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削藩集權,帝王之師
郗重嘆了一口氣,果然這事還是沒繞過去。
之前女兒當著眾人的面提出要削藩的時候,郗重就沒有立馬答應,只說要好好考慮,但之後就把眾人遣了回去,沒想到女兒看出了他的心思,還是重提此事。
「父親不想削藩?」喬微其實明白郗重的顧慮,「父親是怕主張削藩后,各地的節度使投靠太皇太后?」對於郗重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幫助景祐帝守住皇權,讓他以後順利親政,不被秦王奪了皇位,這才使郗重的首要任務。
郗重捋了捋鬍鬚,「按照你那種方法,恐怕到時候不僅是節度使投靠太皇太后那麼簡單,怕是要清君側了。」至於清的這個是誰,只能是主張削藩的他,這就是郗重現在不想冒險的原因。
各地的節度使確實權力太大,先帝在的時候就曾經為削藩之事大動干戈,但成效不大,反而逼得兩個節度使造反,只是節度使手中的那點兵權怎麼比得過朝廷的十六衛大軍,最後這些節度使都被平叛,先帝更是誅了兩人五族。
如此狠辣的手段自然也讓各地的節度使心驚膽戰,一個個在先帝時期都夾起尾巴做人。
如果先帝一直不死,繼續削藩恐怕真的會完成更高級的中央集權。只可惜先帝英年早逝,這些節度使見先帝死了全都鬆了口氣,新繼位的又是幼帝,又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秦王就是其中的最囂張的一個。
削藩這種事情,如果帝王和中央的實力不夠,很有可能被反噬,而且削藩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推恩令之所以實行地那麼順利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景帝為武帝打下的基礎。
這也是郗重猶豫不決的原因。
「父親若想要削藩,眼下就有一個可利用之人。」喬微笑着道:「若是用好了,定會有奇效。」
「誰?」郗重見喬微言笑宴宴的樣子,啞然道:「你不會是說秦王吧?」
喬微點了點頭,她就知道郗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郗重手指不斷敲擊着桌面,發出一陣陣聲響,看來他要好好謀劃了。
見郗重不說話,喬微也不打擾他思考,想要起身離開,結果在門口的時候被郗重叫住了。
「你母親那裏你多擔待些,在威北侯府如果受了委屈回來和我說。」郗重看向女兒的目光中滿是慈愛。
說起沈氏和喬微的關係,郗重很無奈,他當初喪妻后正值仕途高歌猛進的時候,不能沒有正房的夫人替自己處理後院交際,誰知道娶回來沈氏后他才發現沈氏的小心思太多,根本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只盯着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的事情,連替自己照顧女兒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打理家務了。
這也是郗重只讓沈氏管自己院子和僕婦的原因,再多一點沈氏就要作妖,這在他們剛成婚的時候沈氏就犯過糊塗有先例的,這些年他教也教了,罰也罰了,可是沈氏就是不長進,他又能怎麼辦。
至於沈氏和女兒不和,這點郗重也知道。其實說是不和,更多的是喬微懶得搭理沈氏,這點郗重也看得出來。郗重倒是覺得這樣很好,不搭理總比天天吵架鬧翻天好,好歹清凈。
郗重很清楚喬微太聰明了,聰明到她根本看不上沈氏,不然以女兒的聰慧和任何人都能把關係處好。
不過他也沒有責怪女兒的意思,沈氏之前在女兒身上使的那些手段他也知道,沈氏沒有慈母之心,阿微又何必孝順她。
目前郗重能做的就是盡量讓這兩人保持一個緩和的關係,畢竟他現在還需要一個名義上的夫人。
喬微不在意地笑道:「威北侯府沒那麼蠢,再說他們要真是給我氣受,我還用得着父親給我報仇,那我也太沒用了些。」沈氏蠢,但威北侯府的老太太和威北侯不蠢,這就足夠了。
聽到這話,郗重無奈地笑了,也沒說話對着女兒擺了擺手。
第二日,郗重就在朝堂上彈劾武德司私放盜取太皇太后空白懿旨的內常侍湯真出宮前往秦地。
太皇太后怎麼都沒想到郗重的出手會是這樣,完全不按的預想出牌,讓她措手不及,一時間朝堂上陷入了僵持。
不過朝堂上的風雲詭譎都沒有影響到后宅,很快兩日的時間就過了,喬微也隨着沈氏動身前往威北侯府。
到底是一個府上的人,喬微和沈氏私下裏再不和,也不可能鬧到外人面前。
清晨,喬微穿着一身青色襦裙,身上只有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做裝飾,頭上的頭飾也極為簡單,只用了一個淡粉色的羊脂玉簪,看起來輕爽極了。
沈氏看着喬微的這一身打扮,撇了撇嘴,雖然她看不上這個繼女,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繼女很有品位,能被喬微用在身上的無一不是精品。
這一身看着簡單,但各個價值連城,先不說粉色的羊脂玉簪和羊脂玉佩是上貢的御賜珍品,就說那青色襦裙看着簡單,但上面的線分得是真細,青色本就也容易顯人老氣,層層疊疊不同顏色的青色織出來的布料就顯得活潑靈動了。
這一身打扮可以說雖然簡單但絕不失禮,比起那些將自己整的滿頭珠翠看起來就像是暴發戶的人,喬微絕對是標準的世家打扮,簡雅但不簡單。
「母親。」喬微對着沈氏行了一禮,在人前她從不失禮。
沈氏什麼都沒說,只道:「走吧。」她和這個繼女也沒什麼話可說的。