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罪罰會議
“據報道，今日下午六時，關道小區教堂突然燃燒大火，目前已知無人受傷死亡，但是據相關人士報道教堂負責人莫某應該還在教堂內，此時還未找到。”
“凝固的燃燒狀態。真是一件藝術品！”男人將剛剛拍好照片保存手機內還在反覆欣賞。
“已經確認沒有任何正常人發現了嗎？”
“啊！”剛剛還在男人手中的手機下一刻就被站在一旁的女人順走，順勢將照片直接刪除。
“啊~~嵐姐，明明很壯觀的。”
女人轉身將手機再次拋給男人隨後說道：“高勇呢？”
“啊，正在救火呢。”
“救火？”女人停住了腳步隨後皺眉道，“沒有受傷嗎？”
“嗯.....嵐姐。”男人停止翻看自己的手機，隨後抬頭看向女人認真道，“高勇的原話是，請務必晚上開啟一級罪罰會議”
夕陽下降的速度不在於自己的直視，一恍惚稍不注意它就已經消失在了一片的天空，進入最先暗淡成為紅色又或者是紫色，隨後就是天邊開始點染墨藍。
“復見林同學，我不明白那個牧師為什麼沒有殺了你。”
生跟在這個少年的身後，此時的少年已經站在自己的陽台上看着慢慢熄滅火焰燃燒的教堂，外表呈現出一種黑焦的龜裂狀。
“生。”復見林轉身，他主動與這個沒有眼睛的生物產生對視說道，“你認為那個時候的莫信牧師會殺我嗎？”
“我能夠感受到他的憤怒，而且是針對於你的憤怒。”
主懲罰了該隱，讓其離開，不再視神，在世界無盡頭的持續徘徊。
“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門前。它必戀慕你，你卻要制伏它。”
復見林說完最後一句再次轉身的時候，世界已經變得漆黑無比，而第一個率先融進這一片夜色的，就是燃燒之後的教堂。
“你的意思是，對於自己對莫信牧師所做的一切，使得自己變得迷茫嗎？”
“不，我本就是無神論者。我只是背棄了自己的尊重罷了。這麼以來，可能神的第七日確實什麼也沒有干。”
“誰知道呢。”黑影聳肩隨後想起了什麼又說道，“又或者莫信才是該隱？哦，那就有意思許多了。”
復見林不耐煩的朝着屋子裏走去說道：“為什麼這一次你要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
“嘿，可能我只是想要相信吧。畢竟今天我可能也會消散呢。”
“你不會消散。”復見林打開了燈，燈下的黑影看起來像是一個成年人，“你絕對不會消失。”
黑影也朝着這邊說道：“那是因為你不會因此消失吧？”
兩人不說話了，隨後復見林走向廚房準備做飯。
“該隱對神說:‘我的刑罰太重，過於我所能當的。你如今趕逐我離開這地，以致不見你面。我必流離漂蕩在地上，凡遇見我的必殺我。’神對他說:‘絕不會這樣，凡殺該隱的，必遭報七倍。’神就給該隱立一個記號，免得人遇見他就殺他。於是該隱就將眼目離開了神，不再視見神的面，去住在伊甸東邊挪得之地。”
“什麼是挪得之地？”
“就是一直徘徊沒有方向，迷茫的地方。不能夠結束生命，沒有任何意義的走來又走去。”
“這樣的懲罰，很痛苦嗎？”
.......
“孩子沒有信仰本身就是痛苦的。”
“牧師，那如果該隱本身就不愛着神，為何還要獻給神東西呢？神又怎麼會悅納呢？神既然什麼都知道，卻還是讓該隱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呢？”
“孩子，這是臆想，你應該看見了，事實都已經發生在了書上。該隱成為了惡人，世界上第一個惡人，而神對於他的懲罰就是不斷的使他徘徊無法找到真正的方向。而該隱甚至這樣都沒有認清楚自己的錯誤，還想着神來保全自己的性命，他的惡是極端的。”
極端的惡啊。復見林再一次坐在桌前發獃，隨後看見了面前自己已經擺放好的兩雙碗筷。
“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飯去。”
復見林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手就沒有再次落下去。
“聽說只要殺死該隱的人就會受到七倍的報復呢。”生突然再次開口說道，“他想要變成神，給予你徘徊以及保護你不受到傷害。這個解釋總算是合理的吧？不然他也不會燒掉教堂，但是依舊穿着那一件黑色的牧師袍。”
復見林抬頭，看向了生說道：“你其實對於聖經什麼都知道。”
“啊。暴露了呢。”黑影歪頭隨後淡淡的說道，“但就算是如此，復見林同學的很多事情我依舊不知道呢。”
“吃飯吧。”
復見林不再理會生，對自己說道。
“很久都沒有開啟過一級罪罰會議了。”
“嘿嘿！一定是有着更大的麻煩，是更大的麻煩！”
“一定是什麼好事吧？嵐姐要給我們提高薪水了？！”
“各位。”女人站在中心，面對着五個視頻內不同的五張臉說道，“今天的新聞大家一定看過了。沒有的，何力也已經發到每個人的手上了。用高勇的話來說，他今天其實已經死過一回，所以這一次的罪罰降臨情況我們不容小覷。”
“啊，既然如此不如把我批假回去吧！小嵐你也看見了，我帶在這個地方看大門，我骨頭都快銹住了！”
第一個發言的已經是個鬍子發白頭髮凌亂的老人了。穿着同樣簡單的白色背心躺在搖椅上拿着扇子，外人看來模樣像極了晚上納涼跟自己家裏親人視頻的老人。
“秋老還是繼續看大門吧，高勇的情況很好，嗯，他已經檢查過身體了，除了少許的受傷之外確實沒有任何其他的嚴重情況了。”
“但是高勇已經說了那樣的話，其實情況上並不見好吧？”左手邊的男人閃爍着自己的頭像，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打開視頻的人，順便還能夠聽見廁所的迴音，“嗯！~這樣看來，高勇其實是任務失敗了對嗎？”
亭嵐雖然眉頭略微皺起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說道：“沒錯，這次罪罰戰鬥他沒有制服對方。甚至可以說是完敗於對方。”
“上廁所打電話！瘋狂！瘋狂！”
一旁的一個男孩高叫着，隨後說道：“嵐姐姐讓我回去吧。讓我回去！”
“你好好上課，讓你媽媽接電話。”
“你怎麼拿着我的手機！邱邱！”
“啊！媽，你等下，我去做作業了！”
亭嵐再次看向屏幕的時候與她看起來同樣年輕的女子已經出現在了屏幕上，左手還拿着鍋鏟顯然剛剛還在做飯。
“嵐，情況我剛剛已經聽見了，區域內的事情我會多加操心的，順便管好邱邱，就不跟你們添麻煩了。”
亭嵐點頭說道：“麻煩你了稻姐。”
“那沒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屏幕閃爍，剩下的就是四個人的視頻會議了。
“各位，我不打算派遣任何一個人回道市中心的範圍來接替高勇的職務。因為，可能這一次並不是一個人能夠解決的事情。”
短暫沉默之後，還是老人最先開口道：“小嵐啊，會不會咱們把事情看的太嚴重了呢？”
亭嵐抿嘴隨後說道：“我只能夠說但願如此，隨後我會通知其他市區的罪罰人進行聯絡，各位最近幾日小心就好。關於高勇的具體情況報告，隨後我會讓何力再次發給各位的。”
“怎麼了？一個小型火災還讓咱們的小隊長吃不消了？”
再次回過神來的高勇，急忙用嘴上的微笑掩蓋道：“就你嘴貧是嗎？還不快點去佔座位打飯？”
“哎哎，好嘞。”
“你到底是誰？”
第一次死亡帶來的劇烈痛覺彷彿還在腦內不斷的徘徊，但是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受的傷害還是剛剛那般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喂！”
高勇扶着牆根站在，面前的少年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但是剛剛，他在罪罰空間裏還在幫助自己戰鬥。顯然，他也是罪罰人。
一日碰見兩位罪罰人嗎。高勇腦內準備着話術。
“我不會參加你們任何相關的活動的。”少年轉身說道，“看起來，你們應該專門組織在一起遏制罪罰的一群人，日後一定還會見面的。現在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喂，等等。嘶！”
高勇皺眉，剛剛沒有發現，自己的腳踝應該沒有受過傷的，再次抬頭少年已經消失不見。
麻煩越來越多了。
高勇皺眉，之後忍着腳踝傳來的刺痛轉身朝着醫務室走去。
“那個少年，高勇確實是這樣說的？”
何力點頭繼續在自己的記事本上開始寫下今日的要事隨後說道：“高勇消防官的原話是還請讓嵐姐你親自去確認一下，那個少年看起來不像是少年。”
看起來不像是少年的少年。女人再次從辦公桌前站起身，這也是探究此次教堂大火的突破口啊。
“何力，給我相關的情況。”
何力點頭隨後說道：“已經發到了嵐姐的手機上，鎖定當地地區的面貌特徵，大概相符的就是這幾個人了。”
如果能夠儘快遏制，那必然是最好的。將一切的罪罰限制在本市可管控的範圍之內，這就是她的職責，必要完成的職責。
“嵐姐，要不要等到明天一早進行調查？”
亭嵐皺眉，隨即何力急忙舉起手機屏幕說道：“你看。”
手機的上一秒還正處於11:59。而就當數字變化為“0”的那一刻，面前還正準備獨當一面的女人下一刻就趴在地上席地而睡。身上合身的西裝也被揉皺。何力無奈的聳肩。果然，一切的事情還是放在明天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