夜白父母交代,說夜白是偏執型人格障礙,需要更多的關注與鼓勵,平時父母也要多注意他的言行舉止。

夜白本來是不想看醫生的,但是哥哥勸他之後,他就開始老老實實地去做心理輔導,高中之後已經好轉了很多,成績也提高了不少,最後考了一個還不錯的大學。

大一的時候,是夜白最後一次去看心理醫生,這一次也就是他見到十二的第一次。

那天他從醫生辦公室那裏出來,然後就坐在門口走廊的椅子上等哥哥開車來接他。

他穿了件深藍色連帽衛衣,衛衣的帽子就扣在他頭上,那天他感冒了,所以臉上又戴了一個藍色口罩。就着這一身打扮,他翻了翻手機,覺得沒什麼意思,然後開始晃悠着身體,抖着二郎腿,掃視一圈走廊的其他人。

走廊人不多,偶爾有醫生護士路過,只是遠處離他有四米的斜對面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穿着黑色大衣、帶着米色圍巾的女孩子,一頭秀麗的烏髮被盤成了丸子頭,小小的她只是一個人坐在那邊的公共座椅上。夜白不禁被吸引了,那個女生低着頭盯着地面,眼睛帶着長睫毛一眨一眨的,下半張臉躲在了圍巾里。

夜白本來以為她在思考,結果仔細一看,那個女生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在不停地流着眼淚,一顆一顆淚珠打濕了她臉上的圍巾,此時的夜白有些看呆了。

沒一會兒,那個治療夜白的心理醫生就出門叫那個女生進去,那女生一聽,連忙向醫生那邊看了一眼,正好夜白也能看到她的正臉,但是夜白的注意力卻全在那個女生濕漉漉的眼睛上,她似乎哭了很久,眼睛微微紅腫,淚水似乎也洗滌了那雙眼睛,看起來是如此透明、脆弱,上下眼睫毛胡亂地粘在眼睛周圍,乍一看還有些凄美。

總之那個女生給他留下了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後來去夜熾學校找夜熾的時候,他又見到了那雙眼睛的主人——十二,那時候夜熾對他說,他要追那個女生。

夜白只是笑了笑,對夜熾說:“你眼光一向不錯。”

傍晚,長風又帶了些食物準備去禁閉室看望十二,路過值班室的時候,和裏面的同事打了聲招呼,那同事卻拽了一下他的袖口。

“長風,你知道嗎?我們新來的監獄長實在是太不是人了。”

長風頓住身形,認真看向他,問:“怎麼了?”

“昨天不是找那個小姑娘錄口供去了嗎?小姑娘一五一十地把經過說了,然後我們也去調了那天衛生間門口以及工廠內的其他監控,好傢夥,人證物證都說明了那小姑娘是正當防衛……可咱監獄長史密斯說啥?他說甭管了,下周一就把那小姑娘送總部去。”

長風聞言,思考了一下,沒說話。

“你說說,送到總部還能有命活嗎?按理說,送去的總部那邊的犯人都是真正的殺人犯,總部會用那些殺人進行人體實驗,可是這個小姑娘是真的無辜,我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史密斯的所作所為都能說明他對超能人的歧視,就好比幾百年前歐美大陸那邊的黑人有罪論,不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兩者又很不一樣。

長風依舊是一手拿着火把燈,一手拎着食物,面色凝重地走在禁閉地下室的走廊里,快到十二門前的時候,就聽見裏面十二的自言自語,具體說著什麼,他也不知道。

“你來了。”

這句話是長風推開門后,十二蜷在床鋪上笑着對他說的。

“最近感覺如何?”長風隨口問道,然後把火把燈放在地上,食物放在床鋪旁邊。

“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天?是晴天還是陰天?”十二面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嘴唇沒有血色,整張臉看起來十分蒼白,但長風也不敢確定,是火把燈光照的原因還是十二本身臉色就蒼白。

“是晚上,今天是晴天。”

“不對哦,你看,晚上的天是黑色的,怎麼能說是晴天呢?白天可能是晴天,可是到了晚上,無論如何都是陰天了……因為天是黑的……天是黑的,怎麼能說是晴天呢?”十二說這話的時候,以一種低聲念叨的方式,這話里的邏輯你說它對,它也對,你說它錯,它也錯。

看到這樣近似瘋癲的十二,長風深呼了口氣,嗅着這間禁閉室里的潮濕空氣,他的心也跟着潮濕了起來。

“這是夜白托我給你買的吃的。”

“夜白?”十二眼睛亮了下,隨即高興地笑了:“夜白啊,那隻小白白,又煩人又可愛的。”

長風沒說話,只是站在那裏定定地看着十二。

“你的那個燈很特別啊。”十二又突然轉移注意力,盯着那個燈,問:“如果裏面有燈神,我會向它許第兩個願望,第一個願望是從這裏出去,然後我就再許個願,第二個願望,就是我也要成為燈神!哈哈哈……”

十二說著不着邊際的話,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些荒誕不經。

長風沒一會兒就離開了,他把火把燈留給了十二。

第二天早上,長風按照約定,已經把斯嘉麗的設備放在了雜物間約定好的位置那裏。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斯嘉麗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夜白幾人的一桌。

剛見面的時候,斯嘉麗本來在自我介紹,突然就瞟到了最旁邊的烈爾,急忙問道:“你是烈爾嗎?燒城的那個?”

又又又提燒城?林秀已經麻木了,烈爾每認識一個新朋友,他的新朋友的第一句話總離不開“燒城”。

烈爾默默點了點頭。

“你那個破解程序需要多久?”夜白問。

“我每天在圖書館只有五個小時的志願時間,而且又不能一直在雜物間裏。”斯嘉麗看了一圈大家,補充道:“圖書館要求每個時間段要有兩個志願者在崗,會有一個警務人員在圖書館門口站崗,而且會不定時地跑過來巡邏一圈。所以,我需要另一個人在外面給我打掩護,這樣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雜物間裏了。”

“我幫你。”林秀看了眼斯嘉麗。

“行!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估計後天下午就可以了。”

當天下午,長風帶着林秀來圖書館當志願者,辦完手續之後,看了眼在圖書館裏拖地的斯嘉麗,就叫另一個志願者先回去了,讓林秀補上那個志願者的位置。

斯嘉麗見狀,立刻推着拖布機走到雜物間那裏,轉頭髮現長風跟在她身後。

“後天下午,我能帶你去中央控制室,如果人臉識別錯誤,就會立刻觸及機關,你會很危險的,不過夜白說你可以進去。”

斯嘉麗聞言,笑了笑,說:“你放心帶我去,我能破解你們那個人臉識別系統的。”

“好。後天下午四點,你從圖書館出來后,跟在我身後,表現得輕鬆點。剩下的到時候你自會知道。”

“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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