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美味小晏

蘇小庄聽見馬嘶聲，斷定是來了食客，小跑着來到店門外。

見四個軍爺模樣的人已經下馬，手中拽着馬韁，向酒館大門走來。

蘇小庄臉上出現喜色，老遠里喊了聲“軍爺”，迎上前打躬作揖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前面來了四個軍爺，現在又來四個，四位軍爺裏面請！”

蘇小庄說著，湊到四位跟前道：“本店肉食今日打折！”

距離蘇小庄最近的漢子打了個等，凝視着他問：“小哥剛才說什麼來着？前面已經來了四位軍爺？”

“是啊軍爺！”蘇小庄深深一揖道：“半個時辰前，小店來了四個軍爺，你們也是四個，攏共八個軍爺光臨鄙店，鄙店可謂蓬蓽生輝！”

“你小子挺會說話嘛！”漢子訕訕而笑，道：“年級不大眼力倒毒，咋知道我們是當兵的？”

蘇小庄咯咯咯啼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施禮道：“小人整天泡在酒館接觸三教九流，一看來人的氣質和架勢，便對他的職業能猜出八九不離十！”

頓了一下振振有詞道：“四位軍爺虎步生威，一看便是當兵的人！”

蘇小庄滴水不漏地說著，上前牽住漢子手中的馬韁道：“馬匹小人給爺牽到後院飲水吃草，軍爺上前堂打坐則個！”

漢子“喲呵”一聲，讓其他三個同伴將馬匹交給蘇小庄，蘇小庄喋喋不休道：“前面來的四個軍爺在鳳凰閣，你們過去看看，弄不好還是熟人！”

漢子暢笑起來，對其他三位道：“小哥沒有說錯，如果我們能在這裏碰上閆鐸、王錚、李復、馬維四人，那真是中造化！”

說話的漢子是張揚，其他三位一個是林都，一個是侯鼓，一個是胡巴。

張揚、林都、侯鼓、胡巴四人是齊天龍派出的第二波600里加急趕來汴京的信使。

張揚、林都、侯鼓、胡巴四人疾風似火走進酒館的鳳凰閣，閆鐸四人瞠目結舌地站立起來。

“啊哈哈！果然是閆軍頭四人！”張揚一見閆鐸揚聲大笑，道：“剛才那個熱情的小廝說前面來了四個軍漢，卑職估摸是閆兄四人，還真給應驗了！”

閆鐸從驚恐中回過神來，慌忙對一旁的女掌柜秦月娘道：“鳳翔大姐再加四雙筷子，將此前的鳳翔春，手抓羔羊肉、葫蘆雞、牛肉、豬腳再上一輪子子，燴面片也不要落下！”

秦月娘應答着去了，閆鐸、王錚、李復、馬維四人拉來四張凳子讓張揚、林都、侯鼓、胡巴四人坐下來。

閆節級迫不及待地問：“我們四個前腳走，張隊頭四個後腳到，山莊發生了啥事情？”

張揚飢不擇食地拿筷子在閆鐸四人扒拉過的盤子裏面夾起一塊牛肉塞進嘴裏嚼碎幾下，仰起脖子咽下肚去，道：“齊大人派你們600里加急給蔡太師稟報逮住賈恭、王儉、孫讓三個賊人的事情后，偵探到趙弘章的兒子趙昀去少華山請史斌下山，又派我們四人600里加急趕來汴王請求太師爺發兵！”

閆鐸四人聽得瞠目結舌，張揚放下筷子撕下一根雞腿啃咬着接着道：“史斌賊寇兩萬多人，下山要救賈恭、王儉、孫讓三人，龍嘯山莊只有500兵卒哪裏會是對手！”

閆鐸站起身來急不可待道：“太師爺接到軍情要是發兵，最早也得五六天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啊！”

“指揮使當然還有其他辦法！”林都接上話道：“他在安排我們四人趕來汴王的同時，還安排信使向白河縣、華州府，以及永興軍童公公求援！”

王錚感嘆不已地說：“齊大人精於詭道，可鄙人有點不明白，張隊頭四人比我們啟程晚，趕到東京的時間咋就相差不了多少？”

侯鼓抓住一塊豬腳啃咬着道：“這個還不好理解？我們是比你們啟程晚，可是晝夜兼行眼睛眨也沒眨一會兒呀！”

閆節級噓嘆一聲，道：“你們四人比我們更辛苦！”

胡巴端起盤子裏的燴面片“呼嚕呼嚕”往嘴裏刨着，一股腦兒消滅乾淨后，把盤子放下來抹抹嘴道：“我們四人到了京城，肚子餓得走不動，來不及上太師府送信，看見蘇家飯館四個大字便就趕了過來，肚子填飽了再上太師府不遲！”

閆鐸哈哈大笑：“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發心慌！。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手抓羔羊肉、葫蘆雞、紅燒豬腳、涼拌牛肉、洋蔥燴面片重新上來一輪。

閆鐸八人風捲殘雲般全都送進肚子裏，一罐子西鳳春也給幹完。

閆節級打個飽嗝對秦月娘道：“鳳翔大姐前面算了230錢，加230錢是460錢，鄙人一併付給你錢！”

“不不不！”張揚嘴裏喊着站起來要付錢，被閆鐸攔住道：“張隊頭客氣啥，閆某一併付了，回去找指揮使報銷不就得啦！”

閆鐸結了賬，看了秦月娘一眼道：“鳳翔大姐，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蔡太師的府邸啦！”

秦月娘看了“兒子”蘇小庄一眼，蘇小庄迅速反應，走到她跟前問了聲：“娘是不是叫小庄領八位軍爺去丁府？”

秦月娘沉吟片刻道：“你和娘一起去，讓你外爺來前台顧生意！”

蘇小庄允諾一聲，上後院馬廄告知外爺爺。

秦月娘看了閆節級一眼，道：“鄉黨前面詢問我家相公蘇二沖不是軍人，卻為何跟隨童公公西征？其中的因由還是因為手抓羔羊肉！”

閆節級“喲呵”一聲站起身來道：“因為手抓羔羊肉？鳳翔大姐我們邊走邊談好不好？”

“好啊！”秦月娘應答一聲，領着閆節級8人向後院走去。

仲春時節，汴王城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太陽停在西邊的山頭上，汴京城池迎來一天中最繁盛的時節。

大街小巷人來人往，人們的夜生活從此刻開始一直延續到凌晨四五點。

而凌晨四五點早市已經開始，因此汴京是個不夜城。

民國時人們稱呼上海是不夜城，然而上海的繁盛在汴王面前還是小巫見大巫。

汴王是世界上最早的不夜城，夜裏燈火闌珊，徽宗皇上、蔡京、童貫、蘇東坡這樣的大咖最喜歡夜遊，吃夜宵，猜燈謎，生活好不安逸。

夜晚的汴王以玩樂為主，賣吃食的小商販將街道擠滿，有刺身生魚片，還有現代人最喜歡的水果冷飲。

一千年前的汴王就有賣冷飲的，你不得不敬服華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汴王是個不夜城，人們沉浸在歌舞中通宵達旦，肆意玩樂，從來就沒有想到狂熱的消費會招來滅國之禍。

當宋徽宗、宋欽宗和8000宮廷大臣、宮娥、工匠被女真人放逐茫茫荒寒之地備受煎熬時，一定會對昔日的奢侈和荒度而感到懊悔。

秦月娘走進後院馬棚，見爹爹秦喜和女兒蘇小庄已經站在門口。

秦月娘走到秦喜跟前說了聲：“爹爹您去前台招呼一陣子生意，女兒和小庄領八位軍爺去蔡太師府邸走一趟，一是給他們帶帶路，而是索要相公出征前蔡太師承諾我們的一千貫錢！”

秦喜五十多歲，體貌魁梧，皮骨堅硬，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

女兒秦月娘、外孫女蘇靚草的武功全是秦喜教練出來的。

蘇靚草悟性極強，七八歲時打兩三個壯漢已經不再話下，如今13歲，外爺秦喜已經不是她對手。

蘇靚草喜歡用刀，長兵器是柳葉雁翎刀，短兵器是八寶玲瓏刀。

秦喜和秦月娘父女是關西鳳翔府糜桿橋人，十多年前來東京賣藝被雨雪所困，開酒館的蘇二沖救了秦家父女。

後來秦月娘嫁給蘇二沖，蘇二沖是西地人早年在青潢一代游商，做得一手羔羊抓肉在京城頗有名氣。

童貫喜歡吃手抓羔羊肉和蘇二沖熟識，知道蘇二重是西地人熟悉地理環境，硬拉他隨軍。

秦月娘將自己的身世和相公蘇二沖隨童貫西征的來龍去脈講述一番，閆節級8人驚詫不已。

閆鐸八人在馬廄中牽出馬騎上，秦月娘和女兒蘇靚草也牽出馬騎上。

秦月娘和蘇靚草馬鞍子上掛着兵器。

張揚驚嘆不已道：“鳳翔大姐和小庄大侄子原來是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