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異能表演賽！掰頭！

方程就好像是故意的，明明他的位置在最後，偏要迎着江暮雨那道似有不滿的目光，往下走。

過道還窄，搞得宋輕塵小小的緊張了一下，擔心江暮雨一個衝動去擠人家，結果讓自己滾下去。

好在無事發生，方程主動讓到一旁。江暮雨則連看都沒看他，就好像別人給校霸讓路是理所當然一樣。

宋輕塵舒了口氣，可正當他以為自己想多了，江暮雨卻在擦肩而過後，秒變委屈臉，一步兩階地跑回他邊上，然後鄭重其事地把之前夢見過瑪麗蘇女主的事跟他說了。

「……」我知道。

其實這幾天宋輕塵也有偷偷觀察過，他覺得並不是。何況，如果人家真的想來找他再續前緣……系統又何必給她安排一個慫恿接吻的任務，也太損了。

但為了讓江暮雨放心，他還是提議：「要不然，我們找機會試探他一下？」

江暮雨果斷點頭，但一時半會兒也沒個主意，兩人只好再尋時機。

江暮雨：「對了，千萬不能打草驚蛇……要是被她知道我們發現了她的身份，以後她說不定就裝得更像了……」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共謀一件事。宋輕塵被他如臨大敵的模樣逗樂，不禁一笑，點頭。

「還有你說啊，要是以後她看到你給我給我講題，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把我的作業給撕了？」

「那你不是應該高興才是么？」

「……哎呀，這種事不要說出來嘛。」

*

據說食堂新來的大爺，也就是樊羽他師父夏時舟，因打飯手法極不專業，已經不止一次招致大媽們的白眼。

但也收穫了同學的喜愛，用樊羽的話來說就是：「那必須的，我師父以前可是拿劍的人。但凡出手，絕不手抖！」

這天中午，宋輕塵他們去的時候人還不多，自然就選擇了大爺。

可排到一半，江暮雨忽然一臉遲疑地說：「……我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

說的就是大爺，宋輕塵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不禁恍了下神。

因為說實話，幾天前他第一次看見這位夏師傅的時候，也覺得在哪見過……後來想起樊羽給過的一些信息，才意識到這份熟悉感，大概來源於對話。

確定是樊羽的師父后，他就沒再多想。然而現在，居然連江暮雨都這麼說……

這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大爺幾眼，但一時半會兒確實想不起來。

「算了，應該是我想多了。」江暮雨視線一收，掏出了手機。

說起來，半小時前他們約安可一塊兒吃飯，結果消息到現在都沒人回，讓人不免有些擔心。

同一時間，宋輕塵聽見一個有點耳熟的名字。

「夏衍，今天吃什麼呀……」

他朝斜後方一瞥，視線相撞后，兩位手挽手的女生略顯靦腆地別開了頭。

*

再說回安可這邊，他剛才差點就噶了。

因為他特別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崽種偷了他的本子！好奇心也被氣得瞬間飆升。

他覺得肯定是有誰為了欺負他才這麼做。正好他們班裏的監控是壞的，可能人家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會隨心所欲地翻他東西。

萬幸，數值停在了486——上限是500，沒死成。

而且本子上大多內容都已經被塗掉，就算別人拿到，多半只會覺得他在自言自語。

想到這，安可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當然，那時候他很清楚，其實自己最該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告訴主人。

但想到這兩天是運動會，他實在不想敗人興緻，就乾脆到地下室里躲了一會兒。

逃避的同時，也想到一個能降低好奇值的方法……他輕車熟路地回到貓咪體內，溜進顧裕的房間，偷看了人家那本每個字都很崩人設的私密日記。

好奇值-20，嘿嘿。然後他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等他從沙發上醒來，匆匆向主人報過平安之後，才發覺身上多了件外套。

他心存戒備地掂起來，輕輕一嗅，卻聞到熟悉的洗衣液清香，和自己衣服上的別無二致。

*

下午運動場上，高二綜合班依然很順利地丟着人。

這也讓更多人相信，他們打算在明天的表演賽上一展雄風。還有人認為此乃強者作風——不在乎輸贏，把名次和獎牌都讓給大家。

直到當天的最後一個項目——四人接力賽的時候，江暮雨作為最後第三棒，帶着極大的勝負欲力挽狂瀾，連超幾個對手，眼看就要扭轉乾坤進入前三！

他把接力棒交給了第四位選手。

然後第四棒他——上來就摔倒了！！甚至失去了他的鞋底。

「……」果然，贏是不可能贏的。

幸好該同學有不服輸的精神，在別人扶他之前，自己先爬了起來，又在一片加油吶喊聲中奔向終點。

身後，江暮雨默默替他撿起地上的鞋底。

其實本來還有那麼一絲失落的，對於這個比賽結果。

但看着手裏黑不溜秋還帶點灰的東西，江暮雨突然就想起之前宋輕塵居然敢說他烤的麵包像鞋底……

再看觀眾席，發現人家有在看他的時候，又忍不住笑了。

見江暮雨表現不錯，宋輕塵自然想誇他幾句。但對方剛回來，就先被其他人給攬走了。

趙北一向見不得別人出風頭，心想：江暮雨啊江暮雨，你說咱們班其他人都知道謙讓，怎麼就你，跑得這麼快！一點集體感都沒有！

但湊過來的時候，還是笑得如沐春風：「牛哇江哥。」

相比，體委倒是直接講出心裏話：「可以啊今天，我還以為摔得會是你呢。」

「……」江暮雨扯了扯嘴角，「謝謝啊。

宋輕塵在台上看着他們，這次，就沒有因為肢體接觸而吃醋了，更多的是無奈。

想着，雖然書上說江暮雨身邊真心對他朋友並不多，但好在，他還願意主動融入這個集體。至於他身邊那些人，虛情假意也好，曲意逢迎也罷，至少表面上，給人的感覺還挺自然。

當然，江暮雨不會知道這些。畢竟那本耽美文……

他只看了後半本。()

不知道也好。

*

宋輕塵覺得安可今天有些反常。

這天放學后，人家坐在車上連手機都不玩，光顧着發獃。

晚飯時，明明桌上擺着安可最愛的魚湯，他卻只是低頭嚼着白飯，看上去食不知味。

想到前段時間安可時不時臉紅的狀態，宋輕塵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因為「春天」結束了？

他本想找江暮雨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但在此之前，他隨手打開論壇，卻出乎意料的從一堆新的私信中，又看見了江暮雨那個神秘小號。

他愣了愣，帶着微妙的心情點開，想知道這個「機靈鬼」又在打些什麼主意。

難怪今天不過來找我，合著是躲起來給傲天發私信呢……

【你把我當傻紙：戳。】

戳誰呢這是。宋輕塵本來想晾他半小時再回，但剛過十分鐘，消息又跳出來。

[你把我當傻紙：哎，理我一下唄，我都已經改邪歸正好久了(╯▽╰)。】

「……」

【傲天：有事說。】

【你把我當傻紙：就是那什麼，之前我不是找你做壞事嘛，你沒答應我。】你看上去還挺理直氣壯的啊？

【你把我當傻紙：然後我真的知道錯了，今天是來找你將功補過的。】

哦？看到這句，宋輕塵從中感受到一絲欣慰——雖然理智告訴他，江暮雨是在後續的胡扯做鋪墊。

正好有點無聊，他決定逗逗人家。

【傲天：要真心想認錯，那你不是應該去找江暮雨道歉么？】

【你把我當傻紙：……】

然後宋輕塵就發現自己低估了人家的臉皮。

【你把我當傻紙：是呀，我去過了，人家態度可好了，還讓我以後有事儘管找你。要是不信，你問他？】

【傲天：行吧……那你想怎麼將功補過？】

【你把我當傻紙：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來向你舉報一件事。（正道的光.jpg）】

「……」

舉報？宋輕塵習慣性地分析起來：難道是想讓我做些什麼？

但他覺得如果是什麼正經要求，江暮雨完全可以用大號來找他，何必偷偷摸摸改用小號……好在之後的消息，證明這次是他多慮了。

之前安可總是報喜不報憂，說班級氛圍挺好。

但今天江暮雨卻告知，藝術班有個叫郭睿的人，平時不僅喜歡嘲笑安可，還總是亂改別人的作品。有時忘帶繪畫工具，就會直接把安可的給拿走，特別不要臉。

說實話對這個情況，宋輕塵並沒有感到特別驚訝。

就是對情報的來源有點費解……

【傲天：是么，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把我當傻紙：路過，不小心聽見的。】

很快，那邊又補充道。

【你把我當傻紙：說實話，其實我那天已經警告過他了，就是不確定他會不會聽。】

【你把我當傻紙：當然，也不是非要你插手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一下，以證明我真的改過自新了。(·ˋˊ·)﹢】

「……」

其實宋輕塵還想知道，這種事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而是特意用小號，偷偷摸摸地來告訴傲天。

但後來一想，覺得江暮雨大概是怕他應付不了……畢竟在對方看來，他不過是個成績優秀，但連吵架都不會的假異能者。

哪比得過傲天啊。

【233：額……那個……嗯……】

233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之後，回想安可放學后消沉的模樣，宋輕塵還是決定找人家談談。

而這一談，才知道答疑本居然丟了，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安可心虛地低着頭，因為他覺得要不是早上他把書包落教室了，也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好在，答疑本並不是決定生死的東西。再說了，還有專門的尋物卡，到時候找回來就是了。

被安慰一番后，安可的心情總算放鬆下來。

見狀，宋輕塵寬慰地笑笑，也沒急着找本子，順勢道：「這樣吧，你把那些困擾你的問題，說給我聽聽。」

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數值給降下去。

安可點點頭，表示自己平時都有記錄，再回來的時候，遞來一個封面是魚骨頭的筆記本。

起初，宋輕塵內心還算冷靜。畢竟慌也沒有用，而且在他看來，只要能用忽悠解決的問題，那都不算問題。

直到他看見安可寫的東西。

第1條：【為什麼回到座位總能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3分】

第2條：【啊啊啊我懷疑同桌每天都不洗腳，但是我沒有證據(╬T^T)！！+3分】

宋輕塵短暫的沉默，同時不露痕迹地咬了下唇，忽然很想把這東西發給江暮雨。但他知道不合時宜，又忍住。

不過再往下看，就有點笑不出來了，轉而陷入沉思。

因為他發現之後的問題……居然有一小半都和顧裕有關。

再看安可白裏透紅的臉，他又是一陣沉默，但沒有發表意見，繼續往下瀏覽。

能看出安可還挺細心，把每個問題對應的分值都標了出來，涉及到不同人，還會分開排序，等解決后就在後面寫上答案，看上去一目了然。

所以仔細一算其實能發現，有關顧裕的問題雖然多，但都是些零零散散微不足道，沒準一覺醒來就會忘記的問題，分值並不高。

而要論總分，榜一大哥另有其人……

【唉，被送回去了，不知道新主人有沒有一點點討厭我T^T？+10分（好像沒有~）】

【唉，新主人有新貓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一點點想我T^T？+10分（好像有欸~）】

對了，安可忽然想起一件事，去又復返。同時帶來的還有一件校服外套，和便簽上一句「謝謝~一點都沒有弄髒」。

宋輕塵不明所以地接過來，但又遞還給他：「……這個好像不是我的？」

啊？那會是誰的？聞言安可一愣。

而在之後的半分鐘裏，他靜若木雕地杵在原地，神情卻有一個階段性地變化。

首先，和他主人一樣面露茫然之色。

其次，是世界名畫《吶喊》，因為積分突然上漲。

最後，似有所悟：等一下，難道……是他！！

當然，這些宋輕塵都沒看懂。

只知道在那之後，安可轉身逃走，臉上還閃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嬌羞。

「……？」

要換作平時，宋輕塵非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但眼下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拿起安可的本子繼續看。

可越看，隨着分值漸漸上漲，卻是越發頭疼了。【唉，所以那天學校門口，新主人到底和原主的爸爸說了什麼呀T^T？+40分】

【唉，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知道新主人的異能T^T……+100分！！】

*

眼下臨近高考，第二天上午的比賽結束后，高三學生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中。

其餘兩個年級還可以放鬆半天，參觀下午的表演賽。

活動安排在體育館，等其他項目結束以後，就是學生自由發揮的時間。異能、才藝，都可以盡情展示，也無需報名，誰想上都可以。

綜合班剛入座，就引來不少羨慕和期待的目光。

但半小時過去，他們班無一人起身，反倒是其他班的選手躍躍欲試——

有人表演一口氣嗦完長壽麵，有人從窗口飛走一去不復返。更有甚者，藉機和情敵ale——只見一個男生旋轉圈后穩穩地擺出一個poe：「這，就是街舞！」

「……」不，這不是。

說實話，宋輕塵本來還挺期待今天的表演，想看看大家都有哪些驚為天人的異能……但昨晚接踵而至的壞消息，令他過了一夜后，仍有些走神。

首先，他低估了降低好奇值這件事。有些問題比想像中難解，也不好忽悠。

其次，是在那之後，他本來打算用尋物卡把答疑本給找回來——

哪知又一次，「無法選中」的提醒躍至眼前。

這次他沒法再忽視了，甚至聯繫前幾次的經歷，不自覺地想到了某些人。

說起來，第一次出現類似的失敗情況，是在江世安的虛擬實驗室里。因為受到了系統屏蔽儀的作用。

之後，也就是新人的出現。

思及此，他不禁懷疑方程和江博士之間，或許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

方程之所以無法被選中，是因為他身上藏着江博士發明的屏蔽儀。同時，他知曉答疑本的存在，所以設法偷走了它，所以才會出現連本子都無法選中的狀況……

但又感覺哪裏不對，據他了解，即便是單人使用的佩戴型屏蔽儀，產生的也是範圍效果。

而方程以外的其他目標，似乎並不受影響……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此時他偷偷對方程，以及離對方最近的蔣蕭驊用了兩張效果一樣，但並不明顯的卡。

結果是方程依然不受影響，蔣蕭驊卻成功被選中，使得這個猜測有點站不住腳。

那會是什麼原因……難不成是因為，系統之間不能相互干涉，所以他沒有探查答疑本的權限？

還是說，只是因為自家系統出了g。

奈何這幾天233日常曠工，想問的時候都找不到它。

帶着困惑宋輕塵又回頭看了眼，最後決定等活動結束，或是哪天，再找方程好好談談。

而就在他思考之際，大概是因為自告奮勇的人越來越少，主持人忽然調侃道：「沒想到綜合班的學長學姐，今天都這麼低調啊？」

就是把眾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來。

「就是，他們怎麼都沒人上啊？」

「……難道是準備壓軸？」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種說法，異能越多越沒用……」

「……」竊語紛紛，宋輕塵明顯感覺周圍的目光又聚了過來。

不過也正常，畢竟在眾人看來，這可是個裝比的大好時機啊，尤其是那些多異能者，此時不裝更待何時！結果快一個小時了，綜合班居然沒一個站出來的？

這時，不知從哪個角落，有人順勢而為，大膽地喊了句：「綜合班的gege！來一個！！」

還是個男生，眾人紛笑，也跟着搖旗吶喊：「來一個唄！！」

宋輕塵覺得反正沒他什麼事，就無視這些目光，繼續揣摩昨天的問題。

然而思索間，聽見人群里隱約傳來一聲江暮雨的名字。

他循聲看去，可沒等他找到來源，對面也有人跟着喊了起來。

「啊！！江江！！！」那學妹大概以為江暮雨有上場的打算，直接激動到破音，「我看好你呀！！」

「……」

「哎呀江哥，你就表演一個嘛。」見眾人滿是期待，班裏也有人跟着說了句。

聞言，宋輕塵默默朝置若罔聞的當事人看了眼。

然後事後回想起來，他對那一瞬間，自己略微動搖的立場進行了反思——

當時，聽着四周傳來的各種聲音，他忽然就想起那個被安可寫在末尾、高達100好奇值的問題。

——沙雕也好，無敵也罷，所以江暮雨的異能到底是什麼？

以至於他本來想做些什麼來制止現在的狀況……但又停住了。

好在只是一瞬，他就把違背對方意願的念頭全部揮去，然後再一次，看向剛才最先喊出名字，也是此時起鬨最厲害的那個班。

似乎是藝術班。

此時，聽着前座傳來得意的笑，安可要氣死了。

他看出那群人是故意的，所以縱使自己經常被他們欺負，還是用力戳了戳其中一個叫郭睿的人。

又在對方回頭的瞬間，發出自己少有的聲音——

安可：「！」

郭睿：「?」

郭睿愣住，一時間，竟不知先擦臉還是先罵人。

是……他不否認，自己平時閑着沒事就愛欺負安可。但要想報復他，至於用這麼噁心的招數？？！

何況上個禮拜，雖然他搶走了安可的畫筆，但出門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江暮雨給堵了，警告他再敢動人家東西，就讓他滾出這個學校。

所以在那之後，縱使心有不甘，他還真沒動過安可的東西。

而且非要說的話，向江暮雨打小報告這件事他都還沒跟安可算賬呢！！

他難以置信地瞪着眼睛，氣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結果對視間安可不僅沒躲，甚至又給了他一下：「！！！」

「？？？？？」

被安可一鬧，郭睿險些忘了自己原本的計劃。

正是因為之前江暮雨的警告，他心有不甘，想着你算老幾居然敢威脅我。但也清楚，那傢伙要是向校長打小報告可是輕而易舉，所以一直沒敢輕舉妄動。

直到今天，他順着大家的視線看向綜合班，忽然靈機一動——

他試圖讓江暮雨陷入難堪的境地，於是當即慫恿兄弟們跟他一塊兒起鬨，成功帶了波節奏。

當然，就算對方真上去表演，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麼壞處。畢竟這樣一來，他的好奇心就能得到滿足，何樂而不為？

偏偏安可這臭啞巴，沒事找事！

郭睿氣得牙痒痒，決定之後再找他算賬。然後扭過頭繼續搗亂，甚至發泄似的加大了音量：「江暮雨！江暮雨！江暮雨！」

安可：「……」

其實江暮雨早就預料到，或許今天自己會成為別人的話題。

所以提前戴上了耳機，置身事外地翻着小說。

喊唄，跟我有什麼關係。

隨便，我一點都不在乎。

然而翻頁的速度極快，宋輕塵看在眼裏，不禁懷疑他讀完了沒有。

怎麼說呢，他之前一直都說江暮雨動不動就爆粗口的習慣不好，可眼下卻忽然覺得，這種情況，倒不如直接開懟，讓他們閉嘴來得爽快些。

當然，他自己並沒有這麼做，只是在看完安可發來的消息后，偷偷從商城買下一張「語驚四座」，送給了不遠處那個喊得最起勁，姓郭的傢伙。

幾秒后。

郭睿：「郭睿！郭睿！郭睿！！」

聲音頓了頓，郭睿：「？」

雖然不知道郭睿是誰，但既然有人激情呼喊這個名字，想必也是哪位大佬。

所以很快，眾人就在郭睿本人的帶領下轉移了期待，跟着喊：「郭睿！郭睿！郭睿！！」

「……」管不住嘴的郭睿險些在這一聲聲呼喚中迷失自我，夢遊般起身，回過神時人已經站到了表演場上。

然而，有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緊接着又喊：「掰頭！掰頭！掰頭！」

傻了的還有郭睿的兄弟們。

他們面面相覷，被郭睿擅改劇本，把自己變成主角的行為給震驚到了。

那……迫害江暮雨的計劃要不要繼續？？

猶豫間，其中一個男生忽然就想起儒家所宣揚的中庸之道。然後在心領神會的對視下，他沉重地點了頭。

隨即和兄弟們一起揮臂吶喊：「江暮雨！掰頭！！江暮雨！掰頭！！」

對江暮雨心存忌憚的郭睿：「？？？」

另一邊，綜合班的人一聽也跟着亂喊：「江暮雨！把他的頭掰下來！！」

還有人強行把話筒傳到江暮雨手裏，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說實話，那一瞬間江暮雨的內心忽然動搖了一下。

展示異能，他拒絕。但如果是把這傢伙的頭掰下來，其實可以試試……

就在他猶豫是否要應聲而為的時候，手裏的話筒卻突然被人抽走了。

他一愣，順着看過去，就見平日裏明明喜歡低調的某人，突然對着話筒說：

「我跟你比。」

場上靜了靜，復又熱鬧起來，有人開始喊宋輕塵的名字，加油聲此起彼伏。可是比什麼呢？

相比強裝鎮定的郭睿，江暮雨更想知道宋輕塵在異能沒有覺醒的情況下，會拿什麼跟人家比。

是當場刷題、畫畫，還是……也想把那傢伙的頭給掰下來？？

雖然江暮雨知道，如果毫無底氣的話，宋輕塵也不會把自己置於這種境地。

但在對方起身的瞬間，還是本能地拽住他，想說算了吧……

宋輕塵卻朝他宛然一笑，給人一種好像不論比什麼，他都能輕鬆取勝的感覺。

江暮雨正猶豫要不要撒手，這時，反倒是坐在他們身後的體委張大力率先起身。

「呸。」張大力吐掉嘴裏的瓜子，壓了壓宋輕塵的肩讓他坐回去，同時輕描淡寫道，「還是我來吧。」

掌聲結束后，他繼續說。

「去年呢，我表演的是徒手劈瓜。今年呢，我給大家表演一個新的。」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場館中央，鄭重其事地介紹，說自己可以任意操控氣體流通的方向。

說完，便毫不怯場地抬起手，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對着空氣一頓亂揮。

這架勢，讓觀眾席上的每個人都凝神屏息，生怕下一秒這人就把龍捲風給揮出來。

但事實卻是，似乎無事發生。

郭睿不確定現在這種狀況，自己算不算對方的競爭對手，但還是代表眾人提出了質疑：「可是我們根本看不見啊……」

這點確實。

體委是臨時興起才上來表演，並沒有提前準備好有色氣體這樣的道具。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提出，可以用有味道的氣體來替代啊！

「然後就是……你們有沒有哪個想放屁的同學，可以出來配合我一下？」

也虧他說得出口。

不出意外，換來全場靜默。

為了證明着自己，體委沒有就此放棄，他在原地環顧四周。半分鐘過去，還真有人緩緩舉起手。

此人正是綜合班的班長。

為了不讓自己班的同學尷尬，班長稍加猶豫，最終還是挺身而出，勇敢地犧牲了自己剩餘一年半的擇偶權。

他紅着臉來到話筒前，當然，並沒有介紹自己的異能是可以隨時放屁這件事。

幾秒后，就聽一聲清脆的「噗」，響徹全場。

作為表演者以及完美搭檔，體委非常敬業地控制住表情，且看準時機，迅速把屁揮向了質疑者的方向！

「就……如果你們還是不信的話，其實它……也可以是有色的……」同時班長低下頭害羞地補充。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那個方向就傳來幾聲此起彼伏的「ye」。

其中當面接招的郭睿，更是兩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還浪漫地倒在了主持人的懷裏。

「草……」嚇得周圍同學紛紛捂緊口鼻，但也不忘含糊不清的聲音誇讚，「不愧是綜合班……！」

連放個屁都能殺人！！

*

令人窒息的表演結束后，眾人打開窗，中場休息了一下。

雖然觀眾席上坐的只有高一高二，但不乏有人興緻索然，還有人掏出課本開啟隨地學習模式。

就比如此時，高一5班，有個名叫程錫的男生，正在奮筆疾書。

值得一提的是，這人便是之前隨黃毛一塊圍堵朱逸群，結果被對方變成pg，又被江暮雨領回家照料的那個。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便對校霸路轉粉，又在意識到自己面對宋輕塵那樣的勁敵毫無競爭后，化悲憤為動力，把江湖上流傳的《學林秘籍》讀了10086遍。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江暮雨之所以會把他從別人手上奪走，單純只是不想讓宋輕塵接觸到除他以外的任何豬豬。

真是一個「自私又悲傷」的故事。

程錫的改變已經不是一兩天了，所以同學對此見怪不怪。

直到觀眾席上，坐在程錫前面的那個男生回過，無意間看見對方的學習資料。

「哎我去……你這幾頁我怎麼沒見過啊！」

周圍同學聞聲一瞥，才發現程錫在看的，居然是江湖上即將失傳的《學林秘籍》！還是最新幾頁！！

頓時，程錫從大家眼裏看見詭異的光，他警惕地抱住資料：「你們聲音輕點！」

說起來，這段時間天天有人在論壇上跪求，結果半點回應都沒有。以至於大家都懷疑，有人重金買斷了這份資料。

而程錫之所以能拿到，還要說回那天，宋輕塵「賭氣」把資料拍到了學渣小群里——群員就是葉臨走之前，給他介紹的那些小弟，鐵柱翠花狗蛋張三等人。

當然宋輕塵有及時囑咐，讓他們這次不要外傳。

只是不湊巧，鐵柱跟程錫的現任老大，也就是黃毛的關係還不錯。

無奈，在兄弟的請求下，鐵柱就把資料傳給了黃毛，並強調：不能外傳！！

——那就是能內傳了？

然後黃毛就把資料分享到了他的小弟群里，其中就包括程錫。

剛入學的時候，程錫一直覺得如果有個能罩他的大哥，是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自從對江暮雨心生愛慕后，他就不再宣揚自己和黃毛等人的關係。所以眼下面對同學的詢問，程錫只說資料是朋友給的，並未多言。

好在無人深究這個問題，說話間，周圍的人已經毫不客氣地對着打印件拍了起來。

「夏衍，夏衍！」一個女生位置靠後，生怕錯失拍照的機會，於是向坐在前排，和她關係比較好的另一個女生求助。

然而，這個被叫作夏衍的女生，此時正透過人與人的縫隙，定定地看着那幾張她從沒見過，只知道被大家稱作《學林秘籍》的複習資料。

同時，記憶漸漸地回到之前的某個晚上……她不小心搭上壞人的車，無奈向傲天求救，然後被瞬移到一個寬敞整潔的房間。

她不確定那是誰的家，好奇心驅使她來到書桌前，然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大概只是想留個紀念，就對着桌上寫滿公式的數學草稿拍了一張。

這時，坐在身旁的閨蜜忽然感嘆，說真想知道秘籍的作者是誰啊。

而恍神間，夏衍已然脫口而出：「好像是……論壇上那個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