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給他一拳
在兩人互被對方嚇的跳開后,原本在下意識打量對方的富岡義勇將視線往後偏移了些許,那雙藍眼睛看着樹林內凌亂的景象,又看看面前人剛剛躍出的那個深坑,雖然面無表情但着實是帶上了點困惑的重新將視線放回了他身上。
“發生什麼事了?”
終究是問了出來。
“讓水柱大人見笑了,我剛與一隻鬼在此纏鬥。”
面前的“女子”有些羞赫的低下頭,回答道,這樣一來似乎說得通了,稀奇古怪的血鬼術有各式各樣的效果,聽說有位丙級隊員還遇到過會讓人變成貓的血鬼術,在殺了那隻鬼后也沒有解除,好像在蝶屋內當了三天的貓才變回來。
“唔。”
富岡義勇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淡淡的沖他點了點頭,應當是接受了這個說法,然後他相當自如的轉身,一個人終止了所有話題,繼續自己的趕路。
“水柱大人慢走。”
身後的隊員慢聲說道,看起來恭敬極了,在確定對方走了之後,【煉獄禛壽郎】慢吞吞的抬起頭,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上去毫無所察,繼續回到樹林內搜查,直到來自上空的被注視感消散。
“警惕性很不錯啊。”
雖然判斷出來已經是一隻老鎹鴉了,但還有這麼強的警惕性,相當不錯啊!
這麼誇讚着的【煉獄禛壽郎】就感受着這隻鎹鴉在追趕水柱的路上,逐漸偏離了自己的航線,離他的主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最後【煉獄禛壽郎】看着那兩個似乎相隔十萬八千里的,走上不同道路的點點,陷入了深沉的疑惑。
“唔呣!”
【煉獄禛壽郎】沉默了一會,默默結束了這個想法,不過……
“已經長成很棒的大人了呢,義勇。”想着剛剛見到的人完全成熟的面容,【煉獄禛壽郎】這麼感嘆道,話語間透露出一種欣慰感“蔦子小姐如果知道了會很高興吧!”
想起自己的戰友,【煉獄禛壽郎】面上露出個笑,他是零柱,她是肆柱,如今在另一個世界看到對方的弟弟成長后的樣子,不管怎麼說,會開心很正常!
即便如此,這抹笑容僅持續了三四秒,隨後就像一張面具一樣被摘了下來。
嘗試失敗的【煉獄禛壽郎】掃描完了樹林裏沒有多餘的可能造成二次感染的東西殘餘,隨意的找了一個清靜地坐了下去,有了最近的富岡義勇,他不需要特地留出來一些時間來推斷本部的位置了,到時候直接觀察他所行走的痕迹就好了。
於是少年輕飄飄的翻開書。
“來吧,開始你的狡辯吧。”
他這麼宣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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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開始祭祀吧。”
【無慘】相當暢快的張開雙臂,寬大的袍子滑下露出半截蒼白的像屍體的手臂,無限城內的一個房間上下左右前後六個面全被某種暗紅色的混合物畫了個全,繁瑣複雜的線條輕輕瞥上一眼都覺得頭暈。
“這次成功了?”
在一旁已經相當不耐煩的鬼舞辻無慘聽聞,開口問道。
這已經是對方畫的第三個屋子了,第一個對方畫了三分之二后慢吞吞的來了一句。
“你們找的材料好像不對,是不是找錯了。”
那時鬼舞辻無慘相當“好脾氣”點頭——畢竟他也是位找了青色彼岸花近千年的鬼,鬼王讓屬下再去找了一個符合條件的材料,只不過下弦在累被斬殺后就被全部肅清掉了,唯一殘留的一個下弦魘夢在列車那也被噶了,這件事交給普通的工具完全不放心,所以說材料是上弦去找的——玉壺在鬼王發話后恭恭敬敬,連滾帶爬的,耗時十分鐘再次找到了一個材料。
“如果這個材料還是錯的話……。”
紅眸的鬼王這麼眯起眼說道。
“這次絕對不會出錯了!無慘大人!”
恭恭敬敬化成完全體完成任務的玉壺將頭磕到地板上,這麼說道。
鬼王沒有什麼表示,給了個眼神讓鳴女把他傳送出去,琵琶聲意外的清脆,隨後一直在一旁看戲的【無慘】見兩人對話完了,提醒道。
“這間屋子已經不能用了,換一個吧。”
又是一道琵琶聲。
於是到第二間屋子的時候,鬼舞辻無慘處於一種不耐煩但依舊在一旁看着的狀態,但他就算在看的次數後面加兩個零也不一定看得懂,因為這個祭祀陣法半真半假,一半是糊弄,一半是真正有用的部分是六個面相互連接起來的,可以理解為是互相牽扯的套娃,還是個一次性用品,他想要達成目的就得完完全全的靠他。
啊啊,這麼想着的【無慘】在畫到屋頂時相當順手的將手一撇,自如的畫叉了。
和他面貌一模一樣的人似乎有些鬱悶的停下筆,跳了下來,鬼舞辻無慘有些冷冷的看過去,以為他要再去製作材料,直到對方開口。
“再換個房子吧,無慘殿下。”
“剛剛繪製時出現了差錯,會對作用產生影響,為了最好的效果需要再換一個房子。”
對方這麼解釋道,面容帶着一些恰到好處的歉意,但他似乎又發現了對方不算好的面色,又補充道。
“不換也沒有關係的,差的那一點效果和多的副作用不算太大。”
“不,換,鳴女。”
鬼王憋着氣,冷冷的叫了自己下屬一聲,得到一聲響和變化的房間作為回應。
要不是他找不到青色彼岸花,才不會選擇這種麻煩至極的方法。
【無慘】笑的無害極了。
感受到大人飄來的視線一次比一次冷,長發的鬼將頭低的更低,撥動琵琶后壓低氣息縮在一旁,用餘光和髮絲的縫隙看着那位【無慘】重新取了一點新鮮的血液來混合,隨着對方再次開始圖畫,房間裏鮮甜的味道再再一次冰冷下去。
這便有了開頭【無慘】所說的話語。
可以說是全部都是故意的【無慘】笑的毫無破綻,他指了指房屋最中間的地方。
“無慘殿下站到房屋最中間的位置,然後擺上物品就好了。”
他轉頭對鳴女說。
“把第一個房間,我帶來的那個箱子傳送過來,多謝了。”
女鬼(各種意義上)再再撥動了一次琵琶,把箱子傳送過來,在對方毫不避諱打算當他面開開箱子時,她猛地就是一個低頭。
“無慘大人,”鳴女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下來,她將手中的琵琶放置到一旁,來了個標準的士下座“屬下先行告退。”
“嗯,幹得不錯,鳴女。”
鬼王看了她半響,片刻后應答了一聲,誇讚了一句,鬼女相當利索的直起身子撈起琵琶用了血鬼術,不論如何,在儀式結束前,她是不會回來無限城的。
然後,她逃走時顫抖的手就綳斷了一根琴弦,【無慘】狀似毫無所察的將一包包東西從箱子裏拿出,放在走廊處,他在結束繪製之後沒有再踏入房間一步,鬼王則一直保持一種7分興奮的眼神看着他,大祭司抬頭后提醒道。
“無慘殿下再往右一小步,沒錯,就是那裏”他一邊調整着站點,一邊解開一個袋子,“那麼,開始吧。”
“開始享受吾主賜予我們的進化的滋味吧。”【無慘】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帶上了一種恍惚的意味。
鬼舞辻無慘看着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上露出的狂熱和沉醉的酡紅,感受到自己的胃正在翻到,裏頭的胃酸快要溢出來,跟不用提從一開始碰到后就產生的隱隱約約的預感了。
他們不可能共存。
真噁心,真噁心。
等到目的達成,就把他給殺了。鬼王這麼想道。
等到目的達成,就把他給吃了。與此同時,相隔不過四步的另一鬼也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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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完對方對他的解釋(狡辯)后,氣氛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所以說……”
等會,他說出口了。
完全沒想到還有這層解釋的【煉獄禛壽郎】一臉迷茫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耳朵里還聽到手掌里那三個東西微微滾動的聲音,讓他亂上加亂。
【所以說,你是因為害怕我知道所有事情后害怕、不、算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對吧?】
對方顯然是思索了一會,然後才應答。
【是的!】
明明是在意識交流但總感覺對方在自己耳邊大聲應答欸。
這麼想着的【煉獄禛壽郎】相當微妙的揉了揉耳朵。
【事實上,你不覺得這種半封閉,觸髮式跳出記憶更令人害怕嗎,跟恐怖遊戲一樣欸,完完全全會讓人更加懷疑啊,確定不是故意的嗎。】
真的被說中的機器可疑的沉默了一下,但對方繼續說了下去,像是吐槽時隨便說了一句。
【而且,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啊,我看過的番可是多的數不清了啊!那些——】差點在腦海里夾雜一句“雙死即HE的番”的少年面色平靜中帶着扭曲的把這句話吞了進去。
【這些東西可完全不會嚇倒我!不如說,這種可以稱得上是不信任的舉動才是……】
一個人單方面輸出還沒有回應的感覺讓他嘆着氣說出了下半句。
【你們只要知道,我一直都愛着你們就好了。】(震聲)
他無可奈何的說道。
【……。】
【。】
【唔呣。】
【有些、】
對方的話說道一半戛然而止,讓等着回應的少年發出了一個問號。
【……那麼,您準備好了嗎。】
【不需要敬稱啦,當然!】
然後,相當帥氣的回應了的少年,沉默着感受完了所有的記憶,還有裏面近五分之三的血|腥|暴|力畫面。
他當場就是一個欲言又止。
背靠着大樹的【煉獄禛壽郎】平靜着臉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但這個動作就像一個開端,眼淚便像水龍頭關不上一樣流了下來,啪嗒啪嗒的砸到手上,像是要把記憶里那一天後的所有淚水都流出來。
這樣子完全沒辦法趕路,等緩過來之後再加速追過去吧。
他一邊神色平淡的抹眼淚,完全不像一個正在哭的人,一邊思緒不由自主的飄到了另一邊。
那個煉獄禛壽郎,好幸運啊……
名為嫉妒和痛苦的情緒貫穿了他的核心,沒有心的機械人會因為一段名為記憶的數據流而悲鳴嗎?
會的,只要他們依舊擁有着人類如火焰般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